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无伤点了点头,赞道:“有道理,李忠,你不当贼,委屈你这个人才了。”
李秋水道:“只有在弄银子的时候,他才会变的这么聪明,你可千万别抬举他。”
这时斜月西落,已过三更,风势渐紧,吹的茅草屋簌簌响动,长草波浪式摇摆不停,青松挺立,树旁的几只巨犬悄然走动,耳朵竖起,鼻端不住嗅来嗅去。
李忠一皱眉,愁上眉梢,道:“这些巨犬嗅觉敏锐,耳朵又好使,咱们该如何下去呢?”
血无伤嘿嘿一笑,道:“这点小事,也难的倒我?”一扯缰绳,风火麒麟马陡然而落,几只巨犬听到动静,纷纷仰起头来,血无伤凭空伸指点出,嗤嗤嗤数声轻响,巨犬哼都没哼一声,全都倒在长草内。
风火麒麟马落在院落中,赵忠双脚踩上实地,挣脱血无伤手掌,低声叫道:“啊哈,苟员外家的金银财宝,我来救你们了!”冲到茅草屋跟前儿,刚要推开茅草屋的板门,忽然双足一软,身子直跌而下。
血无伤在他身后,早已惊觉,探手而出,抓住了赵忠的脖子,提了起来,放在一旁,两人低头一瞧,只见脚底下一个深坑,坑中遍布寒光闪闪的兵刃,锋利绝伦,整个深坑中发出森寒的气息。
赵忠只看了一眼,觉的腿肚子转筋,头皮发麻,心道:“要不是血无伤眼明手快,又刚巧在我身后,我已落在深坑中,活生生的被刺成漏勺了。”他摸了摸心口,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气,不住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李秋水来在近前,道:“没想到这个苟员外用心如此歹毒,今日咱们非得把他的钱财全都拿光不可。”
赵忠义愤填膺,喝道:“对,不但要拿光他的金银财产,还要把他收租的地契账簿全都烧光,也省的老百姓被他每日里盘剥了。”
血无伤道:“就是这么办。”把手一摆,笑道:“请吧,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你了。”
赵忠脸色苍白,自己刚才小命差点不保,哪里还敢打头阵,就算前面堆着金山银山,也不敢靠近半步了,他退后几步 ,讪讪一笑,道:“我怎么敢抢无伤小哥的功劳呢,小哥武艺高强,高来高去,一跺脚就能飞到月亮上,一抬腿就能窜个百八十里的,我可不敢和你比,还是你走在前面的好。”
血无伤凑到他面前,道:“你要是不走前面,可分不到多少财宝了。”
赵忠心中一痛,料知血无伤这是在坐地起价,不想让自己捞太多油水,有些泄气的说道:“你想给我多少?总不能低于一百两银子吧?”
血无伤在他手上一拍,说道:“好,就给你一百两银子,我这个人最体谅别人的心情了,你说多少,便是多少。”
赵忠心里暗骂,早知如此,不如说成一千两银子了,但是看到血无伤一脸幸灾乐祸欠揍的样子,就知他不会给多自己银子,隐隐的觉的,被血无伤摆了一道,但他敢怒不敢言,心里安慰自己:“要不是跟着血无伤和李秋水,我也不能有这个偷银子的机会,更何况方才血无伤若是不出手,我一条性命早就玩完了,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就冲着这份恩情,别说还给我一百两,就算半两不给,我也不能有半句怨言。”
想
到这里,转忧为喜,还是觉的自己占了便宜,换了自己是血无伤,说不定当真半点银子也不给他了。
血无伤大大咧咧的绕过陷坑,来在门外,双手推开板门,又是“嗤嗤”几声响,从门里射出十来根羽箭,他哈哈一笑,双手张开,掌影翻飞,将射来的箭矢全都抄在手中,随手扔到一旁,哼了一声,道:“不过雕虫小技尔,焉能伤的了我一根汗毛?”
大踏步走入,只见里面堆满柴草,旁边一个小门,门上贴着一副年画,画中一个粉嫩的娃娃,身穿红色小衣,面皮白净,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一双大眼活灵活现,唇红齿白,栩栩如生。
血无伤只是扫了一眼,看着满屋的柴草,实不知苟员外家的金银财宝到底藏在哪里,他将屋中柴草挪开,四周全都是墙壁,敲了敲地面,听声音是实地,并无什么地下密室。
赵忠和李秋水也在屋中转了一圈,并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血无伤道:“进里屋去瞧瞧。”当先来在小门处,伸手推门,不料这扇小门只是微微向里动了动,随即反弹而回,恢复了原状。
三人想到这屋内机关重重,全都退了一步,忽见门上年画中的小娃娃眼睛一转,金光闪耀,里面的眼珠子换成了金色的,李忠见钱眼开,心道:“这两颗眼珠子是金子做的,等我抠出来,塞在我的口袋里。”走上两步,用身子掩住血无伤和李秋水的视线,右手二指伸出,抠向年画中娃娃的双眼,他先是用力一按,只听“咔咔”两声轻响。
茅草屋地面忽然一热,地板向两旁分开,一股火焰发出,将屋内的干柴全都点燃了,一霎那间,干柴烈火,哔哔啵啵,当真是熊熊火焰十丈起,风借火势烧光光。
别看血无伤吊儿郎当的样子,早瞧出此地凶险万分,各种机关防不胜防,心里加了十二分的小心,脚下稍有动静,提起赵忠,和李秋水纵身而起,想要撞破屋顶而出,不料屋顶看似千疮百孔,一吹就破似的,实则坚硬无比,但听“砰”的一声响,二人跌落而下。
血无伤白忙之中,叫一声:“得罪了!借你身子一用!”右手抽出炎魔刀,左手仍旧抓着赵忠,赵忠早已慌了神,听了血无伤的话,隐隐觉的不妙,一个念头在心中闪电般闪过:“这个臭小子又要坑我了!”正在茫然的时候,血无伤左手向下一摆,将赵忠的身子斜斜在墙壁上一点,借反弹之力向上飞起,右手炎魔刀早已挥出,“轰”的一声响,一道紫炎划破屋顶,冲向天际。
李秋水也握住手中长剑,剑尖在地上一点,同血无伤纵身从火焰中飞出,这样一来,可苦了赵忠,一道火舌将他屁股烧了那么一下下,被风一吹,燃烧了起来。
三人平平稳稳的落在院中,李忠一声大叫,痛的蹦蹦跳跳,双手不住拍击屁股,不能扑灭。
血无伤和李秋水见他屁股烧着,全都笑弯了腰。
血无伤提醒他道:“你用手拍有什么用,一屁股坐地上不就灭了吗?”
赵忠慌慌张张,赶忙坐在地上,在地上又蹭又滚,终于将火焰扑灭了。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舌头吐出半截,气喘吁吁,一身尘土,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心底里不停的咒骂血无伤。
血
无伤嘻嘻一笑,道:“谁叫你起了贪念,动手动脚,去扣娃娃眼中的金珠子,要不是我们二人修为了得,逃了出来,早就被你害死了。”
赵忠冷静下来,一想也是,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冷风一吹,遍体生凉,屁股上格外的寒冷,他脸上一红,赶忙脱下长衫,卷在了腰上。
这时院落外巡更的守卫早已发现动静,拎着棍棒刀枪,风风火火的赶过来,血无伤打了个唿哨,道:“风火麒麟马,这些个小鱼小虾,就全都交给你对付了,千万别伤了人,把他们阻在门外就是。”
风火麒麟马一声长嘶,展开凤翅,呼的一响,扇起一股旋风,奔来的诸多家丁被旋风平地卷起,在空中转个不停。
血无伤嘿嘿一笑,道:“可便宜你了们,在空中转圈,又刺激,又好玩。”三人重又来在茅草屋前面。
赵忠被这一层层的机关折腾的心惊肉跳,半条命都被吓没了,望着火势渐渐熄灭,他也不敢在靠近半步了,老老实实的跟在血无伤和李秋水身后,抱着一堆袋子,闭了口,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心道:“这些机关还是交给血无伤和李秋水处理好了,像我这样的,就得在后面等着捡金子银子,要知道,大将永远都是在后边坐镇的。”
血无伤走上两步,抬头看了看天色,快要天明了,心道:“这些层出不穷的机关虽说奈何不了我们三人,却太也恼人了,而且天色不早,若是被人看到我们三人的样子,那就不是偷,而是抢了,被苟员外告到孟龙将军那里,好说不好听啊。”他打定主意,一声冷笑,道:“师父,李忠,你们退后几步。”
李秋水道:“你要来硬的?若是用紫炎的话,可别把金银全都烧融了。”
血无伤肩扛炎魔刀,气定神闲,笑道:“不会的,师父,你就瞧好吧!”
李忠不知他要干什么,也不去问,心道:“管你怎么做呢,只要让我拿到银子就行。”
只见血无伤跨前一步,将炎魔刀举在头顶,突然一挥而下,呼喝一声:“开啊!”炎魔刀刀刃上一股霸道无匹的刀气凝而成形,刀刃陡然长出十余丈,但见一柄巨大的长刀劈在地上,刀气钻入地面,卡擦擦一声响,将三间茅草屋中间的地面劈的向两旁分开,一座大大的石室出现在三人面前。
金光耀目,银光洒然,金银成堆,财宝成群,一旁又有许多账簿。
李忠看花了眼睛,惊的目瞪口呆,一声雀跃,当先跳了进去,撑开袋子,一顿划拉,笑的合不拢嘴,口水直流,连声喊道:“发财了!发财了!这辈子都吃喝不愁了,以后我妻妾成群,田地一大堆,哈哈,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哈哈,啊哈哈。”
一面大笑,一面疯了似的往口袋内划拉金银财宝。
血无伤和李秋水也跳了下去,跟着帮忙,几个人做事干净利索,有的是劲儿,尤其是李忠,别看他是一介凡人,这时全身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但听哗啦啦啦一阵响动,一顿饭的工夫,金银装满了八个大袋子。
地上敞着口的箱子中兀自有一些金银没能装下。
血无伤满意的一笑,道:“也罢,就给苟员外留下一些财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