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李景林在选手休息室的门外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不知道多少次的反复深呼吸之后,终于决定敲响大门。
“门没关,进来吧!”听到里面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把指节敲到大门上的李景林笑笑,也就直接推门而入,在进去之后就把大门好好地反锁上了。
“坐吧!”身为这件选手休息室目前的主人,李义他坐在沙发上,头发上还有些湿漉漉的,看起来是在战斗结束之后才冲了一个凉。
“哐——”玻璃茶几上,李景林的面前被李义放下一杯热茶。
“你,变了很多啊!离开家之后,过了这么多年,你也变得很强了。”李景林喝了一口茶,虽然不过是联盟批发分发的劣等茶叶,但是来自许多年不见的血亲那亲手所泡的茶还是让他感到十分满足。
“有快6年了吧!年三十的晚上,我彻底和家里摊牌,初一的大清早我就提着行囊远行。”李义看起来十分的虚弱,手脚上都有明显的泡发痕迹,看样子不是冲了个凉那么简单。“你也一样啊,变得很强了,比我还要强!”
李景林露出了头疼的笑容,“好的不学坏的学,托你的福,我可是被阿姨给直接找到山门上来了!”
李义摇摇头,然后慢慢把身体倒在沙发上。“家常话,战败者之间互相吹捧。那些都不重要!关键是,我们输了。”
“如果说,吹捧能够起到积极的作用,那么不妨尽情地去那么做啊?”李景林显然持有不同的观念和看法。
“能吗?两个战败者之间的互相吹捧,能够起到积极的作用吗?”李义反问道。
“借用一些你的话。那些都不重要!关键是,我们的努力,我们的信念,你的离家出走,我的出家入道,都因为这一次的战败就全都变得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吗?”虽然年岁上小一些,李景林的心态看起来却积极很多,不得不说道家的培养是大有可取之处的,至少那因为在惨败在钱文亮手上而几近破碎的一颗道心,现在已经勉强愈合。
“你已经体会过了不是吗?说说看啊?”李义似乎是在小憩,又像是在进入冥想状态以调戏自己心灵和身体上的疲惫。
“我感到很害怕。”李景林,剑仙,剑圣,可能还说不上,但是道心之坚定绝非常人可比,可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他和钱文亮的比赛,要比李义和朱亥的比赛要早。从观众的角度上来看,那是一场十分精彩的比赛,至少要比钱文亮和祝天倾那场比赛感觉要有干货得多。
“老实说,当时我在祈祷呢!我总算是明白,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需要存在佛祖道祖这些虚幻的神了。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想要他们真的存在呢!同时,也痛恨他们,为什么要把这样的家伙送到我们所在的时代!”
“真羡慕你啊!我可真是感到惭愧。”李义仰面朝天微微皱眉,“他,也同样进化了对吧?你连他的胜负都没能威胁到,连他的日常都没能打破!他,又变强了!就和朱亥一样。”
“何出此言?你不也体验过了不是吗?虽说不是同一个人,但应该是具有类似特质的!”
“不不不,他完全没有尽兴好吗?他一点也不认真,因为他在离开的时候,一脸的遗憾呢!他一定是认可我是强敌,认可我和他一样对钱文亮的位置充满觊觎,对那个顶点充满向往,才拿出了那个状态的吧!但是,我却表现得如此糟糕!”李义那咬牙切齿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嗯?认真?有用吗?纯度,有那么重要吗?为什么,非得要认真不可呢?”李景林的话让李义露出稍稍有些惊讶的表情,不过眼睛仍旧没有睁开。
“你居然会这么说啊!这,算得上是悖道吧?”李义露出颇为好笑的表情,毕竟九州训练师对于自尊和战斗的看重实在是根植于文化和血脉里似的。
“是你们比较奇怪才对!”李景林显得十分激动,语速飞快地说了一大堆的话,“我对你们感到很不理解。虽然,和你们一样,对于顶点我也是怀着野心和憧憬的。无论是以什么形式,我都希望能和他交手一番,你明白吗?就在不久前,我的愿望实现了!那个人十分慷慨,愿意让我在他面前施展出浑身解数,没有感到无聊,也没有感到厌烦!”
“的确是充满人文关怀!我好象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
“胜,就是胜,败,就是败。生,是自然,死,也是自然。为什么那么多人就非得去追求纯度不可呢?这些,不都是十分正常的逻辑结果吗?难不成,它们会因为纯度的高低而有所改变吗?”
李景林的话终于让李义睁开了眼睛,仔细思考了起来。“嗯,你的话里面到还真是有种道家的意味在里面呢!不过,我对这个没什么了解,姑且就像你说的那样好了!”
“我本来,我们才是那个更加结果论的人,没有想到居然是你更加......嗯,真是奇怪的观点,难以描述啊!”李义似乎不是能言善辩之人,暂且就把问题这样搁置了下来,“对了,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我是在考虑,我们是不是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决定还有和家族的关系了!”
“你想要回去了吗?我记得你是正式入了门墙的吧!两边都能允许?”
“怎么会!义哥,你才是宗家!你才是唯一的顺位继承人!不管你再怎么叛逆,家族都会包容你,都会愿意去原谅你,然后支持你!”李景林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和神态都是如此的自然,“这次的战败,或许就是一次机会。我们必须要承认了不是吗?我们的决定,可能的确是欠缺考虑,我们也的确是太过于草率了。是时候去舍弃,那毫无作用的傲慢了!”
李义终于睁开了眼睛,盯着自己的这位久别的堂弟看了很久,“是这样啊!”
“你答应了?”
“选择出家的你,才是第一人,而更年长的我才是第二个。模仿者,就连时间都是模仿的。看起来,是什么时候,什么事情,离开家族也好,和那个钱文亮对战也好,无论是实力,还是觉悟,你都领先了我一步。现在,也是如此啊!”
“你答应了?”
“我只是,想要继续前进!”
“那不就是答应了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