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树被那些鲜血染的通红,树干上的脸狰狞可怖,牙齿尖锐,闪闪发光,血无伤看到一颗树化作树人模样,惊诧万分,只听那花树高声喝道:“我乃天凤手下的血树妖,你们是谁,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得罪了天凤的人,可知是什么后果吗?”
宝娃和小夜在旁早已被适才的尖锐声音震的骨软酥麻,瘫软在地,宝娃听到天凤的名字,心头一震,颤颤巍巍站起,喘息几口,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天风门下的人,赎我们无知,今日初次相逢,多有得罪了,你过你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咱们这就分道扬镳。”
血无伤和后羽儿听的不住摇头,均想:“怎的宝娃这么不争气,难道他知道天风的名头,不敢得罪他吗?”后羽儿飘身来在宝娃面前,道:“宝娃,你是我门下弟子,救死扶伤,除妖伏魔,护卫人间,才是责任所在,就算对手比咱们修为精深,打不过对方,也要拼死去阻止对方害人,你今日可要记住我的教诲。”
宝娃心下惭愧,低下头来,说道:“师父,我知道了。”凑到后羽儿耳边,道:“天风是南方的妖王,听我爷爷说,她统领南面群妖,善于用火,天风所过之处,赤地千里,她所用的火不同凡火,世间诸般物事,被她用真火焚烧,全都会化成灰烬。”
后羽儿冷冷的道:“那又怎样?放任她的属下害人,可不成。”
宝娃被后羽儿呵斥了一顿,心道:“师父所说不错,那血树妖成日里害人,哪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了?”当即走到一旁,向血无伤大声喝道:“无伤大哥,你快些动手,可别要输给了血树妖。”
血无伤挺刀在手,凝神观察血树妖的动向,他耳音敏锐,宝娃说话声音虽低,却被他听了个清清楚楚,心道:“管他什么天凤地凤,等我宰了血树妖,天凤就算厉害,也不可能知道是我动手杀了血树妖。”想到此处,眼中杀气涌现,周身一团团热气盘旋,喝道:“血树妖,我叫作血无伤,就是今日杀你的人。”身形飘忽,炎魔刀刀光闪动,一团刀影弥漫,罩向血树妖,血树妖冷冷一笑,周身触手突然伸展而出,迎向一片刀光,顷刻间,血树妖的触手成千成万,密密麻麻,将血无伤的身子裹在其中,他的每一根触手坚硬无比,出手时四面八方的扑击,血无伤奋力用炎魔刀遮挡,要不是他刀锋上有一股炙热的刀气,触手不敢过分 靠近,早已将血无伤穿成了刺猬。
血树妖用尽力气,触手挥动不停,只觉血无伤周身破绽空隙多不胜数,然而每当他要伺机攻近,炎魔刀刀锋未到,一股炙热霸道的刀气后发先至,护住了血无伤的身子。血树妖急切间不能伤敌,暗暗心惊,寻思:“这个臭小子满身都是破绽,功夫寻常,叵耐他手中的刀气大非寻常,上面的炙热气息似乎隐隐和天风主人有的一拼。”
二人 斗了多时,血无伤累的通身是汗,周遭攻势目不暇接,奋力遮挡也是不及,想要砍断攻过来的触手,但血树妖狡猾无比,不等 触手碰到炎魔刀刀锋,早就缩回,他次次砍空,炎魔刀挥舞的风雨不透,渐渐的有些难以支撑。
血树妖看在眼内,心内暗喜,寻思:“似你这样挥舞长刀,体力可不能支撑的了多久,等我耗尽你的体力,在将你
吞入口中,你的一身修为,可就要归了我了。”当下加劲儿,触手狂蛇乱舞般攻了过去,血无伤所护住的圈子不住被压缩变小。
后羽儿看到情势不妙,挥动双拳,攻向血树妖的背后,血树妖听到背后劲风呼呼,一股罡气攻来,其劲力雄浑,不敢大意,分出一部分触手,拦住后羽儿,这样一来,两团触手分击二人,血无伤的压力减弱了几分。
后羽儿双拳挥动,拳风上罡气逼开每一根攻过来的触手,砰砰声中,打的血树妖触手疼痛,他心中一凛,没想到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手上劲力强劲,他的触手每次与之相碰,被后羽儿受伤罡气震开,颤抖不止,后羽儿出手时若有若无,似急实慢,似慢实快,变化无方,劲力用的巧妙无比,血树妖攻向血无伤的圈子渐渐收缩,而攻向后羽儿的则是慢慢扩大,后羽儿身影飘飘,看到了空隙所在,身下一根触手急攻而来,左腿微弯,在那触手上轻轻一点,身形借力箭射而出,双拳一挺,力举千斤,从那空隙处飞了出去,虽有树根触手阻拦,被她双拳上的浑厚罡气震断,一个翻身,头下脚上,从空扑击而到,一股凌厉的拳风压的那些触手全都撑持不住,血树妖头上红花殷红,中间 有一颗红光闪耀的珠子。
后羽儿身在空中,一眼瞧出泛着红光的珠子是血树妖 命门所在,双拳挥动,荡开攻过来的触手,片刻间来在那珠子的面前,变拳为掌,恨恨劈了过去,她这一掌所蕴含的劲力,就是大石也会被劈的粉碎,不料劈在红珠子上,红色珠子只是震动不止,并不破碎。后羽儿吃了一惊,四周劲风嗤嗤,数条触手攻了过来,只得挺掌又是一击,翻身落在一旁 。
只听血树妖哇哇暴叫,他被后羽儿击中命门,虽然并没致命,也受了重创,触手盘旋树顶,护住头上红珠,攻向血无伤的触手密如织雨,心想:“待我先杀了血无伤这个臭小子,在来收拾这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随即伸展出两个触手,只是逼开后羽儿。
血无伤拼斗多时,于炎魔刀的运用更加熟练了,他趋退进步,闪展腾挪,炎魔刀上下左右抵挡之际,渐趋圆融,从刚开始的恨劈恨打,变成了斜饶盘缠,刀锋顺着攻过来的触手斜斜削出,方位巧妙,嚓嚓数声,削落了许多的树皮,一滴滴的鲜血从那些树枝似的触手中洒落。
血树妖接连受创,攻势减慢,血无伤越斗越是兴奋,一缕缕热气沿着丹田小腹走入全身经络,周身热气上涌,从炎魔刀上发出的炙热刀气 ,更加的凌厉了。
血树妖看到情势不妙,发出一声尖叫,发出去的触手猛然收回,转过树身,想要钻入地下,刚没入地面,后羽儿只怕他逃走了,急对血无伤道:“快用炎魔刀劈他头顶红花之处!莫要让血树妖钻入地下逃走了!”
当后羽儿说话之际,血无伤纵起身子,双手握定炎魔刀,向血树妖钻入地面的位置恨恨插入,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一股鲜血喷出,血树妖头顶上的红珠虽然异常坚固,仍然挡不住炎魔刀的一刀之威,这一刀直没入地,插入了他的树身,结果了他的性命。
血无伤抽出炎魔刀,笑道:“总算没让这个树妖逃了。”
后羽儿道:“先别高兴,耽搁了这么久,也不知方才那条巨蛇
逃到哪里去了?”
宝娃道:“天色已晚,咱们还去追吗?”
血无伤擦了擦头上的汗珠,道:“要是不捉住这条巨蛇,咱们这一夜的辛苦,可就白费了。”当先向巨蛇逃走的方向追去。他嗅觉敏锐,顺着那条巨蛇的气味,走出数里之遥,穿过一片长草丛,来在一条大路上,忽见前面 水波粼粼,抬眼一望,正是那个烟波浩荡的大湖。
宝娃和小夜跟着走出,四人一望之下,均是一呆,水雾弥漫的湖面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所凉亭,一条木板桥直通凉亭之上,亭子前面挂着两盏明晃晃的红色灯笼,红光映照,四周寂静无声,一片静谧。
宝娃叫道:“这里看上去挺眼熟的,和刚才咱们经过的湖泊地形相似,只是这处湖泊上面多了一个凉亭,哈哈,看来宰了那颗老树妖后,他所施的幻觉消失了,咱们没有在绕圈了。”
血无伤走近湖边,周围景物甚是熟悉,探头向湖中望去,水面上一层淡淡的薄雾,看不到里面是否有白骨骷髅,他慢慢的走上木板桥,忽听水声哗哗,前面灯光照耀处,一个青衣女子分开水面,双臂攀上了凉亭前面的木台,只见她全身湿透,头发黑漆漆的,面庞秀美,一双秒目妖媚无比,微微而笑,直直的望着血无伤。
深夜之中,一名女子突然从水中出现,大出血无伤意料之外,停步喝道:“你是什么人?大半夜的在水里做什么?”
后羽儿等人也跟了上来,看到一个秀美的女子在水中,也是奇怪无比,只见那女子盈盈一笑,双臂在台上一撑,哗的一声响,身形从水中窜出,轻盈的落在凉亭中,她坐倒在一张竹椅上,双手停在一张古筝上,十指尖尖,拨弄琴弦,发出一阵阵柔和的乐声。
这些乐声缓缓发出,令人通身绵软,昏昏欲睡,宝娃眼皮沉重,痴痴的说道:“我好困啊,好想睡上一觉。”后羽儿双手分抵小夜和宝娃的后心,一股绵绵的罡气输入二人体内,令两人精神为之一振,那些筝声的魅惑之意,减轻了许多。
小夜感激的望了后羽儿一眼,心中责备自己,都怪自己资质不够,总是给后羽儿和血无伤带来麻烦。她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青衣女子看到四人并无一人倒在地上,又是咯咯一笑,这笑声悦耳动听,动人心魄,她身上青衣湿透,肌肤白嫩光润,在红色灯笼的照耀下,说不出的娇媚动人,她双手波动,筝声悠悠扬扬,绵绵无尽,直透人的魂魄。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个淡淡的身影忽然出现,全都是妖艳无比的女子,身量苗条,体态婀娜多姿,载歌载舞,围绕着血无伤、后羽儿四人。后羽儿和小夜虽是女子,但初次见到这样媚态的女人,不禁脸上羞的通红,一双双柔嫩的手沿着四人的脊背蜿蜒而上,四人只觉背脊一阵凉意透入肌肤。
血无伤心跳加速,隐隐觉的非常不妥,可是耳边的筝声一波一波的传来,身心舒适,手指都不想动弹一下。宝娃毕竟是小孩儿,所受的魅惑对他并无多大效果,心智纯真,忽的看到后羽儿、小夜、血无伤背上各有一条青色小蛇,吐着舌头,正在徐徐游动,这一惊非小,“啊”的一声大叫,喝道:“小心!你们背后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