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具绝美的胴体,从刘静的坐姿,挨个从头往下顺溜的观望细致描述。
柳叶眉,秀挺的鼻梁,精致小巧微微张合的嘴唇,微翘圆润略带俏皮的下巴,细长的脖颈处唯一的遗憾就是贴一张透明的创可贴。
创可贴遮盖着一个经过缝合后,缩小的微创型伤口,她的血液就是从这道伤口尽数流出,完结了岁一条鲜活的生命。如果是不看遗体的脖子处那道伤口,继续往下瞄,可能有许多男性会情不自禁的失去节操,被她凹凸有致的身段迷惑,失去抵御的本性。
刘静猜测她的胸围一定是B罩杯,腰围应该是寸,手臂伸直紧贴在身躯旁边,手指甲精心修剪染着与脚趾甲同样的玉兰色粉彩指甲油。臀部应该在7寸左右,修长饱满的美腿裸露着。失去了应有的光泽,留下冰冷的莹白色,脚髁指甲玉兰色粉彩指甲油在灯光的照映下,不时的跳动闪烁着细小的弱光。
也许每天面对没有语言的躯体,刘静自己也失去了表达语言的能力,当刘静N多次拭去,从遗体曾经妩媚迷人的眼角流下的血泪时,心微微颤抖。
按照以往给尸体化妆的惯例,这是一具带着诡异来殡仪馆的美丽尸体,刘静靠椅旁边的垃圾篓里,已经扔下不计其数带有血迹的纸巾。
“你得好好配合,要不然我不能下班,你的妆也画不好,有什么冤屈你自己去报,谁伤害你,你找谁去,别耽误我的工作。”刘静隐忍湿润,独自说道。
别误会,刘静不是在和人说话,她是在对这具一直流淌血眼泪的尸体在说话……
可是这具尸体似乎没有听进刘静的话,反而爆发大小姐情绪。她紧闭的眼眸,忽然‘啪嗒’一下弹开,露出血红血红的眼球,直勾勾的盯着屋顶。惊得刘静心惊肉跳,浑身的汗毛本能的一炸,神经质的站起身。
“得,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今天我不管你了,就让你这副衰样去见亲人最后一面吧!”刘静生气的把手里的化妆工具,‘啪’丢在盒子里,‘噌’的站起身,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脱掉手上的塑料手套,离开了女尸。
在洗手池让清亮的液体滑动指尖,抹干净水渍之后,推开活动门,刘静出来到化妆室外。和煦的阳光混合微风迎面扑来,沐浴着阳光和微风当真十分的惬意。
走廊尽头一个熟悉的男子背影,出现在走廊尽头右边的虞美人花丛边,刘静立马在脑海里素描出他的模样来。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一米八的个,一副正儿八经生意人的嘴脸,不过还算俊俏吧!至少从他身上嗅闻不到那种人们口里所说的铜臭味。
尽管刘静没有出声,这个男人似乎已经感觉到刘静的存在,他一个华丽的转身,面上显露的是,风度蛊惑的微笑对着她道:“静儿。”
陈俊,一个叱咤风云的传奇人物,一个生意场上不败的长胜冠军,手里照例是一束绚丽的玫瑰花,一张从不知疲倦的笑脸,一副温和让人感觉温暖的脾性。
“今天怎么有空?”漫步在绿树成荫的小道上,刘静扬手十指滑进发丝,轻拂随风飘逸的刘海,牵强含笑问道。
“她怎么样?”陈俊避开对方的询问,故意问的就是刚才在化妆室里,一直流血眼泪的女尸。
“不知道,她眼角老流眼泪,还没有搞掂。”女尸是刘静曾经的朋友,叫珍,也是同学,高一就辍学,据说是到什么地方打工。后来再见到时,她……
刘静没有告诉陈俊,刚才珍突然启开的眼眸,一个是不想让他害怕,另一个是不想让他知道珍的太多事情。
“她死得真惨……”陈俊悍然道。脸色随之也有些动容,珍在他眼里算什么,刘静不知道,只是在这个男人内心深处总有一种让刘静捉摸不定的东西。
“呃……很难得,你一个堂堂成功人士,也会有一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一面。”刘静冷然一笑,戏谑道。
“呵呵,不知道我在你眼里算什么?是狡猾奸诈,还是文质彬彬,还是令人厌恶……”陈俊试探的口吻道。
“你在我心目中,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跟我的尸体们比起来,就是多了一口气的差别。”刘静嫣然一笑,玩笑道。
“得,你还是别提你那些冷冰冰的尸体!要不今晚我又得做噩梦了。”
刘静他们俩这样不知不觉走到了殡仪馆的停车场,她驻足依然保持一成不变的微笑道:“好吧!陈俊先生,我就把你送到这儿,希望你没事还是少来这里,你看看这适合你三天两头来吗?”
“静儿,你……别拒人于千里之外吧!珍,的事情至于咱们这样生疏吗?她构成对咱们的威胁还少吗?”
陈俊错了,真心的错了,在他说出这番话时,真心的深深刺痛了刘静心底的底线。虽然她知道这样对他,有些不公平,可是在自己没有完全证实他和珍之间没有关联之前,她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也不会接受他昂贵,爱的馈赠。
“你……知道珍和我的感情有多深吗?你知道她生前受了什么样的苦,什么样的罪,又是遭遇到什么样的环境和人吗?这些你都不了解,就不要在这里指手画脚。”
刘静终于隐忍不住流出一直包在眼眶里的泪水,珍,的音容笑貌,就像烙印烙在刘静心里,一直抹之不去。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珍,哪怕现在已经是一具冷冰冰尸体的她,在化妆室等待自己给她画最后一次妆。
珍出事,是陈俊打电话通知刘静的,当刘静匆匆驱车赶到现场时,看见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珍整个身体仰躺在浴缸里,颈部豁开一道令人恐惧的口子,近距离都可以看见割断的喉管和气管等。身子下的血液已经凝固,屋子里办案人员来回穿梭着,记录,拍摄,收集证据等。
当刘静把车停好到前时,珍的尸体已经从屋子里抬出来了。她不敢上前去看,陈俊见刘静到了。一把捉住她颤抖的手,满眼写满关注的表情看着她颤动的眼眸,不用他提示,刘静一定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你没事吧!”
“没事……”刘静哆嗉著身子,眼眸却偷偷的瞥了一眼被抬出来,珍的尸体……居然没有用布什么的遮盖一下。
她,披散的长发,眼珠暴突,失去血色的脸,卡白,鹅黄色的蕾丝睡衣沾满点点血迹,双手以及头部耷拉着,在搬动尸体时,可能又再次让凝固的血液流动,血液就像冒出的一小股自来水,一路滴答从电梯楼层,阶梯处一路滴答到殡仪馆的车子上。
刘静浑身颤栗,五脏六腑都在痉挛,食道收缩蠕动十分的难受,一股股恶心之感涌到喉咙,想呕吐的欲望折磨着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