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人一脸迷惑的模样,杜林摸了摸白胡子,呵呵一笑,道:“小公子,不知老朽可否借您这残局继续下下去?”
张千影让出座位来,同时道:“当然可以,老先生请。”
“多谢小公子。”
杜林朝着张千影一拱手,旋即迈步坐了下来。
“付生,该你走了。”杜林摸着胡子笑道。
此时付生也是满脸的迷惑,看着面前的棋盘,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输了。
执黑子,付生犹豫一下,紧跟着落了下去。
杜林老爷子摸了摸胡子,气定神闲,紧跟着同样落下一子,这一子落下,只见在场的人,全都是脸色一变,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付生同样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嘴里喃喃说道,他刚刚落下的这一子,犹如一叶扁舟被卷入湍急的江河之中,刹那间不见了踪影,而且不止他刚刚落下的这一子,就连之前他在棋盘上的一切布局,也是一瞬间全都被破坏了去。
杜林老爷子摸着胡子,站起身来,呵呵一笑,道:“张小公子的布局之精妙,乃是老头子我平生仅见,四条小溪汇聚在一起,化作滔滔大河,却留一子之位,当做闸口,刚刚老头子我一子落下,等于打开了闸口,滔滔江水奔腾不绝,这种必杀之局,相信以在座的眼里,都能够看得出来吧!所以这棋局,也就没有继续下下去的必要了。”
话音落下,只见周围人没有人搭茬,一个个的全都看着面前的棋盘,目瞪口呆,事到如今,他们都看出了这棋局的精妙之处,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滔滔江水,奔腾不绝的起点,竟是在四个角落。
张千影从一开始,便是开始布局,只是他们眼拙,没有辨识的出来啊!
些许时间,周围人有人回过神来,紧跟着对着张千影竖起大拇指,满脸的钦佩。
“小公子真乃棋道高手,佩服佩服。”
“张公子棋力之深,我觉得就算比起当今棋圣也不遑多让,当真是棋中圣手。”
周围人纷纷夸赞,张千影刚刚这一手江河布局,当真是将他们全都给震慑住了。
“大家谬赞了。”张千影谦卑模样,他知道这都是借助三爷的能力,要是光靠他自己,现在恐怕输的裤衩子都没了。
“咦?付生呢?怎么跑了?”这时,突然有人发现付生不见了。
“你看,我就说吧,付生的人品根本就不行,早我就知道了,他输了肯定不认账。”
“没事没事,我们这还有字据呢,不怕他不认账。”
“对对对,我们找他去,找他去。”
周围人纷纷开口,一个个摩拳擦掌,心里气愤的不行不行的,就要去找付生的麻烦。
见状,张千影摆摆手,道:“行了行了,算了吧。”
他还真没想让付生给他一百两银子或者跪下磕头认错还是怎么样,只要后者不找他麻烦,他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公子,不知您可否赏脸,与在下来上一盘?”这时,有人开口说道。
张千影扭头看去
,只见说话的人,正是刚刚为他解围那人,此时这人手里还拿着他与付生立下的字据呢。
“请。”
紧跟着,张千影又是与这人对弈起来。
这次,三爷没用刚刚那种必杀之局,而是稳扎稳打,一步步的走,大有一种教导对方的意思。
尽管三爷已经收敛自己的棋路,但在第七十三手落下的时候,还是将对方逼近了绝路。
“多谢小公子指教。”
这人站起身来,朝着张千影一拱手,他知道刚刚后者在有意指点他,而他也在刚刚的交手中,受益良多,大有一种突破瓶颈的豁达之感。
“客气。”
张千影起身同样拱手回礼,对于眼前这个男人,他心里还是有些好感的,毕竟刚刚后者始终在为他说话。
“小公子,不知您可否与我下一盘?”
“对对对,还有我,还有我。”
这时候,边上有人纷纷开口,想要与张千影这样的高手较量一下,虽然他们知道自己这样乃是不自量力,但能与如此高手较量的机会,当真是少啊!
闻言,张千影还没开口,只见杜林老爷子先是开口赶人了。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凭你们的棋力,还没有和张小公子较量的资格,都滚吧,回家好好研究研究棋谱,等你们什么时候能战胜我再说。”
杜林老爷子都发话了,这些人也只能满心不甘的散去,能与如此高手较量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啊!
“小公子,请随我来。”杜林老爷子邀请张千影上楼,入雅间。
进了雅间,杜林又赶紧吩咐厨房,做饭炒菜,烫酒切肉,不一会儿的功夫,酒肉都上齐了,杜林给张千影倒了杯酒,然后又给张千影倒了杯酒。
“张公子,这杯老朽敬您。”
“不敢当不敢当,这杯该是晚辈敬您才对。”
一杯酒下了肚,杜林放下酒杯,问道:“不知张公子来棋圣村可是有事?”
棋圣村这个地方,在当今大明朝来讲,乃是所有下棋之人心中的圣地,毕竟是出过国手,大明棋圣的地方。
但以张千影的棋力,他觉得前者不太可能是为了切磋棋艺而来,因为张千影的棋力实在太过高深了,完全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单单就是刚刚指点那人的几手,每一次落子都是点睛之笔,自有道理,没有一颗棋子是随便落下的。
张千影点点头,道:“不错,晚辈来棋圣村,确实有一件事。”
“哦?不知张小公子可否说来听听,看看老头子我能否帮上忙。”杜林问道。
张千影道:“不满老人家,其实我这次来,是要找一个人。”
“呵呵!”
闻言,杜林摸了摸胡子,笑道:“小公子,若说别的事,老头子我可能还帮不上忙,但这事,老头子我能帮得上您,您说要找谁,老头子我在棋圣村活了七十多年,每一个人我都认识,只要您说是谁就行。”
“那便多谢前辈。”张千影心中一喜,赶忙拱手说道。
“无妨,小公子请说。”杜林
摸着胡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我找李守达,不知前辈可否听说过这个人?”张千影问道。
话音落下,只见杜林摸胡子的手,当时就僵住了,半天的功夫,他才缓过神来,挠了挠头,脸色有些发红,道:“不知小公子说的这个人,可是棋圣村的人?”
张千影也挠头,道:“我也不知道哇!我师父光让我来棋圣村找一个叫李守达的老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棋圣村的人。”
杜林想了半天,道:“我并未在棋圣村听说过李守达这个人,也许是外来的人,现在还没到,不如小公子就在此地歇息几天,等等看,一切费用算在老头子我的头上。”
“不不不。”
俩人客套一番,酒足饭饱,张千影也就在客栈内住了下来,慢慢打听这位李守达的老人。
一转眼,三天过去了,这三天每天都有人前来与张千影切磋棋艺,棋王客栈内人满为患,几乎大半个棋圣村的人,都挤到棋王客栈来了,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一睹张千影这位棋中圣手的真容。
张千影也是不吝赐教,或者说是三爷不吝赐教,愿意指点这些后辈。
这天是阴天,白天黑云盖顶,闷雷滚滚,但不见一滴的雨点落下,一直到傍晚,这乌黑也仍未散去,始终弥漫在棋圣村方圆百里的天空,不见星月。
晚上,张千影吃过晚饭,也没什么干的,简单打了打拳,然后梳洗一番,也就躺床上睡觉了。
夜半三更,窗外电闪雷鸣,瓢泼的大雨哗哗的,落在地上都冒烟了。
张千影似乎感觉有些冷了,翻个身同时紧了紧被子,又睡了。
再瞧窗户这块,站着俩人,这俩人皆是一袭白衣,但是没有脑袋,此二人皆是负手而立,看状态,似在仰头望着窗外的阴雨天气。
“三弟,怎么了?”二爷问道。
三爷说道:“棋圣村地处震雷之位,乃是极阳之地,但这几日我感觉棋圣村有些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二爷问道。
三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腔子,道:“我也说不上来,但这种不太一样,甚至让我有一些心慌的感觉,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棋圣村要出什么事。”
“我未在棋圣村的周围感受到任何妖魔的气息,倒是有些游魂不愿离去,总在村里村外的徘徊,不过这几只游魂,应当不会让你产生心慌的感觉。”二爷说道。
三爷点点腔子,道:“区区几只游魂而已,但我所感觉的,绝不是游魂那么简单,我感觉倒像.....唉!算了,但愿是我感觉错了吧。”
说到最后,三爷叹了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自己心中这种奇怪的感觉。
紧跟着,这哥俩一扭身,刷的一声化作两道黑光,回到张千影的体内。
......
电闪雷鸣,倾盆暴雨,在一处坟地内,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身上沾满了泥水,仿佛刚在泥坑里打鼓滚一样,他一副疯疯癫癫的状态,在大雨中向着家里跑去。
而在这一处坟地的一处空地内,此时竟是露出了半块石碑,上面写着两个大字,李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