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接见了艾萨克的使者,与这位中年人交谈了十分钟,尽管子爵希望使者能和自己一起喝茶,但是他坚持站着,毕恭毕敬地转达了侯爵的通告。艾萨克的意思是,阿利克大公称帝,这片地盘他说了算,既然已经叛教,他对智慧圣光的主教不会姑息,前几天下达命令,让侯爵清理泥陶城教区和托比镇教区,如今泥陶城的主教拉尔夫,被送到圣心城治罪,接下来就要处置子爵大人的小镇了。
布莱恩点点头,虽然他早就知道了消息,但是艾萨克专门派人来通知,则是另一回事,至少说明侯爵大人还是顾及情谊,不想在背后捅一刀。“侯爵大人准备怎样处置我的两个小镇?”
“侯爵大人非常为难,从情感上和利益上,他都不想对您采取军事行动,可是阿利克皇帝派来了督战官员,只怕很难违背上头的命令。”使者答道,“侯爵大人现在采取拖的办法,以各种理由延迟双方交战的时间,但是并不能拖太久,估计最多一个月,而且从现在开始,双方的贸易也会终止,霍门大港不再向托比镇开放。”
布莱恩轻叹一口气道:“侯爵大人也是进退两难,封地合作暂且搁置,你回去对你家大人说,如果真的顶不住督战官员的催促,咱们就打一仗,在苏波山东面开战,算是实战演练,我派枫叶守卫团前去迎击。”
“啊!”使者吃了一惊,“这只怕不妥吧?”
“一家子的两兄弟,有时候也会打得鼻青脸肿,咱们做做样子给上头看看,也好有个交待,至于战争的尺度,双方把握好就可以了,回去转告我的意思吧。”布莱恩道。
打发走了使者,布莱恩叫来贝西墨,把整件事说出来,想听听他的意见。贝西墨倒是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布莱恩的旁边,抓起点心就往嘴里塞。布莱恩看着这位先生的长相和行径,觉得他真的是不受待见,自己都要克服厌恶心理,否则也难以包容。
“老夫人的手艺,真……真不错。”贝西墨还略带口吃。
“我不是请您来吃东西的。”布莱恩的口气还算恭敬。
“您说的那件事,好办。”贝西墨道,“凡事因……因人而异,抓住……抓住了对方的性格,就能解决。”
“说说具体方法。”
“阿利克,无能贪婪之辈,您要从根源解决危机,就给新皇帝备份大礼,讨好他,求……求他饶命,表明忠心。”贝西墨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继续道,“您派专人出使圣心城,把礼物送去的同时,再……再附上一封信,说明自己捣毁了神庙,和智慧圣光彻底脱离关系,愿……愿意为新皇效犬马之劳,多半就会没事。”
“嗯,先别和他对着干,而是捧着宝石,高喊大人饶命,对不对?”布莱恩笑了。
“是的,但是侯爵其实……其实打着小算盘,他并没有全力帮助您,而是有些看热闹心态。”贝西墨分析道,“艾……艾萨克,自命不凡之辈,他完全能在新皇那里说几句话,或者给您出主意,却偏偏不说,派出使者来施压,体现他的恩惠,更要紧的是,他……他总想压你一头,表明他比你更强。”
布莱恩心里赞赏贝西墨对人心的把握:“这一点我也感觉出来了,所以故意说,艾萨克如果顶不住就出兵,他自己也明白,打仗,他现在完全打不过我,将来则更不可能。”
“艾萨克什么都不错,就……就是心胸狭隘了一点,事事都觉得自己最高明。”贝西墨总结道,他毕竟在泥陶城的官场混迹了很久。
“那么我呢,我是什么之辈?”布莱恩故意逗趣,他最近才发现,贝西墨还是个口不择言,心高于天的傲气学者。
“您?您赏我饭吃,我什么都……都不说。”
看到贝西墨还有圆通之处,布莱恩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摆摆手让他继续起草律法去了。十分钟之后,萨琳娜带着两个商人过来,让卫兵通报后,来到布莱恩身旁。其中一人,正是上次拍卖会的珠宝商。
“里德,最近生意还好吗?”布莱恩寒暄了一句。
“有大人照顾,还算不错,赶上这乱世,珠宝自然要贬值。”里德如实说道,他现在是托比商会指定的宝石营销商。
“也不必看的太重,不过是几颗漂亮的石头而已。”布莱恩劝慰道,“听说西部戈壁盛产名贵玉石,我这里有三颗矮人收藏的红宝石,你去换等价的玉石,至于中间所产生的其他费用,都算我的。记住,要办得稳妥,要快,七天之内我必须看到货。”
“这么着急?”
“新皇登基,看我们这些主教不顺眼,如今再不表示表示,岂不是人头不保?”布莱恩微微一笑,“但求吾皇饶命,身外之物也就不再顾惜,只是我不希望阿利克知道,我和矮人的关系,否则将来麻烦太多,这件事,你可要保密,不然咱们的生意,就没法做下去。”
“那是当然,大人请放心,矮人的珍藏,真是无穷无尽,我还等着大人拿出更宝贵的东西呢。”里德谄媚道。
“那就赶紧去办。”布莱恩一招手,萨琳娜把站在远一些的另外一名商人叫了过来,向布莱恩做了简单介绍。
“汤森,塞内赫最大的奴隶贩子?”布莱恩道,“我让你来,是想和你谈一笔比较另类的生意,也算是给你积点德,免得你死后被野狗分尸。”
汤森脸上一红一白,最后还是镇定下来,问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从现在开始,我要收购所有的矮人奴隶和地精奴隶,矮人和地精的市场价大家都非常清楚,你用你的渠道,尽量给我买过来,每个奴隶,我都会以高于市场价的三成付给你,怎么样,赚钱吧?”
“这是真的?”汤森听到价钱,瞬间忘了布莱恩刚刚的羞辱之言。
“当然,我的商会会长,马上要跟你签订协议。”布莱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