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军如此,先锋军虽然此次伤亡很小,可他们也被这惨烈的战场和战场上的战友们悲伤的情绪所感染,心里有些不好受。
幸好,这些都是已经从军多年的老兵,不说是见惯了生死,可也不会像那些新兵蛋子那样脆弱。
公孙敖和随后赶过来的卫青虽然是领兵的元帅和将军,却也不是铁石心肠之辈,他们并未出面阻止这些斥候军们悼念自己的战友。
不过,如今的形势可一点都容不得卫青在这里耽误时间。
既然这些匈奴精锐骑兵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而且,查看这些匈奴人在战场上遗留下来的战马可知,对方并没有跑太长时间。
据此,卫青判断,宁成安插在匈奴人中的奸细当初所给的情报非常准确,右贤王的王庭就在北方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车骑将军,想必王庭已经离我们不远了。末将恳请,让我们这支先锋军真真正正地做一次大军的前锋吧!”公孙敖自然也看出了眼前的机会,他主动来到卫青的面前请缨道。
公孙敖人虽然跋扈了一些,可是,他在卫青面前还是懂得尊卑的,在军中,他一直都称呼卫青的官衔,而不是青弟。
“不!”没想到,卫青沉思了片刻,却摇了摇头,他并没有先向公孙敖说出自己不同意他担任先锋的理由,而是调转马头,朝自己手下的传令兵,下达了军令,道:“立即传令下去,斥候军整军完毕之后,在大军附近巡逻,遇到大股敌人的时候,可以不用交战。
其他所有人,包括刚刚经历过战斗的先锋军、将领和士兵全都停下来,把身上带着的干粮吃完,水喝够。注意,谁也不能够在这个时候,生火做饭!吃完饭之后,军中所有人都必须休息,在一个时辰之后,大军会立即出发。听明白了的话,你们记清楚,一定要把本帅的指令传达到每个士兵的耳中。”
“诺!”十几个传令兵听完卫青的吩咐之后,立即骑着马行动起来。
“元帅,这次斥候军损失过大,您可以撤了属下的职位,可是,您不能……”张次公就是斥候千人马队的总领队,在公孙敖都没有真正听明白的卫青这番吩咐意图的时候,他却听明白了,故此,他急忙跪爬卫青的马前,一边想把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一边想要尽力争取。
“哼!本帅说的话,就是军令,在军中任何人都不得违背,你要再说下去了。”却不想,卫青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图,用手中的马鞭轻轻地抽了张次公的臀部一下,他看着这个用绷带吊着一条胳膊的手下爱将以及同乡,轻声抚慰道:“斥候军的功劳,本帅心里面非常清楚,即便不能参与到接下来的战斗中,你们也是首功。
这个时候,你应该去安抚你手下的那些兄弟。一会儿,你让那些受伤并不严重的士兵参与巡逻,把那些没有受伤的士兵留下来,一起随着大军吃饭休息,还有,你要尽快挑出一个好的,你认为可以暂时接替你位置的副手,让他一个人来见我。我有更为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他。你赶紧执行任务吧!”
“多谢元帅,多谢元帅!”张次公低着头,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厮站起来之后,却没有立即离开,腆着脸说道:“元帅,你既然有更加重要的任务要交给斥候军,您看就不用再挑选什么副将了吧,属下我的能力您还不了解吗,您尽管吩咐,属下一定完成。”
“来人!把这个家伙拉下去重打十军棍!”卫青被张次公气得怒极反笑,冲着手下的亲兵们吩咐道。
卫青的亲兵可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做事的时候,向来是只听命令不认人,卫青刚吩咐完,立即就有四个亲兵站出来,一左一右,一前一后,架着张次公就准备离开这里行刑。
“元帅,您就念在这厮有点薄功,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又受了伤,就先饶了他这一次吧,不如先打一军棍,回军的时候,再打完不就行了吗?”公孙敖及时站出来,替张次公求情道。
他也知道,卫青并不是真的就想现在,就在这个地方责罚刚刚立下战功的功臣,可是,元帅的权威不能因为张次公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而玷污,所以,他才不得不罚,顺便也给张次公张长记性。
这个时候,卫青当然轻易改口,只能有公孙敖出面。
于是,在军中众人懵逼的状态下,‘大功臣’在当场被卫青的亲兵拔下了裤子,在臀部上狠狠地打了一军棍。其实,按照惯例,军中行刑,是要打脊杖的,也就是在背部行刑,可是,卫青考虑到既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也不能让这家伙带着上去完成任务,打臀部的话,无疑就能做到这一点。
行军的过程中,凡是被打了臀部的,自然是无法骑马了。
至于剩下那九记杖责,只要张次公不再继续犯错,回军时候,卫青也就不再继续提起这一茬了。
“多谢元帅,多谢将军,属下这就去把事情办妥。”张次公尴尬地向卫青和公孙敖道了谢,便一只手捂着受伤的臀部,朝斥候军那里一步一拐的跑去。
卫青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张次公好,伤了一只手臂,在骑马的时候,能够不从马上掉下来,就已经不错了。还要让他去追杀敌人,完全是在痴人说梦。
这个时候,卫青跳下马,转身冲着公孙敖解释道:“公孙兄,一会儿,大军休息完毕,不在需要任何人为大军打先锋了。我在大军修整好之后,立即帅大军直冲王庭。右贤王的王庭近在咫尺,而我军在人数上又占据这绝对的优势。这个时候,满是瞒不住大军的动向了。
何况,你也看见了,现在的日头已经向西偏移了一阵子了。若是我们赶到王庭的时候,很有可能已经是黄河黄昏或者夜晚。你一支先锋军攻入王庭的话,兴许一点作用都起不到,冲进去的话,兴许也只是给匈奴人送人头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