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向善每说一句话,陆红缨等人的脸色就沉下一分。
不过,这场博弈并没有结束。
“真精彩,我差点就要相信我们真的是犯人了。
不过这说来说去,也只是你的推测。证据呢,在哪里?
而且要在摄像机上绑线,还要在树上绑十字弓,而且还不能被巡视的警察和保镖发现。
你说说,我们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你说线会从十字弓的板机上滑下来,那么摄像头上的线呢?要不要现在就去找找那个摄像头,看看上面有没有你说的线!
从出事的时候开始,我们都没有离开过别墅大门一步,顶多就是回了下自己的房间,这是有目共睹的。
你就算想栽赃我们自己把线拿了下来,我们也不可能做到啊。”
依旧是伍佳在反驳单向善,其他人当然也都是不服气地煽风点火。
不过单向善对自己的胜利并不怀疑,因为他可以看到这些人的灵魂,已经慌张得摇摇欲坠了。
这说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说中了真实的情况。所以,才让他们害怕不已。
“没错,单单你们一个人,谁也不可能做到。所以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肯定,这起案件,是你们五个人串通一气完成的。
你们一个人出去有五分钟,也就是说,四个人有二十分钟。
只要注意到有人过来,你们就马上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地离开……这样做,难道不是比一个人的二十分钟更加有保障吗?”单向善质问道,“至于摄像机上的线是如何回收,也不是不能做到的事情。
只要把藏在摄像机上的线圈打的活结就可以了。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在结上的一头再绑上一根线,需要回收时,只用从上面把线一拉,就能轻松地打开活结,将所有的线都收回来不是吗?
这一点,房间的窗户正好在摄像机上方的陆红缨小姐,你能把你混在马尾辫里面的白色钓鱼线取出来交给警察检验看看吗?
如果那根线曾经在摄像头和十字弓上摩擦过,应该能检验出相同的金属成分吧?”
“我……”原本趾高气扬的陆红缨一下子就慌了神。
她护住头发,并且往后退了几步。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几个警察马上围了上去。
“陆小姐,请你配合警方的工作。”
看着那些面无表情的警察,陆红缨终于无力地跌坐到了地上。
“没错,是我。不用检验了,事情就跟他说的一样。
不过这一切都是我和李冬梅策划的,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不,就像你们自己说的,每个人几分钟的时间,并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做到的不是吗?”单向善打断了陆红缨,因为事实就是事实。
就在这僵持的时候,原本低着头的伍佳突然笑了。他此时笑得很轻松,就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不用辩解了,红缨,既然一开始就是我们大家一起决定要这么做的,就不能最后让一两个人来承担不是吗?
这个小哥说的没错,他全部都说中了。是我们,我们五个人一起策划的这起事件!
但是我们不后悔,因为我们终于做了正确的事情……”
这时,最沉默寡言的赵大海也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哭道,“没错,我们当初……夺走了属于那个女孩的正义。但是,我们这些年也不好过……
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接受别人的谴责,还有来自于自己的谴责。但是没有人相信我们的痛苦是真的!
甚至有人恶意地欺骗我们之后,还笑着说我们活该,我们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所以我每天都在想,要怎么把正义还给那个女孩……终于,我们终于做到了……”
说道不被别人理解,被人欺骗,让人骗财骗色,最后不得不去当陪酒小姐的陆红缨也终于忍不住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那项阳呢?他现在在哪里?当初伍佳第一次被袭击的时候,就是他做的对吧?
是他利用你们的自责,让你们这么做的吗?”一名警察问道。
因为没有一个契机的话,这五个人也不至于现在才想到做这种事情。
“请不要诋毁项阳先生了好吗?”刘勤听后,也忍不住发怒了,“他,他早就死了!
他为了为女儿打官司,把所有的积蓄和精力都投入了进去。即使没有任何一个人理解他,最后他只剩了孤身一人,项阳先生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但是,但是他不知道……这是一个官官相护的世界,他的努力,也全都是白费的!
当他不断地想要上告的时候,却不知道,他辛苦准备的资料已经不知道在哪个环节被拦了下来。而那个把资料拦下来的人,心里想的也只是,又可以借此让魏清年欠自己人情了……
呵,可怜的他,连治病的钱都搭了进去。最后像一个流浪汉一样,拖着病重的身体不小心掉到了河里,直到面目全非,尸体才被捞了上来。
但是还是没有人愿意管他的事情,他们怕会惹上麻烦。于是项阳先生的尸体,就被当做无人认领的无名尸给处理掉了。
直到他的一个小侄子,拿着他的十字弓找到伍佳,我们才知道这件事情……
这,就是项阳消失的真相,你们这下满意了吧!”
性格软弱的刘勤,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但是没人知道,这吼声是针对问话的警察们,还是针对别的什么。
但是吼完之后,他又跪在地上笑了起来。似乎问着,这迟来的正义,项阳父女俩收到了吗。
沉默地看着五个人被戴上手铐带走,单向善对他们感到颇有些遗憾。
不过唯一能知道的是,这件杀人案一爆出来,当年项阳父女的冤屈应该也能得到伸张吧。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有当侦探兴趣的画家,可没想到,你还是真材实料啊。”
这时,明悦走了过来。她刚想把手搭在单向善肩头,却又被他躲开了。
“我们的关系,就是买画和卖画。既然你介绍我的委托已经结束,那么我和我的助手就要回去了。”
“别这么说嘛……你一看到我,就知道我过去地事情,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可以再深入了解一下吗?
那件事,明明早已经被我父亲压下去了。你究竟是怎么察觉到的,真的一点都不能透漏?”
明悦依旧诱惑地问道,然而单向善除了面无表情,就还是面无表情。
“并不是……一点都不能透漏。不过,如果你有一个叫做世安的人的消息,那么我就可以告诉你很多事情。”
“世安?那是什么人?”明悦一愣,显然并不知道单向善的意思。
不过很快,笑容就又回到了她脸上,“好吧,这个名字我记下了。不过如果我有那个人的消息,那么交换条件可不只是这么一点哦。”
“只要你能帮我找到他,什么要求我都答应。”留下这句承诺,单向善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