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无伤深陷水潭中,不能游出,大是忧急,忽然水洼旋转,晃的他头晕目眩,身子沉入水中,连喝了几大口水,通身寒冷若冰,急怒攻心,登时晕了过去,恍惚中只觉身子飘飘,轻若鸿毛,飘了起来,随波流荡,不知不觉,飘到了岸边。
一霎那间,他只觉心如死灰,暗叹一声:“也许在也救不了后羽儿等人了。”血无伤不知靠岸,只是觉的全身无力,从心往外,没有丝毫的着力之处,忽然间呼吸平稳,一股暖流从丹田处升起,全身燥热,身周的潭水雾气腾腾,全都沸腾起来。血无伤于无意之中,和刀魂炎月斩的内息渐渐有所融合,精力源源而出,猛然睁开眼来,正见到后羽儿奋力抵挡群蜂,宝娃和小夜全都神色黯然,显然是快要支撑不住了。
后羽儿所发出的罡气圈外,黑鸦使者、白狼王、金梳儿三人全都狞笑不止,只等着入内擒杀四人,夺取炎魔刀。
宝娃和小夜突然看到血无伤苏醒,双眼厉茫闪烁,两道火焰般的目光射将出来,令人心底深处生出一股灼热和不安,宝娃一喜,道:“无伤大哥,你总算醒过来了,身上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血无伤摇了摇头,道:“我早就没事了。”站起身来,捡起炎魔刀,随手一挥,呼的一声响,炎魔刀上火焰闪烁,红色的刀光映射的周遭血一般通红。
小夜怕他重伤之后,强自抵敌,伤了身子,拦在他面前,道:“趁着羽儿姐还能抵挡片刻,咱们赶紧想个办法怎样才能逃走。”
血无伤微微一笑,将小夜推到一旁,说道:“咱们好不容易找到白狼王,怎能不报杀母之仇了?今天我就宰了他。”他说这句话时语气淡然,就像那白狼王的一条性命,已落在他的手中,任他宰割一样,从他身上发出的那股若隐若现的阳刚气息,火焰一般的灼热。
小夜和宝娃又惊又奇,只觉血无伤的身体之内,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力量,均想:“这柄平平无奇的炎魔刀,可真够 邪门的,现在瞧来,刀身红光流转,有所变化,和先前大不相同了。”
血无伤大踏步走出,炎魔刀轻轻一挥,一股灼热的刀气呼啸着卷向群蜂,啪啪啪声响过,像是下了一阵密集的急雨,一群毒蜂被热浪烧灼,全都掉落下来。
后羽儿身前一轻,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双腿酸软,喘气粗重,往后便倒,小夜和宝娃急忙将她扶住,缓缓坐了下来。
血无伤刀锋处红光艳艳,指着黑鸦使者,喝问:“那鬼星落现在何处?你要是说出来,我或许会饶你一命。”
黑鸦使者嘿嘿一笑,道:“我的主人有炽阴剑在手,有朝一日,号令群魔,那时你纵使有炎魔刀在手,也非我主人的敌手。”
血无伤道:“看来你是不想说了?”
黑鸦使者冷哼一声,道:“你别得意,我主人早晚会来收拾你。”
血无伤更不言语,突然飞身跃起,挥刀砍落,刀锋处火光隐隐,呼啸声中,劈向黑鸦使者的面门。
黑鸦使者一抖袍袖,化作一片烟雾,血无伤这一刀砍了个空,早被黑鸦使者遁了去。
血无伤道:“算你跑的快。”转过身来,看着白狼王和金梳儿,喝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白狼王和金梳儿看到血无伤刚才的一刀之威,凌厉霸道,其中蕴含的阳刚刀气凝结成火焰之状,烧的地面一片漆黑,无不骇异。
金梳儿讪讪一笑,道:“白狼王,你先上,我在旁掩护你。”白狼王正自暗骂黑鸦使者逃的比兔子都快,完全没拿自己和金梳儿的性命当回事,这时听了金梳儿所说,差点气乐了,心道:“我现在性命掌握在鬼星落手中,想办法脱离他的控制,才是上策,犯不着和后羽儿等 一帮人拼命。”双足一跃,就要跳在空中,忽觉心口一痛,刺入身体内的毒针从小腹涌上,他啊呦一声惨叫,扑翻在地。金梳儿看的大是奇怪,不明白他好端端的为何会摔倒。
血无伤抖擞神威,炎魔刀上黑炎盘旋,呼呼风响,往白狼王头顶劈到。白狼王只觉头顶一股炽热的劲气袭来,双眼无法睁开,在想躲闪,早被那股霸道无匹的劲风罩住全身,骨节咯咯响动,竟是要被那股劲力压的骨断筋折。
白狼王拼出一身修为,恍惚中化作一头白色的巨狼,四蹄一跃,炎魔刀劈在他的左肩头,咔嚓一声想过,将一条白色的前腿砍落在地,白狼王疼的一声狼嚎,后腿用力一蹬,扑翻身落在一旁,口中喘着粗气,双目憔悴,在也没有了那股凌厉的眼神。他伤口处鲜血如注,疼的龇牙咧嘴。
血无伤一击得手,正要进手攻击,忽听空中黑鸦使者喝道:“金梳儿,你不逃走,留在这里等死吗?”
金梳儿一呆,看向空中,一团黑雾弥漫,她望空喊道:“白狼王受了伤,黑鸦使者,你不救他一救吗?”只听半空中一声冷笑,黑鸦使者道:“白狼王少了一条腿,已是一个残废,我们鬼星落大人可不收废物,金梳儿,你要是不走,尽管陪着白狼王死好了。”
金梳儿本就在心里嘀咕:“自己不顾白狼王的安危,私自逃走,会不会受到鬼星落的处罚。”此刻听了黑鸦使者这般说,哪里还有半点迟疑,白狼王的死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了?当即飞临空中,和黑鸦使者并肩而立。
血无伤手持炎魔刀,来在白狼王面前,只见他全身抖的厉害,牙齿紧咬,喝道:“白狼王,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狼王苦笑一声,狠狠的看了黑鸦使者和金梳儿一眼,说道:“当日小夜受伤,可是鬼星落将她带到我面前的,你们想要报仇,该当找鬼星落才是。”
血无伤道:“鬼星落难逃一死,不过你亲手杀死木风村的人们,今日却饶你不得。”手起刀落,黑芒一闪,白狼王一颗头颅滚落在地,热血喷洒,将下面染的一片通红。金梳儿看他死的凄惨,庞大的身子跌倒在地,不禁又惊又怕,忽见白狼王那庞大的身子动了一动,渐渐枯萎,不过片刻间,化作了一具干尸,一道黑光从中激射而出,钻入了黑鸦使者手中托着的蜂巢中。
只听黑鸦使者哈哈一笑,道:“白狼王,你死得其所,一身修为归了我们鬼星落大人所有,还算有些用处。”把手一挥,道:“金梳儿,咱们这就走吧。”
血无伤心有不甘,跃起身子,挥刀削出,一股刀气划过长空,落下来时,抬头一看,月色溶溶,不见了金梳儿和黑鸦使者,只有一片淡淡的薄雾飘浮空中。
他叹了口气,暗叫可惜。
小夜走到白狼王尸身旁,恨恨的踢了一脚,
白狼王身体晃了一晃,塌成一堆灰尘,在看白狼的头颅,也是如此,这一幕诡异无比,四人又惊又奇,想不通一具新死的尸首,怎会突然化成一堆灰烬。
后羽儿蹙眉沉思,想到黑鸦使者方才的言语,恍然大悟,说道:“必是鬼星落运用那毒蜂的尾针,刺入白狼王体内,将他的一身精血吸的干干静静,才致如此。”她这么说来,只令一旁的小夜和宝娃更增心寒,均想:“那鬼星落得了炽阴剑,行事阴毒可恨,我们几个人追踪他的下落,可别要落得和白狼王一样的下场。”
血无伤收刀入鞘,一阵凉风吹过,道旁树林中簌簌作响,他周身并无凉意,一股暖烘烘的热流从掌心中回落丹田,想到自入梦中,被困在深潭之内的情景,那种濒临死亡,忽然心内空明,飘到岸边,这才醒来,浑不知其中发生了何事,他左思右想,依旧是一片迷惘。
宝娃扯住他的衣袖,笑道:“无伤大哥,你身上的伤不碍事了吗?”血无伤微微 一笑,道:“不碍事了。”
宝娃一脸的兴奋,道:“无伤大哥,刚才你昏迷过去后,突然醒来,就像变了一个人,出手时快若电闪,炎魔刀威力也增强了许多,啧啧啧,看来这柄炎魔刀果然非同凡响,就像有魔力一样。”他不住赞叹,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血无伤腰间刀鞘,那刀鞘黑沉沉,阴冷冷,一股寒意顺着宝娃的手指传向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急缩回手掌,诧异的道:“怎的你这刀鞘如此阴寒?”
血无伤看着满地的尸身,全都手脚断折,心内甚是过意不去,也不理会宝娃,只是对后羽儿道:“咱们重将这些村民的尸首掩埋了吧。”后羽儿嗯了一声。
四人一齐动手,忙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将村民的尸身掩埋完毕,这时天光破晓,东方有了鱼肚白,借着晨曦之色,四人又向南面赶路,行到午时,四人又累又饿,看到前面有一座市镇,宝娃喜的跳了起来,叫道:“看前面市镇繁华,咱们先去吃些东西吧,我的肚子都要饿瘪了。”
小夜笑道:“大家伙儿忙了一整夜,又走了这许多路,可有些辛苦了,咱们好不容易遇到一座城镇,可要好好休息整顿一番。”
说话间,四人走进镇中,瞧街上人来人往,市井繁华,四人看到道旁一座酒店,走入里面,一名店伙计引着四人走入三楼雅座靠窗处,宝娃大叫大嚷,极不客气,要了许多饭菜,四荤四素,又要了两个汤。
血无伤道:“你叫了这么多饭菜,吃的了吗?”
宝娃嘻嘻笑道:“我师父、小夜姐姐、还有你昨夜全都受了伤,要是不好好的补一补,日后怎么能有力气对付妖怪呢,依我看来,咱们以后的途中,还不知要遇到多少奇奇怪怪的事情,更何况一路之上,像这样的市井也不大容易遇到,到了那荒郊无人之处,可不大容易找些吃的,无伤大哥,到了此处,还是多吃一些东西吧。”
小夜笑道:“没想到你年纪不大,想的倒是长远。”
宝娃听到小夜赞他,得意非常,道:“那是自然了。”几人在酒楼上大吃一顿,后羽儿下楼会了钱钞。四人走出门外,在镇上逛了一逛,后羽儿打出治病救人的旗号,在镇上为人看病,挣了一些盘缠,是夜,在镇上找了一座客栈,休息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