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无伤调匀气息,只见乾坤社稷图在地上摊开,里面风声飒然,树叶簌簌而响,他走上前去,心道:“这是冥界太阳使 收取魂魄的卷轴,我需当亲手还给他。”伸手拿起,只见里面阴风呼啸,黑云密布,树林绿草之间,雾气腾腾,一转眼的工夫,整个乾坤社稷图被迷雾所遮掩,在也看不到半点景物。
血无伤瞧的心中奇怪,拿起卷轴,走到李秋水面前,说道:“师父,你来瞧,这乾坤社稷图到底怎么了?忽然变成了这样阴气森森的样子。”
李秋水望画中瞧去,画中浓雾愈发浓密了,内里隐隐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令人一听之下,全身发麻。
李秋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叫道:“快将这乾坤社稷图卷了起来,想必是诸葛鸡毛召唤自己的魂魄,令这卷轴中潜藏的魂魄蠢蠢欲动,也想挣脱乾坤社稷图的封印,从画卷中逃离出来。”
此时画中传来的声音又大了几分,清晰可闻,简直就是万鬼哭嚎,血无伤知道师父所言不虚,哪敢迟疑,急将画卷卷起,就在此时,一缕白色的寒气从里面透将出来,在空中停留片刻,化作一个人形,瞧来面目依稀看见,这人一身灰布道袍,五短身材,面皮白净,圆头圆脸,银发白须,两道白眉下垂,眯缝着眼睛,眼角眉梢,透出一股笑意。
李秋水见了此人,慌的拜倒在地,叫道:“师父,多年不见,您老人家过的可好?”
只见这名老者抬起双手,撩起两撇下垂下来的眉毛,张开眼睛一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我的宝贝二徒弟,小乖乖,师父在冥界过的还算可以,全仗着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冥界的一些当官的说尽了好话,拍尽了马屁,这才保住我的魂魄得以在这乾坤社稷图中徘徊,没送到那断魂山上受苦。”
李秋水心下好笑,但也不敢对师父有半点不敬,叫道:“师父修为通天,区区冥界,怎能奈何的了师父了?这不是从乾坤社稷图中出来了么?”
九幽真君哈哈一笑,将胡子吹起多高,笑道:“要论到本事,咱家拍马屁要说第二,谁敢说是第一?不过这次也多亏了诸葛鸡毛这个不世奇人,这个牛鼻子定是发动了七星勾魂阵法,托他的福,总算为师功力不减当年,这才能闯出乾坤社稷图的封印。”
血无伤突然见到这个老头儿,见他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还真有神仙的样子,又见到师父对他如此尊敬,说实话,看在他是老师祖的份儿上,心底里生出了那么一丝丝的崇敬,但听他说话口气,对拍马屁这种事情津津乐道,引以自豪,登时从心往外充满了逼视。
他走上前去,一把抓住李秋水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起,道:“师父,这个老头儿死了多少年了,为了保住魂魄,连自己的老脸都不要了,口口声声的以拍马屁为荣,咱们还是不要他做师祖了,让他滚蛋吧。”
李秋水万没料到血无伤如此大胆,敢对师祖无礼,口出狂言,不禁一呆,只怕九幽真君生气,转身喝道:“乖徒儿,师祖在此,还不快上来拜见!”
血无伤扛着炎魔刀,嘴角上扬,“哼”了一声,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叫道:“不拜!”半点也没将九幽真君放在眼内。
九幽真君刚从乾坤社稷图内出来,一时兴奋,只见一个年轻的后生小子站在李秋水身旁,凭他的身份,怎会将这个年轻人瞧在眼里了?这时听他口出不逊,又听到血无伤叫李秋水师父,才知血无伤是他的徒孙,他大是生气,瞪眼瞅着血无伤,厉声喝道:“见到师祖,因何不拜?”
血无伤哈哈一笑,道:“老头儿,听说你活着的时候,没少做坏事,太阳使这才把你收了,不好好的在冥界待着,跑出来干嘛?又想害人吗?”
九幽真君怒喝一声:“大胆,看到师祖,不下拜也就算了,还敢指摘师祖的不是?我九幽门人,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个小畜生了。”向李秋水一指,叫道:“二徒弟,从此刻起,这个小兔崽子就从九幽派除名了,你把他宰了吧。”
李秋水秀眉一蹙,左右为难,说道:“师父,是弟子管教不严,看在血无伤初犯的份儿上,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血无伤出口侮辱九幽真君,令他火冒三丈,这时见到李秋水违抗师命,更是怒不可揭,胡子翘起多高,他冷笑一声,道:“你是舍不得杀了血无伤了?这个小兔崽子有什么好?”他飘身来在血无伤面前,翻着眼皮,上上下下将血无伤打量了一番,越看越是欢喜,不住点头,啧啧称赞:“相貌俊美,可比我强太多了,身子骨也结实,高瘦挺拔,神气旺盛。”
血无伤被他盯的全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退后一步,叫道:“老头儿,你想干嘛?想要打架我可是随时奉陪!”
九幽真君哈哈一笑,道:“小伙子,你这脾气可不大好,早晚得吃大亏。”一抬手,向血无伤头顶拍落。
他出手时毫无征兆,无形无影,血无伤吃了一惊,心想:“管你是不是师祖,得罪了!”右手炎魔刀横挥而出,忽觉眼前一花,头顶一凉,九幽真君早转过身形,到了血无伤的身后,身法也说不上快,只是在血无伤看来,九幽真君就像是一团迷雾般,炎魔刀奈何他不得。
九幽真君突然出手,令李秋水吃了一惊,叫道:“师父!”眼神中流露出担忧慌急之色,只怕九幽真君害了血无伤。
九幽真君嘿嘿一笑,道:“二徒弟,你不用着急,师父只是想试试这个臭小子的斤两,不会害他的。”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可没闲着,运起一股强劲的寒气,透入血无伤的百会穴中。
血无伤要穴被制,登时全身发麻,他眼珠上翻,身子抖个不住,脑子中似有万把钢针攒刺,令他疼痛难忍,血无伤只觉一股寒气透将下来,沿着后背督脉而行,转过会阴,走向丹田之处。
只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血无伤周身上下,一层冰晶罩体,缕缕的寒气飘浮在他身周,李秋水见此情景,更是骇异,叫道:“师父,求您老人家饶他一命!”
九幽真君脸上一阵狞笑,说道:“宝贝徒弟,师父刚从幽冥界回到阳世间,也没个肉身,有些不大妥当,你这个徒儿长的模样不错,身体又好,正好可以让我的魂魄有个归宿,待为师将血无伤的阴魂吸入体内,在占据他的肉身,你在一边看
着吧。”
李秋水急道:“师父,您的肉身徒儿给您保存的好好的,就在冰雪水晶墓中,不可伤了血无伤!”不暇思索,挥掌向九幽真君后心拍到。
九幽真君怒道:“为了这个血无伤,连师父也敢打了?别忘了,你的一身武艺,可都是我交给你的。”他右手依旧放在血无伤头顶,左掌挺出,一道白色云雾骤然在他手上形成,“呼”的一声响,拍击而出,但见这层云雾滚滚发出,夹杂着一阵冰霜凝结的声音,向着李秋水扑击而到。
血无伤命在顷刻,李秋水只觉对方的掌力滚滚而至,排山倒海般的攻来,其中所蕴的寒气,将周遭的空气也冻住了,她明知不敌,也不敢退后半分,双掌奋力击出,但她掌力远为不及,全身一寒,被裹在了厚厚的冰晶中。
九幽真君哈哈一笑,道:“我的宝贝儿二徒弟,不要害怕,师父可舍不得要了你的性命,等我将这个臭小子的身体占据了,自然就会把你放了。”
李秋水被冻结在冰层之中,半点也不能动弹,空子着急。
九幽真君不在理会她,全神贯注的将阴气凝注于血无伤体内,他想要将血无伤魂魄冻结,麻痹血无伤的神魂,过了一会,九幽真君凑到血无伤脸庞,双眼注视着血无伤,只见他眼神中渐渐失去神采,双臂软软垂下。
九幽真君喜上眉梢,心道:“总算成了,这个血无伤修为还真不低,让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他将口一张,呼的一声,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向血无伤,势必要将血无伤的魂魄吸入体内。
血无伤被一股 阴寒无比的真力封锁,动弹不得,头痛欲裂,九幽真君的真息不断侵蚀他的丹田,就在血无伤抵挡不住的时刻,忽然丹田处灼热难当,一股火流从小腹处升起,转过督脉,顷刻间将九幽真君的阴寒内息弹了出去,火流沿着任督二脉走了一圈,流入全身经络之中。
九幽真君正欲吸取血无伤的魂魄,右掌心觉察到一股火热的真息,他痛的“啊呦”一声惨叫,手掌弹起,只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将他逼的退出七八步,魂魄撞在墙壁上。
血无伤身上紫炎腾腾,将九幽真君发出的寒气全都抵消了个干干净净,李秋水周身寒冰尽碎,她站定身形,呆呆的望着血无伤,只觉血无伤不但面部模糊不清,就连本身的气质,也变的杀气腾腾,全身虽然炙热难当,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有一股寒冬般的肃杀之意,令人一望之下,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
李秋水疑惑的问道:“你是…血无伤?”
只见血无伤并未答话,径自走到九幽真君面前,将他脖子抓在手内,拎小鸡崽子一样提了起来,说道:“九幽真君,你一不小心,把我唤了出来,算你倒霉,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血无伤手上一股紫炎发出,将九幽真君脖子缠绕住,痛的他不住叫苦,忍不住的开口求饶,叫道:“哎呀,轻点,轻点….,大侠饶命啊,二徒弟,快劝劝你的这位宝贝弟子,看在我是他祖师爷的份儿上,饶过我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