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皇仙道通袍袖一抖,一股劲气缠住邪耳的腰身,将他拉了回来,邪耳死里逃生,全身抖个不住,连声道:“多谢魔皇大人救命,多谢魔皇大人救命。”仙道通眼望这柄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炎魔刀,皱起双眉,不知如何是好。
血无伤瞧在眼里,但见仙道通只是推开五行化生珠,寻找炎魔刀,不曾伤害后羽儿,这才放下心来,他想这炎魔刀是对付鬼星落的兵刃,要是落在魔皇手中,可是大大的不妙,然而凭着现在的自己,万万不是魔皇仙道通的敌手,只好默坐一旁,静静的观望,一面守护着后羽儿。
仙道通静立良久,山风吹拂着他那高贵的身躯,长发飘逸,白色的长袍猎猎作响,邪耳不敢发出丝毫的声息,只怕打扰仙道通静思。
日落西山,一缕缕金光洒落云端,仙道通那通身洁白如雪的衣服变为黄金色,似是比那金色的太阳还要耀人眼目。又过多时,乌兔东升,山间凉风飒然,温和的月光照耀山间,一片银白。
女娲峰峰顶上的几个人全都默然不动,血无伤和邪耳牢牢的注视着魔皇仙道通,仙道通则是想着拿起炎魔刀的办法,忽然间五行化生珠中红光闪烁,一股火焰升腾,里面嗤嗤有声,一缕缕黑色的烟雾自五行化生珠中渗透而出,被山风一吹,消散无踪。原来这是后羽儿在五行化生珠内修炼,逼出体内阴邪寒毒的征兆。
仙道通微微一怔,走到五行化生珠旁,忽的一声长笑,喝道:“这五行化生珠也是天地间少有的宝贝,就算我拿不到炎魔刀,能得此珠,也不枉了走这一遭。”右足轻轻踢出,脚面贴在五行化生珠底部,一勾而起,抬左掌将五行化生珠举在头顶,就要下山。
血无伤急走向前,伸双臂拦住,喝道:“后羽儿还在此珠内疗伤,我可不能让你拿走此珠。”
仙道通冷笑一声,道:“你能拦得住我么?”右手一挥,月光下一道银光流动,打在血无伤左肩膀 ,血无伤还未及看清,左臂发麻,疼痛难忍,退出数步,仔细看时,那道银光又席卷而来,是一条软如流水的银鞭,轻巧灵动,变幻莫测,更兼威力惊人,血无伤被逼得节节败退,终于退到了崖旁。
仙道通并未打算杀死血无伤,收回银鞭,对邪耳道:“邪耳,咱们这就走吧。”
邪耳道:“谨遵魔皇大人号令。”走到仙道通身旁。
血无伤急叫道:“你们不能就这样走了!留下五行化生珠!”
邪耳瞧了血无伤一眼,不屑的说道:“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吧,魔皇大人不杀你,大发慈悲饶你一条狗命,还敢大言不惭的对魔皇大人发号施令,你真的连命都不想要了吗?”
血无伤又急又气,道:“后羽儿还在五行化生珠里面养伤,你拿走之后,想要对后羽儿怎样?”
邪耳哈哈一笑,道:“自古人类和邪魔就势不两立,带走后羽儿,自然是杀了她啊,难道还要留下她的性命和我们作对吗?”
魔皇仙道通手举五行化生珠,从里面渗透而出的阴邪寒毒渗透到他的手上,眨眼罩上了一层冰霜,仙道通大是诧异,心道:“自我修成魔道功以来,走遍天下,更无敌手,遇到的邪毒怪模怪样,都不能奈我何,不料今日飞临女娲峰,接连受挫,
先是那炎魔刀的至阳罡气,我就无法抵受,而今从这五行化生珠中渗透出的阴邪寒毒,竟也如此精纯,这些阴邪寒毒是谁人的?”他一面运功祛毒,一面走到血无伤面前,问道:“后羽儿是被谁所伤?”
他这么问时,自有一种压迫感,生出一种皇者气息,令血无伤不敢不答,当即说道:“被鬼星落伤的。”
魔皇仙道通“哦”了一声,问道:“是如何伤的?”
血无伤只得把怎样去道道城,在城外遇到两座邪魅的楼阁,又怎样遇到鬼星落及鬼星落的所作所为,后羽儿怎样受伤的经过诉说了一遍。
魔皇仙道通听罢多时,半晌不语,他修炼魔道功登峰造极,自认为仍有不足之处,修炼的年深日久,在也没有任何突破,这才游历天下,期望能够遇到一个打败自己的人,从中突破瓶颈,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游历天下数年之久,扫败邪魔,各路真人,不能够有一人在他面前过得几合,大失所望,后来听说女娲峰上有炎魔刀,又听闻后羽儿手持炽阴剑,非常了得,这才慕名而来。那女娲峰直插云霄,若不是魔皇仙道通这样的顶尖儿人物,也不能飞临峰顶。
他想后羽儿身受邪毒,炽阴剑失落于鬼星落手中,那鬼星落身上的阴邪气息至纯至净,更兼邪气逼人,要是找他来作为对手,大有提升自己修为进境之效,而且炽阴剑是一柄神兵利器,夺到手中,比那炎魔刀也不遑多让。想到此处,魔皇仙道通一阵窃喜,点了点头,不在理会血无伤,这就要驾云而去。
血无伤详说完毕,看他脸有喜色,一言不发的要走,丝毫没有留下五行化生珠的意思,又是忧心,又是生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儿,决不能让后羽儿落在魔皇仙道通的手中。
他这般想时,一把抓起炎魔刀,举在手中,劈手向仙道通手臂削去。
邪耳大惊,奇道:“这柄炎魔刀连魔皇大人都不能拿起,这个臭小子是怎么拿起来的?”早觉一股灼热的气息横扫而到,邪耳双手抱头,缩身在地,炙热无比的刀气逼的他双眼紧闭,不能睁开。
仙道通把眼一撇,“咦”了一声,右手甩动银鞭,打在炎魔刀上 。两相里一撞,火焰爆裂,罡风四外扩散,仙道通退开一步,血无伤经受不得那股巨力,炎魔刀脱手而出,跌在地上,他不敢停留片刻,忍着胸前气血翻涌,一把抄起炎魔刀,挥动炎魔刀,扑击而到。
血无伤刀势连环进击,不敢和仙道通手中的银鞭相碰,每每避开鞭梢,一道道暖流自刀柄从手心儿流入体内,血无伤刀势渐猛,霹雳狂风,呼呼作响,仙道通神色略显惊异,手中银鞭化作千万条银蛇,乱舞乱飞,一道道银光交错成网,任你刀势如急雨狂风,尽数被银色光网挡在外面,二人以快打快,炙热的刀气和仙道通银鞭上的罡气撞击,四散开来,邪耳那小小的身躯怎能抵挡,早就抱头鼠窜,躲到山峰一角,他见血无伤进步神速,刀法从刚开始的恨劈直削,渐次变的圈转灵动,每一招发出,威力不减,回护有于,刀身上隐隐有火光流动,只是血无伤初次运用炎魔刀,不能使其威力完全发挥。
两人又斗数合,邪耳在旁直看的惊心动魄,只怕仙道通一个失手,被炎魔刀炙热刀气所伤,正自担忧,忽听魔皇仙道通冷笑一声,万
道银光骤然消失,聚合为一,银光变作一道金光,直向血无伤心口激刺而到,血无伤避无可避,手中炎魔刀回缩,刀身挡在心口,金光穿在炎魔刀刀身,“当啷”一声响,炎魔刀断作两截,半截刀身掉落在地。
血无伤和邪耳万万没想到,魔皇仙道通的这一刺竟有这般威力,连天下至宝炎魔刀都被断成两截。
邪耳愣了一愣,从山峰一角转过身来,拍手叫好,不住称赞魔皇仙道通。
血无伤面色惨淡,看着手中的半截兵刃,难以置信,心想:“莫非这炎魔刀是假的?”然而从手心内传入的那股暖流,仍旧在全身经脉中徘徊,缓缓流入丹田之内。
他周身温暖,如沐春风,只听仙道通冷冷的道:“炎魔刀不过如此。”鞭梢抖动,银光倏然而至,穿向血无伤的胸口,“噗”一声,银鞭透体而过,血无伤胸前现出一个洞来,鲜血喷涌而出,他颓然倒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
仙道通更不瞧他一眼,正欲离去,从五行化生珠内流出的阴邪寒毒渗透入了他的左臂,黑气缭绕其上,冰冷疼痛,难以忍受。
原来仙道通和血无伤争斗多时,从五行化生珠内渗透出来的阴邪寒毒不知不觉间钻入了仙道通左臂,没奈何,他只得盘膝坐倒在地,祛除左臂上的毒气。
血无伤受了重伤,饶是他拼命提醒自己,绝不能昏厥过去,然而受伤过重,流血过多,目光涣散,如梦如雾,忽的自一片模糊的迷雾中现出一个人来,分开迷雾,来在血无伤面前。
血无伤抬头观瞧,见这人是一条身披黑袍的粗壮汉子,根根胡须钢针般直立,脸似刀削,棱角分明,伸长八尺有余,目光刀光般锐利,更奇的是他身上的黑袍似火焰般升腾,整个人涌现出一股霸道绝伦的惊人气势,黑色的火炎充斥着焚毁一切的威力。
黑袍人沉声喝道:“你这般弱小,怎能运使炎魔刀?还是让魔皇仙道通拿走五行化生珠,让后羽儿自生自灭吧。”
血无伤心中迷迷糊糊,不知眼前的黑袍人为何会出现在面前,问道:“你是谁?”
黑袍人道:“刀魂炎月斩!”
血无伤一阵迷惘,环顾四周,空空荡荡,一片旷野,没有五行化生珠,没有魔皇仙道通,也没有邪耳。除了他自己和眼前的刀魂炎月斩外,更无一人在旁。他楞在当场,还当后羽儿已被魔皇仙道通带走了,内心悲痛,就要站起身来,胸前痛楚难当,“啊呦”一声,栽倒在地。
双手撑地,疼的他汗珠滚落,终于站了起来,踉跄着向前走出几步,炎月斩道:“你胸口已被洞穿,受伤太重,要去哪里?”
血无伤咬牙说道:“当然是去找寻魔皇仙道通,从他手中救出后羽儿。”
炎月斩道:“你做的到吗?没等你找到仙道通,怕是一条性命早没了。”
血无伤不语,只顾向前。
炎月斩看到他倔强如斯,步履艰难,每迈出一步,都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叹息一声,喃喃自语:“也许天命如此,炎魔刀的主人非你莫属了。”一句话说完,黑影一闪,恰似一股黑色的烈焰拦在血无伤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