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黄雀在后
“君子爱梅,傲骨不争,你与梅花相似,却不及梅花凛冽。”
慕容倾城瞥了一眼画上的梅花,栩栩如生,随风摇曳,也就只有这画卷之上梅花,才能真正的不落尘埃,不染世俗。
这赏梅之事,怕是又不会安息呢,宫中自然都是乱俗之事繁多,若是真有一日春风化雨,倒是有些让人一时无法接受呢,宫中的血雨腥风何时停止过。
那柳昂因为一本书,却成了他封王加胄的筹码,御卫将军,一品武将官衔,忠臣仰天哀叹,宦官当道,宦官当道,天要亡齐啊。
偏偏忠言逆耳,那皇上听不得他们的话,宦官当权,阴阳怪气盛行,可是却无法阻止。
觐见之言传不到皇帝的耳朵,呜呼哀哉,呜呼哀哉啊。
印公公那日重伤之后,在慕容倾城的亲手调理之下,倒是也算痊愈了不少,是日,靠在床头,唉声叹气的。
“公公可是按捺不住了。”
印公公的身份一落千丈,自然是心有不甘,而且那柳昂和宋桧势如破竹,朝野上下,无人能撼动分毫。
“老奴死谏,也要让皇上听上一句。”
挣扎着就要起床,一口气没上来,大咳不止,绢帕上一丝醒目的红色。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宋桧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偷梁换柱之事并非只有宋桧一人能做,梅花是开了,不过今年的红色并非那么耀眼呢。
小林子端着黑乎乎刺鼻的汤药放到印公公的床头柜上,从印公公受伤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嘟着嘴。
小林子是印宏一手带大的,自然是和自己的亲孩子一样,小林子对印宏也是真心实意的心疼,可是又无计可施。
“这汤药已经喝了几日了,可是依旧不见效,莫不如换了太医,都什么劳什子的苦东西,只有苦口,哪里有什么良药之说。”
小林子似乎要把所有的怒气搅拌到黑乎乎的汤药里面,那味道想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难以想象是如何难以下咽了。
“你这耐心何时能与倾城一样啊。”
时日,风和日丽,积雪融化了不少,却愈发的天寒地冻,出行的主子们都是大氅穿着,汤婆子抱着,鼻尖上的红晕,让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众人都匆匆的朝着幽梅宫过去,皇上说今日在那赏梅,各个花枝招展,不能与百花争艳,倒是有信心能胜得过那孤零的寒梅。
“你个天杀的不长眼的东西,本宫手里的汤婆子都被你撞翻了,用你脑袋换了可好?”
一个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小太监,双手都被那咬牙切齿说话的主儿踩在脚下。
这宫里的奴才都是贫贱的命儿,能让她踩在脚下,是他们的福气,何况这汤婆子都被撞翻了。
若是此时让人回去取了,恐怕会耽误了赏梅,若是不回去,这天寒地冻的,若是生病了,这奴才就是十个脑袋,可是也担待不起的。
“娘娘饶命,小冷子知错了,饶命,饶命。”
本就单薄的衣裳,却遮挡不住浑身的颤抖,双手更是疼痛难忍,可是又不敢抽出来,生怕再一次惊吓了头上的那个主子。
刚看到经过的慕容倾城心中哂笑,这不是受宠与失宠同样迅速的虞美人,她可是没有高贵人那样显赫的家室。
皇上宠爱不过就是图个新鲜而已,何况这后宫之后秀女与美人随处都是,只闻新人笑,哪知旧人哭。
皇上宠爱她的时候,也没见得要封位加翎的,足见这皇上并非想要提拔这虞美人。
当时被皇上宠爱的时候,是何其的眼高于顶,怕是高贵人那个时候,她都没有放在眼里。
一下从天上落到地上,怕是少不得其他的妃嫔的嘲笑,本以为一朝能够飞黄腾达,却不想是黄粱一梦。
现在浑身的委屈自然都是加注在这小太监的身上了,慕容倾城本不想多管闲事,不过是看着这小太监有些耳熟。
“小冷子,刚才皇上命你去请虞美人速去幽梅宫,怎么在这耽搁了,莫不是不想要你的脑袋了。”
慕容倾城匆匆的走过来,给虞美人行了一个礼,“虞美人,皇上已经前往幽梅宫了,若是让皇上久等了,可是……”
那虞美人听说皇上派人请她过去,就知道皇上心中还是有她的,不过就是被狐媚子的人妖言惑众,才会放下她宠爱其他人的。
现在重新知道了她的好,看来她这一次肯定能够成为贵人了,也不管汤婆子没有咋怀中的事,直奔幽梅宫。
双手被虞美人踩得失去知觉的小冷子,只看了慕容倾城一眼,便晕倒在了地上。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看着腰牌是储秀宫的,却不想着自己此时救下的人,竟然会成为日后让人闻风丧胆的冷大人。
储秀宫的人见着小冷子是被一个宫女送回来的,讶异之余急忙扶送小冷子回去房间休息了。
慕容倾城也要去幽梅宫,拓跋珪现在也已经在那了吧,刚出了储秀宫,就见着宋桧派来的人,拦住了去路。
“倾城姑娘,宋公公有请,劳驾您赏脸去一趟蒙恩宫吧。”
若是不赏脸,还真是不让去了如何?宋桧现在是以为她孤立无援,趁此机会,拿下了她和印公公呢。
可惜这如意算盘真是打的太早了,掐算着时辰,幽梅宫的躁动也要开始了。
“倾城姑娘真是福大命大,没想到杂家处心积虑的要置你于死地,还是让你和印宏逃之夭夭了。”
宋桧伸出颀长的手指,看着上面光滑干净的手指甲,啧啧,真是可惜了这一副好皮囊。
竟然分不清是说他自己,还是在夸张慕容倾城呢。房间里只有炭火哔哔啵啵的声音,连喘息声都弱不可闻,慕容倾城也不着急,等着宋桧把话说完。
“杂家是给过你机会,可是你呢,不识抬举,这宫里面最容不下的,就是不懂察言观色的人。”
宋桧随手拿着一个簪子,就已经断成了两节,清脆的断裂声儿。
“现在庆幸恐怕为时过早了,至少也要等到赏梅结束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