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武帝朝的时候,张安世便因为父荫和自己个人的能力,被封为了光禄大夫,而大司马霍光秉政之后,由于张安世为人忠厚老实,霍光十分器重他。
一进入汉昭帝的寝殿,已经十二岁的刘弗陵一眼就看到了王福,便急匆匆问道:“打探的怎么样了?今天会议上,谁争论赢了。”
先开始,对于霍光召开的这个盐铁会议,小皇帝刘弗陵是抱着看热闹地心态关注此事的。
毕竟,以刘弗陵的认知,经过这些年学习政务,他知道,桑弘羊一系把持着大司农,没有少做中饱私囊之事,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何况,桑弘羊等又是商人出身,想要从新政中为自己捞取利益,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桑弘羊的家财能够成为天下第二,并不是空穴来风。
相对于杜延年,此时的刘弗陵对桑弘羊的恶感更深一些。
刘弗陵不喜欢已经过世的杜周和他那两个酷吏儿子,却也明白,行事平和的杜延年只是受到了家人的牵累而已。
“启禀陛下,会议上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王福一听这话,便急忙一五一十地将会议内容简单节要地汇报给了刘弗陵。
就知道皇帝陛下会这么问,王福便早一步派出几个记忆力好的手下潜藏在盐铁会议当中,会议一结束,他们几个便将会议内容完完全全地抄录了下来。王福此人别的能耐不强,但唯独记忆力超群,看过之后,他将几个手下抄录的原稿焚烧成为灰烬,他就靠着自己惊人的记忆能力,将会议的内容禀报给了刘弗陵。
刘弗陵用小手拖着下颌,静静地听着。因为今天的会议之中,贤良和文学们用来驳斥桑弘羊的理据仅限于经济政策方面的内容,因此,对汉武帝一朝批评的声音还不是很多,故此,小皇帝并没有太在意。
王福陈述的时候,没有敢在会议内容中参杂自己的想法,故此,听完之后,刘弗陵便问道:“王福,你怎么看?”
王福被问得吓了一跳,他深知,自己作为一名皇帝陛下身边的亲近宦官,最主要的作用不是提供建议,而是,服侍好皇帝,仅此而已,最不需要的就是自己的主意,于是,他想都不想地回答道:“陛下,奴婢从小就在宫里面长大,对面的事情并不十分熟悉,对于会议的内容真得是没有多余的想法。”
“算了!”刘弗陵却很清楚这个老奴的想法,无奈地摆了摆手,随口问道:“照你这么说,那些个贤良和文学们,几十个人居然都没有辩过桑弘羊那个老小子啦!实在是太差劲了”
“启禀陛下,从结果上来看,的确是这个样子!”王福点头回答道。
“哼……!”刘弗陵很是不屑地说道:“真是没趣,桑弘羊这个老小子也真是不要脸,辩论的时候,居然用的全是别人的功劳和辩论的方法。”
桑弘羊自以为得计,可刘弗陵听完王福的转述之后,一下子就听出来,桑弘羊用的辩论方法来自金知蝉,更不要说,他拿来驳斥儒生们的理据全都是来自金知蝉。
之前,金日磾去世之后,刘弗陵都看不惯身旁的亲近伴读金赏佩戴两个绶带,更何况,桑弘羊这个家伙中饱私囊,把自己的家族变成了大汉朝第二富翁,还有脸说杜延年的不是。
“呵呵呵!”对于这话,王福只能报以傻乎乎的三声笑。
这话,王福没有接,也真得不敢接,可他心里面却嘀咕,东平长公主、大将军和卫将军,说到底还不是陛下您赶走的吗?
小皇帝虽然年纪还小,也到了想亲近女色的年纪,但是,把上官皇后娶进宫,小皇帝可就傻了眼了。他在宫里面能够接触到的女子不少,但是,真正能够亲近的却只有鄂邑长公主和上官皇后而已。
一个是他姐姐,两人不可能发生什么,另外一个是到现在也没有满十岁的小女孩,刘弗陵就是想干点什么,一个根本没有发育好的小萝卜头又有什么意思。
霍光这个时候显示出了他的霸道,居然为宫中的成年宫女设计了一种特殊的内裤,为的就是防止刘弗陵亲近其他宫中的女子,为的就是让小皇帝只把种子播撒在上官皇后一个人的身上,将来,如果上官皇后真得能够生下皇子的话,皇家血统里就掺杂了他霍光的血脉。
不过,因为小皇帝现在年纪还小,既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也不是太在意。
……
接下来,从始元四年二月开始的盐铁会议,一直持续到了七月份,会议才最终结束,其间历时五个多月。
桑弘羊一方和儒生一方除了在经济方面继续激辩之外,又在两个方面发生了激烈的争论。
其中一个就是大汉朝的对外政策问题。
在对匈奴的政策上,贤良文学极力反对大汉朝廷对匈奴人动用武力,主张偃兵休士,厚币和亲,依靠德政的感化维持和亲局面。
儒生们几乎一致认为,匈奴远处漠北,对其侵扰边境的活动,主要的策略主要应该利用德化,多给他们点财物,与他们和亲,搞好双边的关系,以减少双方敌对的情绪。
儒生们一致认定,在汉武帝时期,朝廷接连发动对匈奴人的几次大规模的战争,其实就只是少数几个好事之臣,故意夸大了敌情,欺骗了汉武帝,这才挑起了战祸。
这几次战争的结果,既没有能够削弱匈奴,反而造成了大汉王朝国势的衰弱,应该追究他们的责任。
与原本的历史上不同,这个时期的桑弘羊,在这个问题上,已经严重受到了金知蝉的影响。
桑弘羊一听到这些个贤良和文学们提到对匈奴人的政策问题,就想要笑。
第一,儒生们把很多与匈奴人相关的对外政策全都搞错了。
汉武帝时期,首先并不想与匈奴人交战的,可是,和亲和厚币结交的外交政策并没有能够阻止匈奴人一再派兵袭扰边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