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人肯定是知道钱郡丞一直在暗中主持走私的事情,可是,这些人既不敢上告到郡守那里,也没有上报给任何一个官员或者进京上告,任由匈奴人得到铁,甚至是现成的兵器。
因此,在张汤看来,这些人就该杀。
这些被钱郡丞牵连的人,其家产全部充公,其中一半财物会被张汤带人运回长安城,主要是一些珍贵的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至于铜钱和粮食,则全部留给汲黯,毕竟这些钱财当中,不单单只是钱郡丞走私所得的财物,其中也有他与地方乡绅世家们勾结在一起,搜刮得民脂民膏。
汲黯在上郡担任郡守的这两年当中,几乎可以说是乏善可陈,除了清静无为,没有发动大规模的徭役之外,他一点没有能够改变上郡百姓们被钱郡丞和其他属县的地方官盘剥的现状。
这也就难怪,这一次上郡发生的所有事情,其根本起因,就是上郡辖区内各县中佃户大规模逃亡临郡所引发的。
汲黯的无能,难辞其咎。不过,现如今,为了上郡的稳定,即便张汤有这个能力和权限,他也没有就地将汲黯和那个更加无能的孙郡尉一起免职。
一方面,自然是为了边郡的稳定,现在尽量不要影响到北征。
而另外一方面,张汤知道,刘彻暂时还找不到适合接替上郡郡守的人选。万一,他前头把汲黯免了官,后面,刘彻一道旨意让他留在上郡,暂时担任上郡的郡守。那这次,张汤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再说,张汤对自己的能力心知肚明,他虽然是从底层做起的,但是,他毕竟只担任过小吏,对于处理政务很精通,可处理起军务来,便有点力不从心了。何况,上郡现在纷繁复杂的形势,谁现在担任郡守,谁就会立刻陷入到这个麻烦中去。
让他担任一个内地郡守还行,可是让他担任一个边郡的郡守,就有些困难。
因此,张汤决定,暂时让汲黯和孙郡尉留任,稳定住上郡的局势。接着,他自己回到长安城,让皇帝陛下自己做最终的决定。
况且,张汤也不放心只让他的手下押送这批数目巨大的珍宝和财富。此次来,张汤早有准备,准备了不少大船,将重要的人犯和财宝一起运回京城。
上郡虽然至今并未出现任何一骑骑兵,但是,边界上到现在警戒并未解除。
……
在张汤带着大队赶回长安城的时候,他先派回去的使者,把有关那个孙郡尉说得证词,完完全全,一字不差地汇报给了刘彻。
刘彻听完后,挥袖将这个张汤的使者赶走,这个时候,底下的亲信大臣们即便没有人敢看陛下的脸色,心里面都猜测道,想必陛下现在已经被气得满面通红了吧!
结果,正是如此。
此时,刘彻心里那个窘迫就别提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他最信任的人差一点坏了大事。可是,发生在宫门外的那件事,究竟是李少君有意为之,还只是李少君无心之下,只是故意再找金府的茬呢?
这个时候,麒麟阁中,就只有主父偃、严安和赵禹。
赵禹是张汤的好友,为人廉洁耿直,归家之后不与任何人结交,也不养食客,因此,即便知道他的性格,刘彻也很信任他。
这个时候,赵禹主动站出来,说道:“陛下,这件事总得要解决,不如,微臣亲自前往三仙女镇,去……”
“呵呵呵,你去又能干什么呢?如果蝉儿不把朱都交出来的话,赵爱卿,你说一说,你是打算连朕的姐姐和外甥女一起抓回来呢,还是准备把金府再挖个底朝天呢?你不要忘了,当年那个陈宫尉可是将金府和几乎整个三仙女镇挖了个底朝天,都没有能够挖出车骑将军。”主父偃却站出来诘问道。
“这……”听了主父偃的问题,赵禹一时之间想不到解决的方法,被问得哑口无言。
“那堰爱卿,你可有什么办法吗?”刘彻也是一脸为难地问道。
“陛下,为今之计,微臣认为,你如今有两个选择。要么按兵不动,先将这个案子压下来。即便张汤稍后回长安,也不要立即审理他押解回来的犯人。要么陛下您就立即必须起驾,将修成君一家接回长安城。您亲自去的话,即便二小姐真得病了,她也不会更不敢避而不见您的。
微臣认为,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陛下您最好还是不要轻易离开长安城为上。”主父偃坦然说道。
“陛下,微臣也认为偃兄所说第一计最佳。”严安出列为主父偃站脚助威道。
“好吧!”刘彻闻言,只能点了点头,随即他想到了什么,接着吩咐道:“赵爱卿,张爱卿一回来,你就立即将犯人看押起来,一定要严加看管,千万不能出了任何的纰漏。”
张汤派来的使者还说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上郡发生的走私案牵连非常广,不单是上郡和西河郡都有官员和地方乡绅世家牵连其中,据汲黯查知,那个已经死了的钱郡丞在长安城中,还有个背后支持他做下此杀头大事的恩主在背后替他疏通关系,掩盖走私的事情。
那么,张汤一旦将犯人抓回长安城,说不定,那个隐藏在长安城中的家伙,会铤而走险,派人暗杀这些犯人。
目前为止,刘彻对于此人的真实身份有两个猜测。
第一,翁主刘陵。
她是刘彻最怀疑的,自从拆穿淮南王刘安的真面目之后,刘彻便派人一直在暗中盯着刘陵的一举一动,并且,让皇后疏远了她。现在,刘陵虽然还能够进宫,却只能却渐渐王太后,宫中刘彻所有的嫔妃,她是一个都见不到了。
第二,自然就是李少君。
这件事原本,刘彻无论如何是猜不到他身上的,可是,这家伙出现的时机太寸,行动太值得让人怀疑,因此,由不得刘彻不怀疑他。
赵禹为人谨慎,不与任何人结交,正是一个非常适合看押这些犯人最适合的人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