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不客气的话,彭峙云脸色一沉,停下脚步,回望过去。只见不远处桌子旁坐着两个年轻人,想来这句话正是出自他们之口。
“哦,两位小兄弟有何见教?”彭峙云上下打量,见这两人衣衫用料讲究,不像是寻常江湖小门派之人,心中不由得暗生警觉,“这两个小子也是来劫镖的?”
外侧一个身着锦袍的年轻人点着筷子,“劳烦彭寨主把这几个被绑架来的女子放下。”
彭峙云嗤笑一声,并未回答。身后一个大汉暴喝,“混蛋,你是什么人,敢这样说话!”
“什么人?!”年轻人冷冷说道,“自然不是拐带女子的匪人!”
“混帐!”大汉暴怒,就要出手,却被彭峙云拦下。
“两位何门何派,敢在我黑云寨的地盘上如此放言,也叫我一听大名。”彭峙云冷笑,仔细打量。
“南宫穆武。”
彭峙云皱眉,“南宫世家的人,难怪有底气。”南宫和上官同为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彭峙云也不敢不愿太过招惹。
“南宫少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目前天下可不太平,还是明哲保身的好。”彭峙云半是劝阻半是恐吓。
南宫穆武摇摇头,“我的本领虽然不济,一副心肠确还没坏掉,天下目前虽有阴翳,只要我辈怀侠义心,行正义事,总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
南宫穆武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彭峙云却是连连嗤笑摇头,“南宫少侠,你还年轻,还没有见过世道艰险,世事黑暗,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可以理解。”
南宫穆武道:“今日这肮脏事叫我看见了,我便不能不管。黑云寨掳掠贩卖民女,勾结海鲨帮为祸百姓,总要有人教训教训!”
彭峙云脸色沉了下来,“南宫少侠,奉劝你一句,别不自量力。”
南宫穆武再度冷笑,“凭你们恐怕还不配说这样的话。”
“放肆!”彭峙云身后那个大汉再也忍不住,猛地冲过去,一把抓向南宫穆武,“毛都没长全竟敢在这里满嘴胡说!”
彭峙云没有出手阻拦,一是的确动怒,其二则是要借手下来探探南宫穆武的本事。
嗤!啊!
只听得一声轻响,紧接着黑云寨的那个大汉抱着右手哀嚎起来。
彭峙云定睛看去,只见那人手掌中心赫然插着一只筷子!
“看来功夫不过尔尔。”南宫穆武冷笑,“先给你个惩戒,叫你注意口德。”
彭峙云已经知道眼前两个年轻人不好惹,当即拍拍手,剩余的大汉将荆风和南宫穆武两人团团围住。
“两位,招惹我们黑云寨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彭峙云冷冷说道。
身陷包围,南宫穆武依旧好整以暇得坐着,“黑云寨坏事做尽,原本就像去招惹,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没想到今日送上门了。”
彭峙云恼羞成怒,大吼一声,“上!”
剩下的九个大汉抽出腰刀,扑了上去。方才那个受伤的黑云寨喽罗也左手拔出长刀,恨恨地盯着南宫穆武,只慢了一步落在后面。
“滚!”
南宫穆武厉喝一声,腰间腾起一道幻光,瞬间扫过黑云寨众人手中的长刀,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脆响,地上满是半截刀锋。
黑云寨众人相顾骇然,急忙后退。
南宫穆武还剑入鞘,迤迤然举起酒杯,将残余温酒一饮而尽。
“越王八剑?!”
南宫世家有八柄名剑,相传为越王从昆吾山采精金铸冶而成,各有神妙,江湖人尽皆知。彭峙云虽然不知道南宫穆武用得是哪一柄,但能同时削断九把长刀,无疑是八柄名剑之一。
此时唯有落在后面的那个受伤汉子手中攥着一柄完好长刀,此时众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汉子又惊又羞,竟是呆呆地忘了进退。
彭峙云脸色铁青,没想到对方先声夺人,一招便已制敌。
先不说武功,南宫穆武腰间名剑削铁如泥,刚刚交战,连对方衣角都还没有碰到,手下们便已经锐气全失。彭峙云沉着脸,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猛地冲到那几个昏迷少女身旁,左手扣住一个少女咽喉,将其拽至自己身旁。“不准再用越王八剑,否则我捏断她的喉咙!”
南宫穆武摇摇头,“彭峙云,你好歹也是一寨副主,行事竟然如此卑劣龌龊,真让我们看扁你!”
“去你*妈*的,你用神剑就不卑鄙了?有本事不用剑,赤手空拳跟我们打啊!”彭峙云高声喝道。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劲风扑面,彭峙云惊骇间,蓦然觉得眼前多处一个人来,紧接着扣住少女咽喉的手指被人硬生生掰开,拗断!
有道是十指连心,手指断折,彭峙云失声惨嚎。他这才注意到出手的是南宫穆武身旁坐着的那个少年。
此人是谁?!
他看上去比南宫穆武还要小上几岁,而且刚才一直沉默不语,很是低调,没想到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下手竟然如此之狠,彭峙云悔断了肠子,“这次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下作!”
荆风望着哀嚎连连的彭峙云,轻蔑地吐出一个字,“滚!”
右腿一抬,正是仿自新罗跆跟的侧踢,重重一脚踹在彭峙云胸口,后者一个咕噜,滚出了小店。
“寨主!”那些手下们见彭峙云竟然连一招也挡不住,登时慌了神,急忙追着彭峙云翻滚咕噜的身影冲了出去。
“黑云寨就是这般水平?!”荆风摇摇头,“和海鲨帮比差远了。”
“我看那个彭峙云并非如此不济,只是想要趁机逃跑罢了。”南宫穆武起身,来到荆风一侧。
“就怕他们不跑。”荆风微微冷笑,推开房门出去。
果不其然,彭峙云和手下喽罗们的身影已经渐渐消失在朦朦的雨雾中。
“走!”荆风说了一句,翻身上马,追了过去。
南宫穆武勒住缰绳,从怀中摸出两锭银子,掷给店掌归,“好好照顾那几个姑娘。”说罢一振缰绳,奔驰而去,只留下店家捧着银子呆呆地站在那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