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巧,沈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行,绝对不能和他回医务室,那地方打死我也不会再去了!
听了湘云的话,雷管顿觉脊背处冒出一股寒气,直达头顶,瞬间拔腿就跑,连头都不敢回,
“我没病,不要抓我去医务室,我真的没病!”
呼,还好姐够聪明,临时抛出了沈院医这个杀手锏,总算是逃过一劫。要是被这个牲口吃干抹净了,那怎么对得起我的强哥呢,哼!
湘云终于来得及喘了口气,见到如同兔子般飞奔的雷管,犹觉不解气的她再次喊了一句,
“沈大夫,雷管跑那么快,肯定又是便秘发作了,受不了才产生的癫痫。你再追快点赶紧给他治疗不然晚了就更严重了!”
“我没病,啊~!”
本就恐惧到极点的雷管这下精神彻底崩溃了,捂着脑袋慌不择路的一直狂奔,嘴里还发出凄厉的惨叫,也不知道踩死了多少的花花草草,撞断了多少的茁壮树木。
“啧啧啧,真是坦克开路一般的气势啊,还真是个牲口!”
湘云手搭凉棚眺望渐行渐远的雷管,口中还不依不饶的消遣着。
“咦,祥云,你怎么在这?”
这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湘云回身一看,见是皇甫奇,微笑着答道,
“哦,没什么,闲来欣赏着书院学子们活力四射的生活,也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
“心情不错嘛,正好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说吧。
“其实,那个,其实我……”
“等等,打住,你不会也是要和我表白吧?”
本来心情大好的湘云见皇甫奇说话吞吞吐吐,陡然想起刚才发生的事,警觉的往后退去。
皇甫奇惊奇的看着湘云,很是纳闷的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会读心术?”
“什么,不是吧,我只是瞎猜的,原来你真的……”
“哈哈哈,逗你玩的,我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见到湘云一脸纠结的表情,皇甫奇忽然大笑起来,搞的湘云很无语的鄙视了他一眼,随即放松了身体,
“我勒那个去啊,班长,不带你这么玩的!”
然而就在这时,皇甫奇忽然双手抓住了湘云的肩膀,很认真的注视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子,
“我刚才说谎了,其实自从花语季上你变装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
“啊,什么?!”
皇甫奇再次的反转让湘云瞬间懵逼了,完全搞不清楚这个班长心里在想什么,究竟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噗嗤,不好意思,我笑场了,可不可以重来一遍!”
就在湘云纠结的肠子都要绕起来时,皇甫奇再次笑出了声,让某腐差点进入到暴走状态,撅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班长,你很过分哎,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要去操场踢球,一起啊?”
皇甫奇手掌下按,表示此事作罢,转移了话题。
“那好吧,正好我也要去找强哥,不如同去。不过你不许再戏弄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哦!”
湘云点着头带头就走,然而还是不放心的握紧小拳头威胁了下皇甫奇。
今日性情大变的少帅也不以为意,反而笑了笑,因为湘云那恶狠狠的模样在他看来便如同卖萌一般,不起任何的作用。
看着那欢快而去的背影,皇甫奇快步跟上,只在心中暗暗叹道,
祥云,其实我刚才并没有说谎,若你是女子,那该多好,唉!
……
天禧六年,八月初。
在岳麓书院蹴鞠大赛尘埃刚落之际,大宋京师汴梁又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国的大事。
久负盛名的棋道巅峰高手刘仲甫向已是棋待诏的王珏发出挑战,王珏欣然应允,上至王侯将相,下至黎民百姓,纷纷猜测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坊间的各个赌场盘口更是爆满,赔率更是不分伯仲的一赔一,势均力敌的对战不仅吸引了所有的棋道高手,更是连真宗都惊动了。
于是赵恒下旨让他们在长生宫决战,不仅对百姓开放,而且不顾病体亲临现场关注这惊世一战。结果刘仲甫顶住压力执白以一记古今无类之妙手让王珏直接吐血认负,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真宗高兴之余顺应民意,为这个颓废了无数时光,终于苦尽甘来的酒鬼亲题‘当世国手’四个大字,一时传为美谈。
刘仲甫却让人大跌眼镜的婉辞了棋待诏的荣耀,毅然决定回书院继续教书。见其去意已决,赵恒无法,只得赏赐些金银珠宝,让其衣锦还乡。
刘仲甫辞行后一刻也没有耽搁,一路南下,目前车队已至襄阳城,以这种速度,估计要不了几天便能回到长沙,见到其魂牵梦绕的那个她。
“来啦来啦,西门家的车队到了!”
学舍里正是下课时分,跑去如厕的刘州却是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一脸兴奋的样子。
“什么?西门家!”
“是那个西门家吗?这下可以放开肚量吃啦,哈哈!”
陆明和谢天率先应声,作为天一三二的另外两个二货,他们兴奋的程度丝毫不亚于此时的刘州。
“冬瓜,闪开,别挡路!”
而胖子等人则根本就没有答话,拨开门口的刘州,第一时间径直往廊道冲去。
“我去,有这么夸张吗?强哥,那个西门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来公开演出的吗?”
湘云撇了撇嘴,很无语的望着那些已冲到廊道去的牲口们,心里则将西门家定义成了后世的当红明星,从而引发这么多粉丝的追捧。
正起身往门口走的许仙愣了一下,十分诧异的看着她,
“西门家你不知道吗?大宋的四大豪商之首,我还听闻西门先生和孟县令也算是认识,你居然不知道,倒真是令人奇怪啊!”
“哦,人家也是一时没想到,忘了嘛,呵呵!”
湘云勉强假笑两声,怕说多了容易露馅,赶紧闷头也往门外跑去,闭口不再出声。
哇,这就是西门家的车队?这,这也太……!
然而刚到廊道,湘云就彻底震惊了,因为她看到大门口茫茫多的马车、骡车、下人,一直延伸到上山的道路尽头,却依然延伸而下看不到边。
“这,这就是西门家?!”
并没有注意到周式、朱熹等人已经带着几张陌生的面孔往红楼而去,湘云只是看着那少说也有几百人的车队就合不拢嘴,陷入了呆滞之中。
“好了,看什么看,都给我回教室老实上课!”
不过就在此时,变态女教师的声音从廊道尽头传来,显得很是严苛。
众学子心头猛跳,再也不敢闲谈阔论,刚才还手舞足蹈兴奋不已的刘州,此时却是浑身颤抖,弓着身子灰溜溜的回了教室,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估计上天刚去了一趟教舍,满屋的刑具都体验了一遍,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经过了一番强烈的升华,这个赌鬼自然对班导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此刻坐姿端正的从心底产生了崇敬之情,坚定不移的想着一定要好好听班导的话,做个五讲四美的好骚年。
“强哥,为什么我看着班导的脸捋的都往下滴水了,谁又惹她不高兴了,这不是找死嘛!”
回到教室,见众人都噤声不语,湘云则没有太多的顾虑,扭过头偷偷的问着许仙。
许仙无奈,只得往前探着身子悄悄答道,
“这个你也不知道吗?她当年可是因为被逼婚,不得已才从家里跑出来的,这些年西门家一直也就不管不问,直到皇上赐婚,他们这才大张旗鼓的过来,换做是你,你能高兴的起来?”
“西门家?西门采薇!哎哟我去,我怎么这么笨啊!”
湘云一拍脑袋,深为自己脑袋没转过弯来而懊恼,随即便克制不住自己好奇宝宝的特性,继续问道,
“我知道了,他们是想接着皇帝老伯赐婚这件事扩大影响力,可是外面带来的那些马车和下人是怎么一回事,有必要那么大张旗鼓吗?”
“不止是婚宴这件事,别忘了月底还有末旦评呢,到时候天下才子云集,这么好的机会,西门家主又怎么可能不利用呢!”
许仙依旧回答着,不过脸上鄙夷的神情却是展露无疑,显然对于这个西门家的人品有些不屑一顾。
时间就在二人的闲话间流逝,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过去了。‘DUANG,DUANG’的下课钟声刚敲,早已等在门外的帮佣便告知院士有请,西门采薇大概是猜到了什么,满含杀气的扫了一眼全班的学子,又是吓得一帮骚年心惊胆战不已,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临近中午,今天的太阳倒是被几朵白云遮住,在这三伏的炎炎夏日里难得的放了个假。空气中偶尔吹个一阵风,也是没有带着冒火的热气,让人感到丝丝舒爽。
不过一个声音的响起,却是让正行走着的变态女教师从头到脚都觉得不爽。
“采薇啊,这一别许久,你过的还好吗?爹很想你,可怕你不肯原谅爹,爹也一直不敢过来看你,你能原谅爹吗?”
看见西门采薇远远的走来,红楼的廊道上,一个中年男子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下了楼梯,神情激动的张开双臂,奔着变态女教师就跑了过来。
没有什么父女拥泣的戏码,西门采薇反而退后了两步,面带嘲讽的冷笑着,
“你说的我们好像很熟似的啊,西门老爷!是不是还想抓我回去逼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