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一路狂喊,只怕那些金色的梳子被旁人抢夺走了,忽见这些金色的梳子飘了起来,嗤嗤嗤数声响过,数十把金色梳子飞到老婆婆的面前,径自钻入了老婆婆口中,老婆婆声音戛然而止,低下 了头去,爬在地上,在也不动了。
这些事情恍惚发生,血无伤等四人全都看的呆了,待得明白过来,早已迟了一步,四人急围拢过去,老婆婆忽的拔地而起,喉咙咯咯作响,一阵狞笑,脸上五官紧凑,狰狞可怖,双脚离地,飘浮在空中。
宝娃喊道:“老婆婆,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老婆婆眼睛外翻,充耳不闻,骨节咔咔响动,双手指甲长出,双臂飞了出去,一手抓向血无伤面门,一手抓向血无伤腰间佩刀。白日之下,如此诡异的画面令血无伤等四人吃惊非小,秋风扫过,凉意拂体,全身汗毛根根直竖。
老婆婆的双爪眨眼即到血无伤面前,他甫一低头,身子一转,斜斜躲过,老婆婆的双爪如影随形,跟着进袭,血无伤眼明手快,双手手腕一翻,猛的扣住了老婆婆的双臂,令她顿住了身形,忽听他手腕处咔咔响动,手掌脱腕飞出,食中二指指尖光芒闪烁,插向血无伤的眼睛,这一下变起仓促,老婆婆的手指尖离他双眼不过数寸,万没想到老婆婆的身体匪夷所思,骨节能够断开攻击。
血无伤不及躲避,把心一横,他双手指尖锋利如刀,当即回臂一缩,五指指尖划过老婆婆的臂膀,一把抓住插向自己眼睛的手掌,这时也顾不得什么伤不伤人性命了,寻思:“看老婆婆这般模样,比鬼还要可怕三分,只怕在那些金梳子钻入她身体的一刻,已死于非命了。”想到此处,更不迟疑,五指插入老婆婆的手上,用力撇在地上,左爪往下划过腰间,寒光一闪,五指指尖刀锋般斩落了老婆婆的另一只手臂,抬眼一瞧,猛可的见到老婆婆龇牙咧嘴,探长了脖颈来咬自己面门。双臂圈转,双拳用劲儿推出,嘭的一声巨响,击在老婆婆胸前,肋骨折断数根,老婆婆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就此动弹不得。
这些全都发生在片刻之间,众人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老婆婆已然被血无伤击落在地,只见老婆婆全身血污,胸口起伏不定,喉咙间咯咯响动,数十把梳子从她口中喷出,其中一柄梳子飞临老婆婆头顶,在她头发上轻轻梳过,一丝丝血迹顺着发丝吸入梳子内,不过盏茶的时间,老婆婆身体已化成一具干尸,五官收缩,脸皮干瘪塌陷,倍增恐怖,数把梳子在空中转了个圆,如离弦之箭,急速向南飞去,只见一片血雾,飘散空中,隐没不见。
宝娃看的惊心动魄,瞧着地上的老婆婆,忍不住的一阵干呕,后羽儿叹息一声,在旁找了些枯枝败叶,升起火来,将老婆婆的尸身焚化了。
小夜叹息一声,道:“咱们这许多人,终究没能救的了这位婆婆。”
宝娃见到小夜神情落寞,安慰她道:“小夜姐,其实这位婆婆贪心太重,听她说来,村中十几户人家都是她害死的,如今死的这么惨,也许是天意如此,罪有应得。”
后羽儿道:“我师父曾说,邪从心入,相由心生,世间的邪魔之所以能够侵入人的阴魂,还在于人们心中有诸多欲望,心不能定,乱想纷起,这才着了邪魔的道,对于救人,咱们只能尽力而为,也不知前面那石井村中
是否还有活着的人,咱们还是赶去看看为是。”
宝娃道:“就算不能救的了村中的人,总要查出是什么魔物作怪,不能在让那魔物害人性命了。”
四人急欲知道前面村落中的人们如何了,迈开大步,奔行而去,几人脚程飞快,直到日中,终于瞧见前面现出十几户人家,走到临近,果见村口有一口水井,来在水井旁一瞧,井中碧波荡漾,寒气逼人,看不出任何异状。
血无伤看到井旁有一只木桶,当即打了一桶水上来,说道:“那位老婆婆曾说千万别喝这井中的水,莫非这井水有毒?”双手捧起井水来,提到鼻端闻了一闻,果然嗅到一丝淡淡的腥臭之气,若非他嗅觉敏锐,端的不易觉察出来。当下放下水桶,道:“这井水确实有些问题。”
后羽儿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的丝绸小包,打开来,取出一支银针,插入水桶中,提出来放在阳光明亮处看了一眼,道:“这水中的毒性猛烈,当是某种蛇毒配置而成,喝了这井水之后,只怕很难活命了。”她满脸的担忧之色,将银针收入包内,揣入怀中,当先迈步进入村中,走到一家门首,推开门来,院中静悄悄的,走入屋内瞧时,地上躺着一家老小三具尸首,面色黝黑,显是中了剧毒。
四人无不心惊胆战,搜遍了整个村落,每家每户,莫不如此。
但是要找到那数十把金梳子的主人,也没半点下落。
四人看到这许多尸首,全都悲怒交集,后羽儿道:“有道是入土为安,咱们将这些人全都埋了吧。”几人找了几柄锄头,在每家院落中挖坑刨土,掩埋了死去的村民。直忙到金乌西坠,玉兔东升,这才将尸首统统掩埋完毕。月色如水,洒将下来,秋日凉风习习,整个村庄似乎罩上了一层白霜,四周围静悄悄的,透出一丝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几人忙的通身是汗,被风一吹,全身透出一股冷意。想到每家每户都有死尸,不敢在村中久留,来在村口歇息,血无伤取出包裹内食物干粮,分给其余三人。四人吃完,分坐井口旁休息。
宝娃全身疲累,困意上涌,只打哈欠,眼皮沉重,就要入睡,忽觉从头上有一缕青丝垂了下来,钻入他脖颈之中,又凉又痒,睡意朦胧中还道是血无伤在和他开玩笑,把手往后一抓,迷迷糊糊的说道:“无伤大哥,不要闹了,我好困啊。”着手处阴冷无比,激灵灵打个冷战,登时睡意全无,左右一瞧,血无伤在旁闭目养神,后羽儿和小夜也是如此。
他吃了一惊,心道:“是谁在作怪?”回头去瞧时,空空荡荡,除了那冰冷的井沿之外,更无一物。摸了摸头,喃喃自语:“莫非方才我是在梦中?”忽觉手上似有东西,举手去瞧,月色下看到几根细细的头发丝,乌黑发亮,又长又韧。他翻转手来,瞧来瞧去,寻思:“这也不是我的头发啊,我的头发没这么长。”茫然不解,掉转身来,低头往井口中看去,里面黑黝黝的,目不见物,一股股冷气逼将上来,宝娃头皮发麻,赶紧缩回头来,不料井口突的射出一缕黑色的丝绳,缠在他头颈上。
宝娃只觉脖颈一紧,不能呼吸,想要大叫求助别人,已是不能,只好四肢乱动,只盼着能碰到血无伤等人。他气息不畅,斜目去瞧,看到缠住自己的是一缕乌黑的头发,上面湿漉漉的,
向井口望去,差点没吓得晕过去。井口中不知何时,一个女人的头颅缓缓升了上来,黑发披散,遮住了脸庞。
宝娃暗自咒骂:“怎的其他人还不醒来救我?全都睡熟了不成。”血无伤、小夜、后羽儿正自休息,三人累了一天,唯独血无伤丹田处热流涌动,他在修习时忽觉眼前影子晃动,翻身而起,看到宝娃被一缕秀发缠住脖颈,举在空中,手刨脚蹬,眼见就要背过气去了。
血无伤一个箭步上前,右手爪挥出,锋利的指尖斩断缠住宝娃的乌黑头发,左臂拦腰抱住宝娃,将他放在身后。
宝娃死中得活,早已面无血色,咳嗽了好一会,这才气息渐畅。后羽儿和小夜也已惊醒,站起来瞧时,只见井口中黑影一闪而过,一名长发披肩的女子轻飘飘的落在一旁的树上,身形上下微微晃动,脚底下踩在空处,并无任何着力处。
血无伤等人看的大奇,这名女子秀发飘扬,脸色白皙,嘴唇殷红如血,身形娇小,月色下看上去秀气可爱,身披紫色长衫,赤着白嫩的双足,腰间配有一柄长剑,头上戴着一朵红花,一柄金色的梳子别在头发上,金光闪闪。
她咯咯一笑,道:“听说你们其中一个身上有炎魔刀,我用金子和你们交换啊!”左手拔出头上金梳子,微微一抖,忽听井水中哗啦啦啦一阵响动,金光耀眼,一堆金色的梳子从水井中飞了出来,盘旋在空中。
众人看的目眩神迷,不知这些梳子是怎的悬在空中的。
后羽儿和血无伤眼力惊人,早已看出四周一根根发丝散在空中,那些梳子被发丝缠住,在空中乱摇乱摆,而这名从井水中出现的女子,双足一样踩在发丝上。
血无伤想到石井村中死去的村民,厉声喝道:“你想要的是我手中的炎魔刀,为何又害了这村中的村民?他们又怎么得罪你了?”
那女子捂着小嘴儿,咯咯而笑,道:“这位小哥儿,想必你就是血无伤了?这些村民可不是我杀的,你可不要冤枉我。”
宝娃奇道:“要不是你杀的,那还有旁人吗?”
那女子笑道:“我不但没杀害这些村民,好心好意的给他们送金梳子,不料这些村民贪心不足,个个的都想着将所有的金梳子占为己有,内中只有一个老婆子,居然有特制的毒药,半夜将毒药撒入井水中,这些村民喝了后,全都中毒身亡,可怪不了我。”
后羽儿道:“虽不是你杀的,但你利用手中的金梳子吸取旁人精魄,难道就没存了害人之心吗 ?”
这名女子脸色一寒,道:“我给他们金梳子,当然不是白给的,大家伙儿公平交易,难道我金梳儿的金子,就不值他们一条性命吗?”五指微动,两柄金梳子分别飞到小夜和后羽儿面前,又道:“看你们两位小姑娘一头秀发,这两柄金梳子,就送给你们两个好了。”
小夜和后羽儿无动于衷,小夜冷冷的道:“你是怎样得知炎魔刀在我们手中的?”
金梳儿道:“有一只呱呱叫的黑色乌鸦,一路上到处宣扬,将你们几个的来龙去脉介绍的清清楚楚,哎,那只黑色的乌鸦聒噪的厉害,我就算不想听到,那也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