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举着酒杯，轻轻地摇晃着。
“我该怎么称呼你？维达老爹，大祭司，还是……厨子？”
维达坐在餐桌的另一边，他的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双手的手腕上带着一串粗大的狰狞的锁链，拖到了地面上，他的双脚也被锁链束缚着。
他说：“随你喜欢，拉斐尔将军。”
他的衣服上破了好几个口子，眼角上也带着伤。
卡洛儿端着两个盘子走了进来，她把盘子分别放在拉斐尔和维达面前。
拉斐尔对她做了一个手势，卡洛儿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了餐厅。
“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一个小时前送来的新鲜鳕龙肉，不试试看吗，维达老爹？”
维达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后咽下，他评价说：“很不错。”
拉斐尔笑了一下，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身体微微前倾，“当然是比维达老爹你的手艺的。”
“我只会把肉煮熟，”维达想到了什么，表情柔和了一瞬，“也就一些老朋友吃惯了，开不了铺子，赚不了钱，当不了首富。”
“不不不，”拉斐尔摇着头，“20年前，你让人类和比吕克人可以毫无顾虑的结合，30年前，你便找到了比吕克人天赋觉醒的方法，这两项研究成果，每一项，都比所谓的首富要有价值千万倍。”
维达慢慢切着鳕龙肉，刀叉在盘子上摩擦出声。
拉斐尔静静看了维达几分钟。
“你做的很对，在妮可夫人身上试验成功后，便停止了实验，你和我是一类人，维达老爹。”
听到这句话，维达老爹抬起头，视线和拉斐尔相交。
蓝色的眼眸中写着自信和真诚，“你可以放心的，把这个秘密交给我。它在我手中，它会成为整个人类的力量。”
“整个？”
拉斐尔点了点头，“对，117议案中包含的，所有人类公民。”
维达放下刀叉，他抬起了手，锁链撞击桌面上，“我不认为，这是一次友好的会面。”
“不这样的话，我不认为你会坐下来和我谈。”拉斐尔也切下了一块鳕龙肉，“我的房子，可没有战舰结实。我只能选择了下下策，用不入流的的手段，把你带到这里。”
拉斐尔加重了语气：“我不会伤害洛英的，你很快就能见到他，还有我的实验室。”
“名为天赋，但并不一定是自然进化的结果。”
“神族。”
维达老爹点了点头。
“你认为人类和比吕克人同源吗？”拉斐尔问。
“实验没有进行下去，无法判断。”
“为什么？”
“我在害怕。在海瓜子里，得到了什么，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谢尔，我和他共事过，我脱身了，他却变成了魔鬼。”
“现在，在我这里，你可以不用害怕，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拉斐尔站了起来，走到维达身边，慎重地承诺，“你只需要继续你的实验。”
“你想要什么？”老爹审视着拉斐尔，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幻。
“战争中，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了。”
“我要扫荡虫族！”
——
莎菲娜走到了她的飞车前。
“这么急，是去会你的小情人吗？”布洛克的声音从她背后传出。
莎菲娜转身，“你跟踪我？”
“这就冤枉我了，我是你的搭档，而现在，你并没有和我解释你的行为。罗伯特先生，可不希望你这么做。”
莎菲娜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你管的太宽了，布洛克。”
“我只是好心建议。”布洛克侧头看着莎菲娜，“我其实有点好奇。”
“什么？”
“改造人的感情。”
莎菲娜按下了启动键，飞车车身一颤，接着拔地而起，冲向云霄，到达一定高度后，陡然变换了方向。
布洛克肌肉膨胀的双手抱在胸前，看着飞车远去在天际。
——
洛英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
他联系不上维达。
踌躇了一会儿后，他发了一个消息给瓦伦。
引擎声突兀地出现在他耳边。
接着，一根绳梯垂在他的面前。
洛英抬头，一辆熟悉的红色的飞车盘旋在他的头顶。
他跳起，抓住了绳子，爬上绳梯，飞车慢慢向上拉升。
绳梯在半空中剧烈的摇摆。
他艰难地攀爬着。越往上，风越大。
一只白皙的手，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他努力的向上伸着右手。
指尖触摸。
两只手抓紧在一起。
洛英被拉进了飞车。他坐在副驾驶座上，剧烈的喘着气，“莎菲娜，你来了。”
“加里死了？”莎菲娜一边问。
“我检查过了，死了，死的很透。”洛英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段老师，救下我后就离开了。”
“你和他说的话，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洛英没有躲避莎菲娜的视线，他点了点头，“我最近，经历了一些事。”
莎菲娜扭过头去，对着驾驶面板按了几下，调整了驾驶模式，“我听说过维达老爹这个人，他年轻的时候，干着星际侠盗的生意，代号厨子，留下了很多传说。如果是他的话，或许他并不需要你去救。”
洛英抿着嘴，没有说话。
“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很重要。”洛英的声音有些干，“我没有见过，我的父母，忍不住要去幻想他们会是什么模样，会不会后悔。但是，我现在不会去想了。”
莎菲娜轻轻点了点头，“拉斐尔刚刚从第7战线回到帝星，现在应该在他帝都的宅子里。我带你过去，应该，还有一些路子可以用上。”
“谢谢你。”
“别这么客气……”莎菲娜叹了一口气，“我不明白，罗伯特先生，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动用达德尼昂家族的所有力量，去寻找列恩。”她的眼睛有些失神，“那时候，我虽然跟着莱特，但特别部队的动向，我是知道的……”
她又叹了口气，“列恩出事后，所有的事，都脱出了控制。”
“我也不明白。”
“或许就像是你说的，他不够重要吧。”
莎菲娜的声音在密闭的飞车中显得格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