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情况向夏云作了汇报,提出明天的防护重点地区要放在九里岗。九里岗附近可能会遇到情况。夏云根据情况的变化对原方案略作修改,建议1号首长明天大白天出发,白天人多,不易引起外人怀疑。当然,出发前要进行点化妆,建议首长和叶子龙扮成父子俩,夏云和苏秀秀扮成姐妹俩,再派四人扮成农民模样,前后跟随,王书记依然带小分队跟随,离他们稍远一点,免得打草惊蛇,并随时做好接应准备。
第二天护送小组从石花街出发,一路还算顺利,行至九里岗快走完一大半岗子时,叶子龙暗自有点庆幸,没遇到什么情况,再过一会儿走完岗子就安全了。他正想着,谁知正在这时,在一个道路拐弯处,突然从岗上跳下两个人,手里拿着枪,这两个人穿着国民党军装,从军衔上看,一个少尉, 一个中士。岗上还站着两个人,也端着枪,少尉吼道:“把钱留下!”叶子龙装作害怕的样子说:“我们都是老百姓,没有钱,回家去、去、去吊丧的。”少尉看他们穿着很一般,估计没多少油水。他走到夏云身旁一看,眼睛一亮,这姑娘好水灵,“把她留下,你们走吧。”他走向夏云身边,收起枪,用手向夏云脸上摸去。其他几个士兵见此,也背上了枪,在那里淫笑起来。正当少尉的手还未触到夏云的脸时,夏云突然飞起一脚,正中少尉下档,少尉“吱哟”一声蹲了下去。叶子龙迅速地拔出手枪,对准岗上两个士兵,“砰,砰,”两枪,两个士兵应声倒地。苏秀秀不知哪来的力气,拿出匕首向少尉后背刺去。叶子龙来了一个扫堂腿,把中士踢倒在地,中士来了一个狗吃屎,还没有来得及爬起,叶子龙上前去对准他的后脑勺就是一枪把。四个敌人迅速被制服,叶子龙为防敌人听见枪声赶来,急忙和众人一道将四具尸体推到在沟里。同时给后面王书记发出信号,让他们密切监视敌人。然后叶子龙他们迅速地撤离了现场,急急地向闻家畈赶去。待赶到咎家铺,浪河地下党已派人来接应,夏云把1号首长安全地交到浪河地下党负责人手里,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为适应日益发展的革命形势,谷城县委决定在石花天主教堂举办首届干部训练班,以培养一大批青年干部,
石花天主堂,建立于民国九年(1920年)一位意大利籍神甫从紫金沈垭被派来石花街传教收徒,在北巷子里建立了天主教堂,后来教徒多达三百多余人,遂成立了“石花街公教进行会”。设有医院,小学等。
当县委把这个消息传达到夏云时,大家非常高兴。首届培训名额是五十名。分给石花街两个名额。夏云找到县委宣传部王部长,要求增加一名名额。县委经过研究,同意夏云的请求。于是决定叶子龙、熊清泉、苏秀秀三人参加。夏云感到,这三个人是石花地区党组织领导的骨干力量,对敌斗争的信念,意志和经验都是非常不错的。缺乏的是对党的理想、宗旨的进一步理解,对党的政策的进一步熟悉,通过培训,把他们吸收进党内来,通过革命斗争的锻炼,把他们培养成基层党组织的中坚力量。通过培训,使他们牢固树立为革命事业奋斗,为共产主义献身,为远大理想,为解放全中国及全人类,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可对于他们三人来说,有个文化程度参差不齐的问题,熊清泉没啥可说,县高中生,叶子龙读过二年私塾,而苏秀秀却是文盲一个,一天学都没有上过,会后,苏秀秀担忧地对叶子龙说:“你看我只认识自己的名字,其它的字认不了几个,能参加学习吗?”叶子龙说:“不用害怕,我来教你,我认不得字,再去找熊清泉。从今天晚上就开始,好吗?”夫妻俩真是有心人,他们找到灰炭(一种当地用来烤火,将烧过的柴火闷熄后的物质),就在地上教了起来,叶子龙写个“天、地、人、和”四个字教苏秀秀读、写,苏秀秀天资聪慧,很快就掌握了字的写法和意思,她说:“我知道了,上是天,下是地,中间我和你,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叶子龙非常高兴地说道:“好!好!我再教你,你、我、他。”当教到“他”字时,叶子龙说:“这个‘他’字我只知道一个意思,听熊清泉说,还有动物它,宝盖它,女性她,我也搞不太清楚,明天我们问他吧,”夫妻俩边学边琢磨,不知不觉地已大半夜了,这才上床睡觉。
培训班开课四天了。负责人是县委派来的曲星。他是个部队的文化教员,听说是一个红军老革命的儿子,他对培训班的学员要求很严,学习的内容安排得很丰富。他还亲自给学员们讲课。他讲得那一课,让熊清泉他们耳目一新,记忆深刻。他讲的是共产党宣言,他用通俗易懂,深入深出的语言讲述了共产主义理论的产生背景,资本主义为什么必然灭亡,共产主义为什么能必然胜利,旧的社会制度为什么必须打破,并引用*的“中国社会各阶层的分析”一文剖析中国革命发展的必经之路,中国的工人、农民为什么要成为历史的主人,等等,叶子龙几个听得入了迷,下课了,在食堂、在寝室、在家里还在讨论不休。培训班结束了,他们三个找到夏云,恭恭敬敬地向她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夏云看着他们的进步这么快,开心地笑了。
刚刚办完培训班,夏云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又接到上级通知,为牵制国民党黄维兵团,解放军桐柏军区机关离开桐柏山,要到石花街休整,
接到县委通知,夏云立即组织人员做好各项接待准备工作。对江西馆、抚州馆、福音堂,天主堂等处派人去联系住房,过了几天,回来的人报告说,江西馆、抚州馆、天主堂的负责人非常高兴,愿意打扫干净腾出来让解放军住。就是福音堂的牧师有点不高兴,夏云马上赶往福音堂。这福音堂是清光绪二十九年,挪威国的赛牧师和沙牧师来石花街传习基督教,在东门街买地设置的福音教堂,收徒演教,成为谷城县福音教培训中心。这些年来,教堂一直被驻军占用,现任执教牧师李尚新心里一直不痛快。夏云来到福音堂,向李牧师讲明来意,并再三说明共产党的政策是尊重宗教信仰,支持信教自由的,目前是战争时期,解放军只是暂住几天,而且我们及时支付费用,损坏的物品照市场价赔偿。绝不会像以前的驻军那样,欺压老百姓,为非作歹,请您相信我们,今天我代表人民政府郑重向你们表态,今后我们一定支持和尊重教会和教徒的。夏云的一席话让李牧师听了很高兴,他痛快地答应多多腾出房屋出来,让解放军住。
夏云要做第二件事,就是控制监视街上的一些不法分子、流氓、地痞,及时制止他们挑衅闹事。影响社会治安和稳定。她召开了各街道负责人的会议,要求对上述人员登记造册,控制其活动范围,街道要加强巡逻,安排好值班人员,做好预警方案。对影响安定的人员可以遣送到乡下去。
第三件事就是后勤粮油供应问题,在这一点上,夏云不担心物资来源,因为石花物产丰富,是个富庶鱼米之乡,问题在于如何采购,储存,保质保量等具体工作,要安排得细致周到,落到实处,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等一切安排就绪,夏云累得快撑不住了,浑身像散了架似的,一进屋,就倒在了床上。熊清泉悄悄地进来,他给她带来了人参银耳汤,是他用一个下午的时间亲自熬的。熊清泉说:“趁热喝点吧。”夏云深情地对他说:“让你辛苦了。”熊清泉说:“看到你累这个样子,我心疼你。”看着熊清泉这么对她体贴入微,一种女人的幸福感油然上了心头。
解放军浩浩荡荡的开进了石花街。石花街上锣鼓喧天,人山人海。欢迎的队伍一直延伸到了三里桥。部队首长刘志坚来了,他中等身材,神采奕奕,两眼炯炯有神,他不断地挥手向人民群众致意,*副政委也来了,他穿着一身合体的军装,迈着矫健的步伐,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跟在他身后是军区文工团,石花镇的小孩子们见识少,见到解放军,就喊“解放军叔叔好!”这一下子见到文工团里这么多女军人,一时不知如何改口,就大声喊道:“女解放军叔叔好!”此话一出,引得军民一阵欢快的笑声。
当晚,刘司令员等首长在石花福音堂召开鄂、豫、皖根据地重要军政会议,会上*副政委作了《清匪安民》的重要指示。他讲起话来带有浓重的河南口音,他说:“古人说的好,清匪除霸,为历朝之要务,安民之首要也。我们来到了这鄂西北地区,看到大部分城镇都已经解放,各级新生人民政权已经建立或正在建立,由于历经战乱,百姓民不聊生,痛苦不堪,百业俱废,恢复经济建设的担子确实很重啊。很多地方干部放下手中的枪杆子,一心想的是笔杆子,绘蓝图,制规划,抓建设,这些都没有错哟,我们共产党领导人民翻身求解放,就是要让人民百姓过上好日子。问题在于,当前我们的政权还不巩固,国民党的主力部队虽然被歼灭,但残余势力还在,民愤极大的土匪恶霸被镇压,但还有的人气焰仍很嚣张。他们这些人逃进山林,远离城镇,仍是一股祸害。他们在偏僻乡村里,在深山老林里仍然伺机想着复仇,报复,一有机会就会出来捣乱。他们残忍的杀害我地方干部和农会会员,严重地影响着基层政权的稳固和重建家园的落实,严重地影响着人民群众对共产党的信心和信任。有的地方,甚至成了白天是共产党的,到了晚上是国民党的,还有一些国民党军队的残余人员与当地土匪纠集在一起,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为害一方。这些毒瘤不除,人民百姓的日子一天就不得安宁。我们要组织部队,立即行动起来,协助地方政府开展清匪除霸斗争,在较短的时间内给老百姓一片安宁的乐土,给解放区一片晴朗的天!”他的讲话,多次被人们热烈的掌声所打断。他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接着宣布了几条政策:“对于民国政府的党,政、军人员,除罪大恶极、怙恶不悛者必办外,凡胁从分子,只要向民主政府登记,悔过自新,既往不咎。凡为民主政府做事者,准予立功赎罪。对反动武装,地方武装,根据以下原则处理:带队来归者,收编;拖枪投诚者,有奖;战场放下武器者,不杀;自动脱离队伍回家者,允许其就业;继续顽抗者,坚决消灭之。他的讲话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结束。然后,军区参谋长作了具体的作战部署安排。最后赵副政委宣布,军区文工团从明晚在石花街演出大型歌剧《血泪仇》。话毕,全场又是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大型话剧《血泪仇》在江西馆内演出。江西馆位于下苍苔街一条通往河边的巷子里,占有二十余亩。馆内可容纳观众一千余人,是当时石花街上最大的场内活动处所,一般镇上大的集会都在此举行。
军区文工团演出的当晚,不到天黑,馆内就挤得满满的了,连窗户上都挤满是人,主要是小孩们,还有的小孩没有地方站立,急得到处乱窜,大人们只好让他们骑在大人的肩上,让小孩看得见台上的情景。
话剧《血泪仇》是马建翎先生于1946年春创作的,在解放区根据地演出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话剧反映的是抗战时期一个贫苦农民家庭的悲惨遭遇。1943年,贫苦农民王仁厚的儿子东才被国民党抓了壮丁,王仁厚只好携妻,儿媳及女儿逃奔边区。在去边区的途中,夜宿龙王庙,又遇见国民党匪兵。儿媳被匪兵奸淫致死,王妻自尽,王仁厚含泪带着子女来到边区安居。改名阿三的东才扮成商人潜入边区,他的上级黄先生命他到乡间撒毒,结果毒死了自己的弟弟。黄又命东才去行刺,不料行刺的对象竟是自己的父亲,父子相见,东才这才知道家庭遭遇悲惨,遂返回匪营,杀官投明。话剧情节曲折,剧中人物悲惨的命运深深打动了每一个在场的观众的心,演到悲惨处,台上台下哭声一片。当演到东才醒悟,对造成他家悲剧的仇人黄先生举起手中的刀时,在苍苔街土地庙栖身多年的王大娘突然站起来,大声喊道:“杀死他,快杀死他!”场内观众也一起大吼。“杀死他,杀死他!”愤怒的声音响彻云霄。这王大娘也有着和剧中人物类似的悲惨遭遇。他的儿子也是被抓壮丁,当了张子明的手下,有一次张子明命令他儿子同另外几个手下一起去执行枪毙犯人的任务,到了杀人的现场,他儿子发现他的弟弟也在被杀人员之中,他举起枪来,手哆嗦得怎么也扣不动板机,结果被张子明当场一枪打死。两个儿子都死了,王大娘神经失常了,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土地庙内,靠乞讨活命。王大娘的一声呼喊,代表了人民劳苦大众的心声,震撼了现场观众的心灵。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第二天,镇上各条街道敲锣打鼓,许多人把自己的儿子、兄弟带到军区驻地,要求参军。以报仇雪恨,保卫新政权,保卫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是啊,多少年,多少代,老百姓的脖子上套着封建枷锁,背上压着千斤磨盘,在昏天黑地的岁月里*着,挣扎着,朝代不断的更换,世事不断的变迁,但是漫漫长夜没有个尽头。今天,共产党领导他们翻身了,解放了,他们觉悟了,他们知道,这得来不易的胜利果实要靠自己去保卫啊!夏云心里充满着胜利的欢乐,她看到的是似乎不只是这几百名参加革命的同志,她仿佛看到了一股奔腾咆哮的革命洪流。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十四章“神路”。
—————————————————————————————————————————————————————————老家里有急事,未能及时更新, 请大家原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