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什么!”梁帆几乎被吓得跳起来,脸色发青的看着同样脸色不自然的陈柏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她叫李英吾,是前朝公主,跟现任的皇帝李厉是兄妹。”段新平喝了口酒道:“本来这些话我是不能透露的。”“可是现在安国在生死存亡之间,我也许必须要让二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
陈柏道从塌下取出一张平平薄薄的地图,挂在墙上道:“是因为夷人在攻击你们?”
“正是。”说着,段兴平和梁帆已经齐齐站起,走近地图。他伸手指着代表安国的那一块靠着海的边缘道:“我们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海外的瀛洲上的夷人得到了我们安国正处于动荡时期的消息,他们认为有利可图,便趁机向我国进攻。他们的爪牙再一次伸向了我们,而这一次,我们依然希望贵国能够派兵援助我们。我来这里,便是向凉王请求支援的。”
“你们打不过他们吗?”梁帆淡淡的道:“就算打不过也可以据险而守,据我所知,你们那里的港口并不多。”
“那是几十年前了,在这几十年之间,酋长拼命的压榨着我们的血汗,甚至把我们当作奴隶卖到南洋。港口越来越多,现在已经根本无法阻止对方的战船了。”段新平道:“况且,革命已经结束,人们都盼望逃离酋长手下的皮鞭而着过上好生活。这次革命已经流干了我们身上的血,再想对抗夷人,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于是你想要从我们这里拿到援助?可你不知道么,铁盾关外的战斗已经耗尽了国力,如果再出兵安国,我们国内的经济也会被拖垮的。”
“总统知道凉国现在的形式,他已经答应了许多我站在贵国角度下会提出的许多苛刻条款。当然,前提是帮我们解除燃眉之急。”
总统?这是西洋那边的名词。应该是和皇帝同样的称谓吧,梁帆笑道:“不妨说几条,让我们看看有没有那么苛刻。或许我们还可以为了安国向凉王减少一些条款。”
段新平道:“比如说,军事通行权。”这的确很令人难以接受,但那是因为两个国家国力相等的情况下。而安国远远比不上凉国,所以这个条款并不苛刻。段兴平从梁帆的眼睛里看出了不以为然,他继续道:“每年八百万两的白银。”本来总统给他的额度是五百万,可他看着梁帆的神色,缓缓吐出了这个惊天数字。八百万两,那是整个秦州一年上缴国库的数额。安国虽然比瀛洲大,那也不过是一个宣州两个郡那么大,他们有能力交足这么多的数额吗?
不仅是梁帆,陈柏道也吃了一惊。八百万两!往年潭州每年的上缴数额是也不过两千万两,刨去在上面政法司与兵马司的开支,与军队驻守的预算,也不过只剩下一千万出头的银子而已。就算放弃潭州,靠着安国的贡银,也完全可以让凉国的经济回暖。而现在胡国的危险已经迫在眉睫,杨士奇的北伐军急于回援节节败退的青州,潭州必然会失而复得。然而那也需要时间。在凉国与胡国的约定里,凉国必须死死咬住对方的北伐军,如果不然,凉国就要做好准备承受着被沿着大运河逆流而上的胡国水军的怒火了。
如果这次对安国的援助成功,那么凉国的国力必然会再次迎来昌平大帝时期的光辉。
然而现在的安国,有那么多钱吗?如果是推迟一年再交付一共一千六百万白银的话,那么他的话无异于空头支票。如果那样,凉国无论如何也会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战争损耗的。段新平似乎看穿了梁帆眼中的惊疑不定,笑道:“我们甚至可以预付两年的贡银。”
两年,那可是一千六百万两的白银!对于现在捉襟见肘的凉国来说,那无异于一笔横财以度过这此空前的经济危机。
梁帆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他开出的条件,凉王更不会,现在秦梦阳的广德军可是还在永安驻守。三万正面战场最为强大的广德军,派他们抵抗凶悍的夷人,无疑是最适合的。
“但,必须要快。战争现在一触即发,没人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突然打过来。”段新平道。瀛洲距离安国并不太远,两周的时间便能把战船开到安国。梁帆有些疑惑的道:“只是,我不知道,你们哪来的钱?”
“人们捐献一部分,原先酋长的金库里一部分以及之前唐国给我们的援助和过路费也是一部分。”唐国把物资输送到宣州必须要借道安德万金科,他们甚至可以运兵从后房插入,也是为什么韩由掣至少要把一支军队放在国内,而不是去铁盾关外的正面战场增添己方的实力。然而现在安德万金科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敌得过夷人,把所有的东西奉献出来,那么他们自身该怎么发展?
然而梁帆更想说的是,他是怎么横穿宣州的,宣州可是韩胜气的地盘,他眼睁睁的看着李英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离自己远去吗?
想着梁帆几乎要忍不住问出来,段新平这次却没有抢先一步说话,而是用粗糙的手掌细腻温柔的抚摸着地图上那代表安国的一块土地,此时看到他那粗糙的手,梁帆才想起来,在身为一个外交使者之前,他也是一个武人,一个能在冰天雪地里独自看押这么多贵族穿越宣州来到义高的武人。
“呵呵,宣州其实比起我们还要惨。”他道:“现在唐国已经停止了对宣州的物资援助,对于本就不富庶的宣州无疑是雪上加霜。”我之所以能横穿宣州,也是因为他们的战马无法在雪壳上奔跑,那会戳破它们的肚皮!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你们以后想要发展也很难了。”梁帆道。
“那也总比当亡国奴强!”段新平握紧手掌,陈柏道闻出了从里面渗出丝丝慷锵的味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