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霍光问得这个问题,杜延年也猛然醒悟了过来,他急忙摇头回答道:“启禀大司马,下官疏忽了,下官这就立即去掖庭看一看。”
“唉……!”霍光闻言,也立即站了起来,长叹了一声,说道:“一起去吧,希望云儿他们能够长点心,不要真得出现什么纰漏才是。”
可惜,事情的发展并不会以人的意志发生变化,而且,关中这地方实在是有些邪,往往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等霍光和杜延年带着大批护卫,骑着马急匆匆赶到掖庭的时候,三个小字辈都挺勤勉,既没有很狗血的聚在一起喝酒,也没有日上三竿才起床,全都兢兢业业地在带着期门军士兵把守着整个掖庭。
“大司马,您怎么亲自来了?”霍云听到手下告知是叔父和杜车骑一起来了,他便立即亲自到掖庭的大门口迎接霍光。
“没什么,云儿,卫皇孙可还好吗?”霍光顾不得客套,直截了当地询问道。
霍云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叔父不放心,害怕他们三个把人给丢了,他急忙恢复道:“大司马,下官早上去探望卫皇孙,一切都好。”
“骑都尉,你是亲眼看到史皇孙的吗?”杜延年明白其中的道道,他特意问了一句。
果不其然,霍云一听这话,摇了摇,回答道:“杜车骑,今天一大早,我和杜驼一起准备去探视卫皇孙,可是,卫皇孙说自己感染了风寒,出不得门,见不得风,故此,我立即让大司马派驻在这里的御医为卫皇孙诊治了一番,那个御医说,卫皇孙并无大碍,只需要多休养几天就能好了。”
“什么,你自己没有亲眼看过房中的人,是也不是?”霍光闻言大惊失色地质问道。
“是的,云儿也是担心进去的人太多的话,万一让卫皇孙的病势加重,那就不是耽误了大司马您的大事了吗?”霍云一看叔父变颜变色地模样,有些委屈地回答道。
不过,一旁的杜缓和杜驼比较机灵,他们这个时候已经从霍光和自己父亲的言行和面色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便急忙上前请示道:“大司马,要不下官现在就去探视一下卫皇孙?”
“哼!不必了,孤这就亲自去看一看!”霍光怒哼了一声,一甩袍袖,立即急步冲进了掖庭,直奔卫皇孙所住的房间而去。
结果,最让霍光和杜延年担心地事情还是发生了。
卫皇孙的房间里有人,不过却是一个穿着卫皇孙平日里惯用服饰的年轻男子,霍云、杜缓和杜驼看过之后,发现,他们都不认识房间里这个已经死了的人。
接下来,那个亲自为卫皇孙诊治过的御医也死在了自己房中,卫皇孙的妻子许平君和长子刘奭全都不见了踪影。
大祸已经铸成,霍光却并没有责怪三个小辈,此时此刻,他反而完全冷静了下来。
接下来,霍光干脆立即就将他的党羽中凡是没有任务在身的官员们全都召集到掖庭之中,开始分派任务。
首先,除了范明友依然驻兵在函谷关之外,霍光其他留在长安城的几个女婿,迅速带领一部羽林军,到长安城中凡是与金知蝉、卜至忠、公孙厚乐、木栋或者卫皇孙有关的人家中搜查,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什么得不得罪金知蝉了,就算是将这些人的府邸掘地三尺,也一定要将卫皇孙挖出来。
不过,霍光和杜延年心中都非常怀疑,这个方法究竟有没有效果,要知道,当年,窦太主的手下心腹陈宫尉将东平里金府那个巴掌大点的小宅院,以及整个东平里所有大的庄园齐齐全都挖了一遍,最终也没有能够找到他们要抓捕的卫青。
结果,后来,有传闻,不知怎么的,卫青居然就是从金府的那个小宅院里走出来的。
当事人金知蝉自然不会自己道出其中的秘密,而卫青又不是一个多话之人,故此,这件事除了金知蝉、卫青、童忠,以及汉武帝之外,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够猜到当时金知蝉是如何让卫青躲避过陈宫尉的搜捡的。
不过,事在人为,不管此次行动最终有没有结果,做还是要做的。毕竟,这一次,卫皇孙突然消失的事件不是金知蝉自己亲自执行,只要是她手下人办得,说不定哪个环节就会出现疏漏。
其次,继续在全城搜捕早上在北门喊破昌邑王刘贺尸体身份的人,霍光和杜延年深知,那十几个人他们唯一能够确定就是金知蝉安插在长安城中的人手,如果能够侥幸抓捕到一个的话,说不定就能将城中所有人手全部抓捕起来。
不过,霍光和杜延年并不清楚,与第一个举措想比,第二个行动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第一个举措中,与金知蝉、卜至忠、公孙厚乐、木栋或者卫皇孙有关的人家都是固定的,比如如今全都住在金日磾府中的金日伦叔侄,比如,金豚儿,还比如张安世。
这个时空,因为张家与金知蝉的姻亲关系,张贺也并未能够再继续担任掖庭令,在金知蝉等人弃官离开长安城不久,他便由掖庭令转为祠祀令,此官职是宫中典中诸小祠祀。说穿了就是掌管一些小祭祀。
这个由宦者担任的官职,管的人最少,事多,还非常容易犯错。
不过,因为张贺抚养过刘病已的缘故,张安世的府邸和张贺在宫中的居所都成了霍光重点搜查的对象。
可是,那十个个金知蝉安插在长安城的暗探,自然不会傻得躲避在这些重点人物的家中,他们只需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回答各自事先找好的隐居之地,就能够躲避很长时间。
这些暗探不但都是自己一个人单独找到的隐藏之地,而且,他们所找的地方全都是长安城中非常不起眼的地方,有些人找的隐藏地,就算是让金知蝉和童忠这两个这个时空中密探的始祖来找,都不能找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