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证明?”莫雪鸳站定,一脸认真的看过来,于是叶浮生脸黑了,扭头暴走……
滴血验亲这种事不是百试百灵的,拿叶浮生的话,这种迂腐返古的验证方法有一定的可行性,但也很容易造假,冤死过不少人。
而像上官明这种身上多长儿毛都能成猴的人精来,用这种方法骗他,成功率几乎为零。
对于叶浮生的解释,莫雪鸳表示同情,神医,你要辛苦了……
泉都,将军府
楚墨卿接到上官明的密件,内容是其亲自乔装入天朝探寻先皇遗腹子的下落,朝中事务暂由刑部侍郎暂代。
这个理由如此的充分,楚墨卿半没有怀疑。
虽这是上官明在恨无殇的胁迫下所做的善后事宜,但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在没弄清恨无殇意图之前,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房门响起,楚墨卿警觉收起手中字笺,冷声开口时,凝心已然推门而入,手中托盘上是新煮的燕窝银耳粥。
楚墨卿侧眸瞄了眼外面,待凝心关门后方才肃然看过去。
“不是告诉过你,没有朕的吩咐,我们少单独见面!”楚墨卿皱眉看向凝心。
“皇上放心,冷子烨这会儿正陪着他那个发疯的妹妹呢,没心思注意别的,倒是皇上,收到什么了?”凝心进门时便见楚墨卿朝身后藏了什么,狐疑问道。
“朕的事何时轮到你来问!”楚墨卿发现凝心越发大胆起来,不止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态度也越发放肆。
“奴婢只是想替皇上分忧而已,毕竟奴婢手下还有忍鬼门的人,行起事来方便许多不是。”凝心的语调不愠不火,却很容易让人听出威胁的味道。
楚墨卿默言,黑眸盯了凝心好一阵,终是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
“上官明找到了先皇的遗腹子,没想到当年那个郁太妃死都死了,还留下这么个祸害!”楚墨卿话时,凝心接过字条,若有所思。
“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值得宰相大人亲自前往,是不是有些题大做了?”凝心蹙眉,提出质疑。
“这是上官明行事谨慎,若非他亲自验证过,朕也不放心。”楚墨卿不以为然。
“也罢,皇上须要凝心派忍龟门的人去帮宰相大人一帮吗?”凝心将手中密笺置于烛芯,燃成灰烬。
“不必,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先下去,你我单独相处的时间久了,难免会惹人怀疑。”在凝心第二次提到忍龟门的时候,楚墨卿的态度和语气明显缓和许多。
“也好,这燕窝银耳粥可是奴婢亲自下厨做的,凉了不好喝。”凝心上挑眼尾,妩媚动人。
“朕知道了。”楚墨卿头时,凝心摇曳着身子,反手叩门而去。听着凝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楚墨卿眼底显露杀机,如果不是在南昭皇宫与山田景一见面时,意识到凝心存在的分量,他会忍?
而此刻,走在将军府后园的甬道上,凝心唇角勾笑,自己从与楚墨卿一起长大,他的脾气秉性如何,凝心怎会不知!
楚墨卿啊,世人皆道一个女人要想得到天下,只需征服一个男人,而我,得到你,却要征服这天下!我爱你,至深了!
房间里,冷子烨将端了许久的参汤搁在桌边,放轻脚步,转身欲走。
“皇兄就这么走了?”榻上,冷子瑶终是将锦被掀开,露出脑袋。
“我记得时候,你只要跟皇兄赌气,总是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我便站着,站的久了,腿都酸了,也不见你把被子掀起来,原以为你是有多生气,后来才知道,你都已经睡着了!刚刚……皇兄以为你睡着了。”
清澈眸子宛如星亮,冷子烨声音低浅,静静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妹妹,薄唇勾起苦涩的弧度。
“哥哥……”这番话触动心弦,见冷子瑶失声落泪,冷子烨大步走过去坐在榻边,将自己的妹妹揽在怀里。
“子瑶,对不起……”把你错交给那个衣冠禽兽,是哥哥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冷子烨自心底忏悔。
“哥哥, 替子瑶杀了莫雪鸳,杀了冷闲庭吧,替临儿报仇,好不好?”冷子瑶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眼泪无声划落。
“好……只是我不明白,你当初为何要杀了姜太妃?”冷子烨似是无意开口。
“姜太妃?我没有啊!”冷子瑶茫然抬起头,狐疑看向自己的哥哥,复尔发狠,“如果姜太妃还活着,本宫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冷子烨剑眉一皱,须臾间恢复如初,想来在南昭皇宫的时候妹妹是没听清冷闲庭吼的什么了。
纵是如此,冷子烨亦不敢提醒,更没有多问,既然有意瞒着冷子瑶,那就瞒个彻底吧。
“对了,父皇的遗诏你放哪里了?”冷子烨想起与莫雪鸳的交易,低声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冷子瑶抹了泪,自冷子烨怀里直起身子。
“没有,只是问问。”冷子烨掩住心思,敷衍道。
“皇兄放心,那么重要的东西我自是放在最安全的地方,那份遗诏,子瑶连墨卿也没告诉!”冷子瑶想给冷子烨吃定心丸,可听在冷子烨耳朵里,却成了棘手的事。
这厢,冷子烨遗诏的事毫无进展,那厢上官明在地窖里又肥了一圈儿。
此刻房间里,莫雪鸳不知道自己的话初九有没有听明白,再欲开口解释的时候,初九话了。
“我是南昭先皇的儿子,但是为了求得上官明帮助,不得已要骗他一骗,只要在他面前证明我是他儿子,事情就算解决了,对吗?”初九抬眼看向莫雪鸳,对其整整一上午的唾沫横飞做了总结。
“对!但这些都是假的,你母妃没有做过任何有违伦常的事,她……”莫雪鸳无缘见苏瑾,但能在接到圣旨后生出私奔的想法,料想此女必定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她只是不想让初九对自己的母妃产生任何不好的印象。
“师叔母妃生前中过‘平沙’,就是冷子瑶中的那种毒药,如果不是采取极端的办法,我根本不可能活下来。师叔确定当年有御医替她施针,将‘平沙’之毒逼至别处,我虽染了少许,却不致命。在那种恶劣的条件下,母妃还要想尽办法保护我,单单这样想,母妃是爱我的,对不对?”初九声色平静的看向莫雪鸳。
莫雪鸳头,确实如此,这件事她后来也听叶浮生提起过。身处后宫,莫雪鸳不用想也知道当时苏瑾的情况有多险恶,能保住初九,她必是受了极大的苦。
“母妃爱我,用命换我一世安然,我便如她爱我一般爱她,只要能替她报仇,杀了住在南昭皇里的那个老东西,我愿意做任何事。”初九坚定道。
“郁太妃若知你如此爱她,九泉之下必是瞑目了。”莫雪鸳觉得初九仿佛一顺间长大了,有着不似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沉着和稳重,想来闲庭到了这个年纪也会如此,但凡经历过苦难的孩子,都懂事的特别早。
好吧,既然初九这关过了,那么滴血认亲开始了。
且初九在莫雪鸳与叶浮生的陪同下走进地窖的时候,上官明刚消灭了一盘水晶肘子,此刻正倚在靠椅上打着饱嗝。
上官明不会武功,所以对他的监控不必太过严格。
“初九,这是你爹。”莫雪鸳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使得上官明挺着肚子的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初九跟叶浮生也是各自抽了抽唇角。
“皇贵妃,本相尚未娶妻啊!”上官明将将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无奈的看向莫雪鸳。
“他就是初九,上官宰相让秀儿接近他,不过是想验证这块标记,你看看吧。”莫雪鸳拽了拽初九左肩上的衣服,有闪电形浅紫色印记匍在上面,这种颜色,只有南昭楮涎香可以烫印出来。
“果然是先皇遗父子,初九,本相找你很久了。”上官明一眼认出那块标记,声音渐冷。
初九不话,只默默看着上官明,脸上无甚表情。
“神医,开始吧!”见上官明嘴硬,莫雪鸳扭头瞄了眼叶浮生。于是叶浮生十分娴熟的在初九和上官明身上各取一滴血,置于清水中,两滴血相溶,证明什么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初九离场,上官明看着摆在桌上的瓷碗,又看了看莫雪鸳。
“姑娘真有才,你想让本相相信初九是我的儿子,父为子筹谋,天经地义,如此,就算你不,本相也会替这孩子谋上帝王之位?”上官明了然。
莫雪鸳头,她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莫雪鸳,初九是郁太妃的孩子,这本相可以肯定,而这孩子是不是本相的,本相更能肯定啊!你可真是……聪明过了头!”上官明很无奈。
“明人面前不暗话,本宫知道,郁太妃入宫之初有五次流产记录,很明显,她不想给南昭先皇生孩子,但初九这一胎,她却精心的紧,为了护这孩子,她连命都不要,如果这孩子是南昭先皇的,她用不用这么拼?”
连恨无殇都怀疑的事,莫雪鸳自是要查清楚,幸而从舞倾城那儿得来的消息没让她失望。
“如果本相告诉你,之前五次她皆是被皇太后所害,其实,她是真想给先皇生个孩子呢?”上官明平静的视线里,划过一丝无奈。
“鬼信!”莫雪鸳瞪了上官明一眼,转身离开地窖。
一计不成,莫雪鸳很快想到了第二计,只是这一计,着实让初九吃了不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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