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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尴尬

宦海洗剑录 徐猫儿 2370 2024-11-15 22:01

  曾柱半夜把李玄从床上叫起来,说是大事,确实是大事,李玄虽然身体上感觉有些不舒服但也明白其中的轻重缓急。可楚橘传话回来让李玄和曾柱去邀月楼见他,也说有大事相商,这其中的意味就有些不对了。

  楚橘身为东厂第二司的总管,说有大事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可什么样的大事不能回来说?又是什么样的大事一定要李玄和曾柱去邀月楼见他?

  曾柱倒也罢了,自小到大的交情摆在那里,哪怕只是一个恶趣味的玩笑曾柱最多也就是照着他的屁股狠狠踢两脚也就算了,可是李玄不同。哪怕这些年彼此的关系缓和了些,他也一定知道,李玄的行止只有两处,东厂和皇宫,除了这两个地方他轻易是不会再去其他地方露面,尤其是邀月楼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是对外的说法,私底下曾柱和楚橘也明白,这是一个失去了双腿的人心底不愿意承认的自卑。

  这份自卑不会因为李玄东厂督主的身份而减少,反而会被愈发的扩大。

  去吗?

  李玄决定给他这个面子。

  邀月楼在京城中算不得第一等的酒楼,却也是上品所在,如果要最贴切的形容,那大概就是六部尚书们不会来,而四五品的六部员外郎经常光顾的级别。楚橘也曾与曾柱提起过这邀月楼,说这里的海味儿席是一绝,尤其是里边儿的海参,不入味儿的东西也不知道厨子是怎么摆弄的,吃起来竟有一股浓郁的肉味儿。

  嘭的一声爆响,一楼大堂里还在流连的酒客老饕们被这声音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抬起头向二楼看去,随后就迎上了围栏处两个凶神恶煞的番子的锐利目光以及明晃晃的刀剑:“看什么看,吃你们的!”

  屋子里,李玄用一块儿白巾子擦拭着手上沾染的油腻,面前的大桌碎了一个窟窿,上边儿的菜肴倒是没受什么影响。

  气氛略显着有些尴尬,曾柱皱着眉头看楚橘,楚橘一脸便秘的神色,想说什么有没法说,不想说又委屈,委屈又不能说,这一脸的纠结尴尬到了最后也只是讪讪的几句:“确实挺好吃的,一直想让你们尝尝,尝尝。。。”

  “是咱家失态了,楚总管见谅则个。”李玄随手把白巾子扔在地上,脸上的冷色转而化作一个微笑,拿起筷子夹了一根海参放在口中咬了一口:“嗯,味道确实不错,堪称上品,论吃,楚总管也确实算的各种大家了。”

  “督主。。。”曾柱开口想帮着打个圆场,李玄摇摇头:“无妨,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楚总管也是为了你我好。说起来前几日咱们还有些争执,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咱家也敬二位一杯,于公于私,咱们三人都该是同路之人,不可坏了情谊。”

  说着话李玄举起酒杯:“来,咱们满饮此杯。”

  “正当如此。”

  “督主大量。”

  曾柱和楚橘也举起杯,三人满饮,颇有些一笑泯而愁的潇洒。

  李玄笑了笑,放下酒杯:“其实本来也有事要与你商量,想着等你回来一起说,不想就被你给拉了过来。

  也好,谈话说事哪里都是地方,这里酒菜丰盛倒比咱们东厂要好些,也热闹些,那就在这里一起说了吧。曾总管?”

  曾柱从怀里将两卷密报拿出递给楚橘,楚橘先看的汉水畔汪芷的事儿,看过之后神色平淡,不过等看到第二封的时候脸上才露出惊讶之色。

  曾柱注意到了楚橘表情的变化,心中微微一动,却没有说什么。

  “呵,呵呵。。。这种事儿我哪里有什么意见,督主和曾总管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我附议便是。”

  “那怎么行,楚总管手里也把着咱们东厂的第二司,不管怎么说也是一等一的实权,怎么能没个意见呢。”李玄端起酒杯:“此间也没有外人,想什么说什么就是,随便说,说不定哪一句就能给咱们提个醒儿呢?”

  “是啊,你就随便说说。”曾柱也道:“消息既然到了,明天怎么也要入宫与太后娘娘和皇上说了,咱们就如实说?还是。。。”

  “就如实说呗。”楚橘挠挠头:“问啥说啥,咱们也不亏心,又不是咱们做的。”

  一听楚橘的话就知道他并没有明白两人的意思,也没法挑理,曾柱看向李玄:“督主,这事儿我觉得就把密报送上去就行,至于对白莲教的怀疑之类的咱们可以先不提。”

  “不提?这么大的事儿咱们一点儿头绪也没有恐怕不合适吧?”

  “咱们没有也不是坏事,锦衣卫若提起白莲教那回头追查的差事肯定就要落在他们的头上。督主,这两件事到最后肯定是锦衣卫和咱们一人担一件,我觉得就难易而言,第一件要简单些。”

  “哦?曾总管有何高见?”

  “汪芷的事儿之前咱们本来就已经再查,现在这个可以算是后续,继续由咱们担着也算是顺理成章。其次,东方世家的血债虽然说死伤无数,可这密报上说现场还是有活口儿的,既然有活口儿,那也就有线索,回头查起来也简单。

  至于第二件事。。。

  税银到底是不是白莲教的人劫的咱们暂且不细究,全当就是白莲教所为,凭他们的势力,这笔银子他们敢动,肯定就已经想到了如何转运花销,就像当初那笔赈灾银子,前脚他们拿了,后脚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蜀地。再想拿回来恐怕难如登天,所以这事儿不如交给锦衣卫来办,出问题也是万通来担。”

  李玄点点头表示赞同:“曾总管所言甚是有理,不过当年他们劫水患银子是为了做蜀地的反叛军饷,这次他们拿秋税银子又是为何?”

  “这个。。。我就确实不知道了。”曾柱也有些不解:“这事儿说到底最蹊跷的还是他们是如何知道税银押运的行程路线的,朝廷里必然有他们的内应,只要找到这个人,或许他们的目的也就明白了。”

  两人一言一语的商量着,冷不防楚橘弱弱的开口道:“那个。。。我觉得咱们要不还是把两件事都抢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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