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钰的这一番倾诉听起来不像是编造,如果是编造的不会这般有理有据,丝丝入扣,而且表情语气也这般真实。可徐宝仍然不信,最起码不是全信,因为这里边少了最重要的一环,那便是信任的理由。
两人相识的时间算起来也就三个月,说过的话刨除了“早安”“你好”之类的废话以外合共也不到百句,正经的闲聊贪心更是一次没有,也没有其他的什么热络的交集,孙钰突然之间就对自己这般掏心掏肺。。。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徐宝想了想,说道:“师兄信任,师弟感激,能帮师兄一点小忙更是义不容辞。只不过。。。师兄将师父私传的武功就这么传给我,师父的意思呢?”
“师父?嗯。。。你不说我不说便是了。”
“瞒着师父?”看孙钰面色犹豫,徐宝反问道:“师兄可考虑过后果?而且师兄所说这功夫练得方法特异似乎话里有话,要是不说明白,师弟我可不敢答应。
师兄,话既然说到这儿了,说的再明白些或许更好。你说你练这功夫需要我帮忙,可是非我不可?若是,理由为何?若不是,你为何不找别人。说实在的,咱俩的交情除了挂着一个师兄师弟的名声以外可没别的了。你只说要我帮忙便要传我武功这理由我实在信不过。”
孙钰笑了,背在身后的手暗暗地又屈起了五指:“信不过?那要师兄怎么说你才相信?”
徐宝摇了摇头:“不是怎么说,而是实话,只有实话才能让我相信。又或者师兄你能给些更实在的筹码。”
“更实在的筹码?比如说?”
“比如说。。。”徐宝竖起一根手指在唇上点了点,忽然话锋一转:“师兄,你对咱们华山派了解多少?师弟我上华山之前可是好一番打听。江湖人尽皆知,华山九功,紫霞第一。你如今是华山派掌门大弟子,按理说是有资格修习紫霞神功的,为何师父却不传你,反而在暗地里教你什么邪门的武功,师兄你可曾想过?”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徐宝摇了摇头,缓缓道:“咱们华山派的紫霞神功只有掌门和掌门大弟子可以修炼,据说威力无匹,可事实如何?师父修炼紫霞神功也有多年,今天却与那两个老头儿老太战了个不相上下。
换言之,真把紫霞神功给了师兄你去练恐怕也要好些年头儿才能有所成就,而所谓的有所成就,真要用来报仇恐怕又是另一番结果,师兄你可甘心?师弟我想来想去,总觉得这里边儿另有蹊跷,只凭一本紫霞神功,华山派可没有资格成就如今的声望地位。”
孙钰皱起了眉头:“师弟你到底想说什么?”
“师弟我偶然听闻,咱们华山派似乎另有一桩要紧的秘密,或者是什么了不得的功法,又或者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宝物,师弟我对此颇有兴趣,想要师兄你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后若有好处,你我平分如何?”
“这。。。”孙钰犹豫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莫说你这消息从何得来,又做不做得准。就算是真,恐怕内里详细也只有师父知晓,你我如何去查?”
“这个嘛。。。自然由师弟我去思量。如今时间紧迫,只要师兄你一句承诺便可。”徐宝迈步走到孙钰近前,右手立掌:“师兄你若答应,师弟我便帮你练功,如何?”
孙钰看了看徐宝立起的手掌,笑了,一句空口承诺又怕的什么,当下也立掌拍了上去。一声脆响:“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徐宝点点头,转过身要往回走,可刚走几步,却又转过头来:“其实还有件事要师兄你帮忙。”
“师弟但说无妨。”
“师弟我这会儿回去免不了是要出手了,明面上咱们可是只练了定气功而已,若出了风头在门中上下可不好交代。我看师兄你的伤势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如和师弟我一同回去如何?”
“一同回去又如何?”
“师兄你刚才露的那几手可不像咱们华山的功夫,师父不说是因为他知道,可文师叔韩师叔他们不说是因为时机不对,同时顾着师父的面子。但我不同,我回去一出手,那师父肯不肯为我圆场那就是另一说了,所以想请师兄你与我一起,也算是有个照应。真要事后怪罪下来师兄你也能为我求个情不是?”
“如此。。。也好。”孙钰点头答应了,两人于是便一同又往回赶去。
这一来一往大概两刻钟的功夫,正气堂内外声势嘈杂,厮杀连连。
徐宝和孙钰跃到左近一棵高树上站定,向里张望,这一番乱战局势却对华山不利。
韩松有伤在身,对阵黎蛇确是处于下风,只是勉力支撑;文青山与屠幽战了个有来有往,旗鼓相当,师父岳近泉与黎虫似乎也是平手,但细看来那黎虫面色轻松,举手投足间游刃有余,看来是未尽全力。
再说那黎虫带来的那四个弟子,姑且叫做弟子吧,看着是个人形,都是两个肩膀扛个脑袋,可举止僵硬,全无半点儿活人的神态表情,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行尸走肉。举手投足间力道奇大,凡华山弟子沾着一点便要横飞出去,若是硬抗立马便是个骨断筋折的下场。
这也就是这四个怪物行动缓慢,而且好像也没什么灵智,不然这百十名华山弟子恐怕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徐宝看了一阵子,侧头问道:“师兄,可有把握?”
孙钰反问道:“师弟的意思呢?”
徐宝想了想,耸耸肩:“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两个,我两个,把这四个怪物料理了就是。”
“此为正途,然后去帮师父?”
“用不着咱们帮。”徐宝摇摇头:“把他们四个料理了,那一家老小肯定是要跑的,师弟我的意思。。。人家要走,咱们也别拦着,不然还要管饭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