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道:“你着急也没用,还不快将苟大小姐扶好了?”
血无伤将炎魔刀放在一旁,左右手抓住苟大小姐的肩头,她身上衣衫单薄,窗外有风透入,吹的她一阵颤抖,幽幽醒转过来,看到面前一个美貌女子在身前,虚弱的问道:“你们是谁?”
血无伤道:“是来救你性命的,不要害怕。”
苟大小姐神志不大清醒,刚醒过来,便即又要睡去。
李秋水左掌抵住苟大小姐的檀中穴,右手食指伸出,抵住了苟大小姐的眉心,运起一股绵密的柔和真气,浩浩荡荡,从眉心透入,转入胸前任脉之中,那股黑气被这股气息逼迫,在苟大小姐脸上盘旋不定,李秋水娇叱一声,右手指尖用力,黑气沿着任脉而行,透入到胸前檀中穴。
李秋水左掌一缩,黑气被吸了出来,凝聚在李秋水左掌掌心,“呼”的一声响,左掌从窗口穿出,将窗口击了一个大洞,黑气散入窗外空气之中,就此消散不见。
门外的苟大员外听到动静,着实吃了一惊,只怕自己的女儿出了什么意外,匆匆的推门而入,只见自己的女儿衣衫不整,倒在血无伤的怀中,李秋水坐在床头,缓缓运气。
他大踏步来在床前,问道:“我女儿怎样了?”一把将苟大小姐从血无伤手中抱了过来,盯着血无伤 。
李秋水吐完一口长气,叫道:“你女儿身上的邪毒已解,只是身子虚弱,以后吃一些大补的药材,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了。”
苟员外低头一瞧,果见女儿脸上的黑气不见了,只是脸色发白,嘴唇儿毫无血色,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摸她脉搏,徐徐而动,比以前有力了几分,这才放下心来,向李秋水点了点头,道:“多谢李姑娘了。”
他将苟大小姐轻轻放在床上,吩咐下人将窗户修补好,又派人领着血无伤和李秋水出了小姐的闺房,到大厅中坐下,赵忠一直在后跟随,不住口的询问血无伤:“小老弟儿,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可将苟大小姐的病治好了吗?”
血无伤懒的理他,只是淡淡的说道:“治好了。”
赵忠一拍大腿,脸上乐开了花,笑道:“这一趟没白跑,凭苟大员外这样的大富翁,就是拔一根腿毛,也够我吃喝嫖赌一个月了。”他心内高兴,屁颠屁颠的跟在血无伤后面,等着领赏。
过不多久,苟员外从廊上转入,身后跟着一人,手中拖着一个红漆木盘。
这个红漆托盘上面盖着金丝纱巾,隐隐透出里面的银子来。
赵忠看的双眼发直,光芒万丈,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恨不得将这些银子全都吞入肚中。
苟员外喜气洋洋,坐在血无伤和李秋水上首,把手一摆,叫道:“呈上来。”
身后的仆从走上前去,掀开金丝纱巾,里面光华灿烂,白灿灿的银子发出耀眼的光芒。
赵忠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此刻亲眼看到,只觉双目被白光所刺,有些疼痛,他擦了擦眼,将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内全都是银子的白光,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一把抄起一块三两重的银子,放在口里咬了一口,他情绪激动
,这一下使的力道有些大了,只听嘎嘣儿一声响,槽牙掉下来两个。
赵忠一点不觉的疼痛,哈哈一笑,道:“是真的银子,苟员外,你平时一毛不拔,谁不知道您铁公鸡的大名,从现在开始,我百里大仙要给你正名,您是天下第一的大善人,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您更慷慨的呢,以后谁要敢在我面前说您是铁公鸡,瞧我不撕烂他的嘴!”一面说,一面双手不停,将红漆托盘中的银子送入怀中。
苟员外一皱眉,双手一拍,说道:“快将这个不要脸的赵忠给我拿下,把他收入怀中的银子都给我拿出来。”
几名家丁走上前去,两名抓住赵忠的胳膊,扳在后面,一名家丁从他怀中摸出银两,重又放入红漆托盘中,更从他怀中摸出一个灰布小包,掂了掂,打开来一瞧,竟有三两散碎银子,一并放入了红漆托盘中。
赵忠急的大叫:“喂,你们这些奴才,还讲不讲理了,这个灰布小包是我的,快还给我!”
那名家丁呵呵一笑,道:“还给你好了,你着什么急。”甩手将灰布小包塞入了赵忠的怀中,说道:“我们家老爷大方慷慨,我们做奴才的也不差呀,就不劳你夸我们了。”
赵忠银子没得着,反把自己怀中的银子丢了,鼻子差点气歪了,喊道:“灰布小包里的银子也是我的,还给我!”他强自挣扎,只是两个手臂被人反手拿住,动弹不得,只能干瞪眼。
血无伤笑嘻嘻的盯着他,只见一名家丁将红漆托盘放在血无伤面前,血无伤也不客气,拿起那块金丝纱巾,将红漆托盘中的金银一股脑的倒入金丝纱巾中,包裹起来,放在身上,叫道:“苟大员外,多谢你了,咱们还有事情,这就告辞。”说着站起身来。
苟员外哈哈一笑,道:“难得小公子和令师父光降我这里,既然你收下了银子,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实不相瞒,我那大女儿蒙你们二位所救,感激不尽,无以为报,愿意以身相许,我说无伤公子,你以后娶了我的女儿,可就是我的女婿了,这倘大的家业,以后就是你的了。”
李秋水正自喝茶,听了这一句话,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咳嗽半晌,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苟员外几步走上前去,伸手去拍李秋水的背部,说道:“你看看,恕我没提前告知李姑娘,让李姑娘受惊了,想必李姑娘听了此事,一定分外高兴了,咱们两家能结成姻缘,是大大的喜事,实不相瞒,我看李姑娘青春年少,美若天仙,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深深的被你迷住了,今日咱们喜上加喜,你以后做我的老婆,我一定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金银大大滴有啊。”他满脸欢笑,心想凭着自己的万贯家财,还没有得不到的女人,右手正要碰上李秋水的后背,血无伤一个箭步窜了上去,将他手腕抓住,笑道:“苟员外,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恕我们是穷光蛋,高攀不上你这豪门大户。”
苟员外一愣,缩回手来,说道:“小兄弟说哪里话来,你们师徒二人救了我女儿的性命,又是飞龙城的大恩人,咱们正好门当户对。”他凑到血无伤身边,嘿嘿一笑,附耳低言:“凭你们二位的本事,杀了孟龙将军,夺得飞龙城城主之位,也是易如反掌,
咱们两家强强联合,不是很好么?”
血无伤“嘿”的一笑,伸手将苟员外的衣襟抓住,一把提了起来,重重的扔了出去,只见苟员外身子斜飞而出,撞在高墙之上,又从墙上摔在了地上,他全身疼痛,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爬不起来,嘴角边有鲜血渗出,一旁的家丁全都看傻了眼,愣了片刻,赶忙上前将苟员外扶了起来,替他摸胸捶背,好半天苟员外才喘过这口气来。
赵忠心里痛恨苟员外,看的心花怒放,但他忌惮苟员外的势力,不敢公然叫好,站在一旁,哼起了小曲儿,两臂摆动,摇头晃脑,一面唱,一面跳。
血无伤从背上的金丝纱巾中取出十两银子,走到赵忠面前,在赵忠的眼前扔过来,扔过去。
但见白光来回闪耀,将赵忠的双眼牢牢的吸引住。
血无伤道:“赵忠,你想不想要这十两银子?”
赵忠慌忙停下,说道:“当然想要了,就怕你舍不得给我。”
血无伤一拍背上的金丝纱巾,笑道:“你帮我办一件事,事成之后,我背上的这一包银子都是你的,你看如何?”
赵忠将胸脯拍的啪啪响,道:“无伤小哥儿,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愿意为你效劳。”
血无伤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只不过是让你办一些琐碎的小事,你才几斤几两重,还想上刀山,下火海?”
赵忠听说不过是一些琐碎小事,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笑道:“是什么事情啊?”
血无伤道:“你去将得了和苟大小姐一样病的人全都找出来,这一包银子我都给你。”他将金丝纱巾打开,一堆银子明晃晃的,甚是耀眼。
赵忠心道:“这才多大点事情?不就是跑跑腿儿吗?这一包银子要是都给我,我可占了大便宜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呆呆的盯着这包银子出神。
血无伤将银子包了起来,说道:“怎的?这点小事你也做不到吗?那我只好去找别人了。”向李秋水一招手,抬脚就走。一晃身,走到了十余丈外。
赵忠这一下可有些急了,高声喊道:“别走啊,我这就去办还不行吗?你们说话可要言而有信,别骗我!”他刚要动身,忽然心念一动,喊道:“我先带你们去肖员外家!”
血无伤和李秋水同时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盯着赵忠,赵忠跑到近前,引着二人走上长街,转向南面的一条街道,走到尽头,忽见一座不大不小的庙宇出现在眼前,这座庙宇并无门户,三人并未留意,走过庙门时,血无伤只觉身上一寒,他心下奇怪,抬眼看了一眼,只见小庙门上有黄仙庙三个字,字迹模糊,庙外墙皮脱落,破破烂烂,里面蛛网尘结,香案上、地面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看来并无香火。
这时天色向晚,里面的神像是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光头小老头儿,面目狰狞,手持念珠,看样子是个老和尚。
血无伤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和李秋水、赵忠转了个弯,走向肖员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