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苏醒,九黎战将!
听闻蚩尤之名,夏恒心里不由一突。九黎、三苗对军主蚩尤的崇拜,一直到秦汉时代都没有落下帷幕。看到石然手中所持的黝黑虎符,夏恒沉默片刻后忽然开口说道:“如果……蚩尤本尊出现在九黎部落,有没有可能完成对九黎诸部的整合?”
“蚩尤本尊?什么意思?”石然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夏恒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手背上的王者徽记飞速旋转起来,一道虚空门户出现在众人面前。随即四套正在充能中的开拓者机甲从中缓缓步行而出。好在众人栖身的洞穴足够宽大,这才承下这四尊钢铁巨人。
石然见状猛的后退一步,手中隐隐有雷光闪烁,似乎是一种面对危机的本能反应。
“石翁……见过蚩尤?”夏恒见状心思不由一动,石然应该是禹王时代的人,距今一千年左右,但蚩尤却生活在上古时代,三皇五帝距今已经有三千多年,这老狐狸似乎比他自己所说的活的更为长久。
“莫要多想,只是见过石像而已!”石然收敛法术尴尬的说,夏恒心中却全然不信,潜意识反应做不得假,石然必定与蚩尤兄弟正面对战过。
“小子,这东西……”石然小心翼翼的接近开拓者,手指轻触金属表面,露出疑惑的神色。
“是一种人形机关,您可以将之理解为黄巾力士一类的存在!”夏恒小声解释道。
“这就是咸池之下蕴藏的秘密?”
“没错,蚩尤八十一名兄弟的藏身之所!”夏恒走到机甲之前,单手扬起,机甲胸部外壳随之张开,露出隐藏其中的驾驶舱。
“这只是一具盔甲而已,真正的蚩尤……”石然小心的打量了一下机架内的驾驶舱,这才恍然大悟的说道。
“倒有些类似墨子大师的作品!”昭君一路走来默然无语,只和同样沉默的洛兮偶有交流,见到开拓者,稍稍瞥了一眼便没了兴趣。
“原理上是类似的,我们四人一人一台,以蚩尤兄弟的身份,应该足以取得九黎部落的信任!”夏恒不理会一旁梦奇的抗议,出言安排道。
“贸然前往只怕他们会生疑……”石然眉头微蹙。
“那就制造一场意外好了,一场足够让人信服的意外!”夏恒心中忽然冒出一个主意……
……
夜色凝重,往常早已陷入沉寂的十万大山此时却依旧热闹异常,一行行火把点缀在密林之间,信仰祝融的部落在神谕的刺激下陷入群体狂热当中,但神谕对“外来者”的定义极为模糊,无数大商移民也在这场狂热的狩猎当中成为最早的一批受害者。
飞头蛮、孩儿鬼、蛊虫、野兽……各种探查手段众相纷呈,将九黎八十一部特色彰显的淋漓尽致。这也从某种程度上说明,当年紧紧团结在蚩尤麾下的强大部落,如今早已分崩离析。百花齐放的结果,也同时代表着混乱与矛盾。苍梧山上,相柳面色阴郁的看着十万大山中的点点火光,视线透过飞头蛮将密林中的种种尽收眼底,双拳攥的咯咯作响。
“族长,真没想到……信仰祝融的部落竟有如此之多?”一名身上生有鳞片的大汉闷声说道。
“只为眼前一己私利,大家都已忘却了往昔的仇恨,也淡漠了军主的威名。当蚩尤大人在族人心中逝去,我们九黎也就不复存在了!”相柳喃喃自语道,言语间表现出了同他相貌截然不同的智慧。
“祝融乃是心腹大患,这些年他的实力不断复苏,再这样放任下去,族内心思不稳之下,唯恐会有大乱!”
“大乱?让他们乱吧,我们正好借此机会攻取象城,得大商兵甲之利,再转身处理这群数典忘祖的败类!”相柳眉宇间显出一抹狠厉之色,忽而口中发出一声轻咦,却是那飞头蛮已经抵达象城,在蒙蒙夜色间悄然接近摩伦大巫师的宅邸……
待到幕夜时分,喧闹了一天的十万大山才终于沉寂下来。烈山氏族自诩为神农正统,一直游离于八十一部之外,仰仗祖上威名荣光,苦苦恪守着上古传统与信仰。但随着祝融力量的不断壮大,依附凤凰岭的部落越来越多,烈山氏族也逐渐被从十万大山的核心驱离。族长离珠夜不能寐,独自站在大寨的木栅上愁闷不语。
就像曾经孕育大禹的有崇氏一样,烈山氏乃是神农炎帝的族裔,即使在蚩尤掌权之时,也给予了他们足够高的尊崇。九黎南迁,烈山氏一直都以一种超然的身份,为各个部落之间的纠纷进行仲裁。但随着祝融复苏,神农与蚩尤变成了传说中的虚妄人物,而近在咫尺的古神祝融,却无疑得到了九黎青年一辈的狂热尊崇。象征着疯狂与毁灭的烈焰之神,也将战争与仇恨的种子散播在九黎部落当中。
“神农先祖,请赐予您的子孙一场神迹,挽救崩溃的部族!”离珠双手抚胸,面朝宗祠方向,诚信跪拜道。
“隆……隆……”如雷般的闷响在整个十万大山剧烈回荡,大地开始疯狂的颤动起来,南方的天空上,万丈光华自九黎宗祠所在的地方直冲云霄,吸引着所有九黎人的目光。
“这……”离珠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半晌才反应过来,“先祖……回应我的祈祷了?”
于此同时,九黎宗祠所在大山之下,地脉节点早已被开拓者机甲凿空,洛兮以控水之力引动地底水脉,如污浊的恶龙一般在大地之下奔腾咆哮。巨大的祭祀圣山逐渐倾颓,落石滚滚,山木倾折,泥流激荡,万兽奔逃,天灾般的场景震骇整个十万大山。无数九黎部族在夜色中惊醒,相顾骇然之下,战战兢兢的面朝圣山跪拜在地。
离珠面带狂热的吹响集结的号角,将所有的族人聚拢起来,带着他们朝圣山所在的地方飞速赶去。他想要亲眼见证这场神迹,聆听来自先祖的旨意……
大地的震颤在数个时辰之后才缓缓停歇下来,天空泛起朝日的晨曦,一道霞光落在曾经巍峨的九黎祖庭遗迹上。从各个角落赶来的九黎部落满身风尘,却无人在意这一夜的辛劳。作为持续了千年的祭祖之地,即使受到祝融的影响,圣山的地位在大多数九黎人心中依旧是不可撼动的。此时的圣山残骸上,聚敛的人数越来越多,上至部落酋长,下至普通族众,他们的眼中或是疯狂或是恐惧或是迷茫,尽皆纷纷跪倒在地。
圣山遗迹的中心,四座巨大的钢铁巨人赫然挺立,霞光映衬下,黝黑的外壳散发着神秘的光华。
“那是军主大人的弟兄,我们九黎一族不朽的将军!”离珠口中喃喃自语道,很多人听到了他的话语,却无人开口反驳。与中原不同,蚩尤对九黎而言不仅是一个逝去的领袖,更代表着一种精神,独属于九黎的精神……
“不是说,他们都随军主战死青丘了么?”一个细小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军主用兵诡厉,极有可能在当年逐鹿之战前为吾族留下一丝东山再起的机会,可惜后人驽钝,经未曾发觉圣山当中的秘密!”离珠愤然起身斥责道,烈山氏的太阳族徽在他的胸口闪耀,虽然烈山氏在新生代的冲击下已经没落,也许不用多少时间,人们就会忘记这个曾经荣耀至极的名门。但至少现在,在祖庭废墟的神祭当中,烈山氏的认可就是来自九黎传统的认可。
离珠不再理会身后的族人,他整理自己的衣袍,以最为庄重的姿态来到四尊巨像之前,深深的跪拜在地,“九黎烈山氏,恭迎先祖回归!”
“嗡……”离珠话音方落,四尊巨像同时发出一阵波动,随即庞大的金属巨人缓缓颤动起来。双目开合,耀眼的强光从他们的眼眶当中照射出来。
“回答我,我的族裔,如今是何年月?大兄在逐鹿的战事如何了?”开口的是石然,作为一名真真活了数千载的老狐狸,他天生便适合做这种神棍的把戏,难得九黎族中有“好心人”如此捧场,老狐狸自然很卖力的表演好自己的角色。
离珠闻言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好叫先祖得知,逐鹿之战已经结束三千载了……”
……
且不论双方如何虚与委蛇,石然完美演绎了九黎先祖这一角色,也因此恰到好处的融入到十万大山的九黎族群当中。虽然并非没有人心生怀疑,但蚩尤形象做不得假,他那如出一辙的八十一名兄弟,神像依旧被许多九黎部落所供奉。巨大的形体,泛着金属光泽的皮肤,强悍至极的各种奇异力量,很快便赢得了诸多古老部落的拥戴。与之相反的则是,那些已经投入祝融麾下的九黎部落却陷入一片慌乱之中,这一切产生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源于九黎族人心中那沉寂的军主蚩尤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