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七章 苦尽磨难消心结
柳飞星连呼道:“美啊,实在是妙,差些都骗过为夫的眼睛!”
凌媚茹噜着小嘴道:“看你呀,眼睛望着我,心却不知想到哪个女孩儿去了!”
柳飞星嬉皮笑脸,扑了上来,道:“来,好茹儿让为夫抱抱。”
凌媚茹巧身避开,嗔道:“你这小色鬼,没得正经,若不是婉妹担忧你的安危,再三恳求于我,我才懒得跟着来着,哼!”
晨风稍过,凌媚茹额前刘海一丝凌乱,若有所觉,玉指习惯性地伸出来撩拨几下,紫色蝴蝶结随秀发飘起,真个是楚楚动人,柳飞星忍不住施展身法去搂抱,哪知扑了关空,凌媚茹躲过一边去,乐得咯咯直笑。
柳飞星老脸一红,拍拍手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道:“莫非茹儿就不担心我的安危?”
凌媚茹道:“少贫嘴,你不赶路我可要走,那可是整整一座宝藏等着咱们啊!”
柳飞星道:“区区一座宝藏怎及得上咱们亲热,来让为夫——”
不待他继续说下去,凌媚茹越身上了溪边饮水的白马,双足夹马蹬,一掌拍在马臀上,只听姹喝一声,白马儿撒开四蹄,往山外奔去,其后只留下一抹紫影、淡淡芬芳。
柳飞星热血心涌,久违的感觉如此熟悉,仿佛当年少室山下初遇,二人月下独处,年少情怀,若即若离。真是奇怪,明明是与自己耳鬓厮磨几年的爱妻,不过是换了身装扮,隔了些神态,就有如此奇效?
想到此处,柳飞星奋起脚步,弃了自己的坐骑而改使轻身功夫,暗下决心定要追上去与她同骑逍遥。
青城通幽,石板铺成的小道贯穿山间,日深月久,常年迷雾,两旁山石皆都长满了青苔,一缕晨光刺破层层叠嶂,照射在三人身上,少年人单手托枪,背上背着阔口黝黑的巨刀,沉沉甸甸,但他天生神勇,浑然不觉,一臂上还挂了口药箱子。如此一来,在他身后的少女和最后边的一位中年大叔变得两手空空。
下青城山,少年兴致未退,直道:“小夕啊,你教训那两个道士所施展的剑法好高深,我敢打赌,若是你内功跟得上,这套剑法天下间无人可破,难道也是他教你的,那他的武功究竟到了什么境界?”
少女板着脸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你要叫我小夕姐姐,没大没小没礼貌,哼!”
见少年人不答,便又嘲道:“还说要挑战人家呢,怎么现在还没见上面就知道怕了?那你可要想好了,若不然先拜本姑娘为师?”
少年人嘿嘿笑道:“我只怕我的对手不够强大,徒有虚名!”
“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少女冷哼了声。
少年人并不放在心上,反而问道:“奇怪得紧,为何昨夜那帮道士只是听咱们谈论起他的事就要打要杀的,还在饭菜里面下毒?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
少女叹息道:“哎,真不知道你是否孤陋寡闻,青城派五老,小道士们的师祖、师叔、师兄弟都是被他岳丈寻仇上门,杀光杀绝,这些侥幸逃生的道士能不怨恨么?”
少年人沉思片刻,道:“果然霸气十足,关于他的事迹我只听说过武当斩狐、西夏盗马、力拒一品堂高手、威慑北绿林盟、赤手毒杀五百禁军、泉州杀人强夺红梅庄、假婚宴胁迫圣点司马盟主麾下各大派、汴梁血战国师吴越老祖,最近江湖传闻他曾大闹扬州藏剑山庄,看来此人正邪也难辩!”
提及诸多往事,少女面上满是甜色,笑道:“你知道得不少嘛,索性称你作江湖‘百事通’算了!”
少年不削道:“我与那些人不同,我只对强者感兴趣,所谓知己知彼——”
“百战百胜嘛!”
少女笑得花枝乱颤,道:“不过有一件事你可错了,剑侠山庄那场婚宴并不假,当时计策是得到如今山庄里两位女主人的同意!哈,你这小子,眼高手低,我真怀疑你是否打得过他的两位夫人!”
少年人似乎被这话搪塞住,默不吭声,偏偏他行在最前列,少女瞧不见他此刻神态如何,忽然听得身后中年人道:“有志者方事尽成,据我所知,柳飞星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还不是岌岌无名,武功甚至不如今日的你,不过隔了七八年时间,就能够功参造化,翻天覆地,可见凡事仅凭一个信念,修持依仗毅力,柳飞星如何你不知,但你自己却要时刻谨记“扬名立万、为父雪恨”这八个字!”
听了一席话,少女早就见怪不怪,这叔侄二人常常如此。少年人突然停住,把长枪一横,道:“方叔叔教训得既是,念不动而巍峨如泰山,天地间唯我也!”
“无聊!”
少女径直赶过了他,加快速度往山下去,叔侄二人连忙追上去。
渐入晌午,自离开青城山地界,那太阳光被乌云遮住,无一丝凉风,雨又下不下来,一路行着天气闷热得紧,少女早就开始埋怨起来。
但听少年人笑道:“成都也是你要求来的,现在抱怨的也是你,看来你染病不轻啊!”
“什么病?你才有病!”
难耐沉闷天气缘故,少女显得气急败坏。
少年人道:“自然是小姐病!”
少女冷哼道:“你不是也好奇,想来瞧瞧他年少时住过的地方么?难道会好心到专程送我至此?”
便在此时,忽然听得不远处有吆喝怒骂之声,继而传来兵刃交鸣声响,几人好奇,顿时来了精神,加快脚步翻上山梁,果然是见人在打斗。
确切地说是一群人围攻当中的一对男女,那男子使的也是一口大刀,造型奇异,远观之色泽呈古风墨绿,罕有人识得。
少女与被困两人才一照面,即刻认出那两人不是陆震、秦梦瑶又是谁?当下便要赶上前去营救,却得少年人一把拉住,笑道:“放心吧,对方虽然人多,短时间内却奈何他们不得!”
少女薄怒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救谁?”
在女子面前,少年人似从不生气,耐心解释道:“我和叔叔曾在武夷山与他们照过面,他二人应该投入剑侠山庄了吧,一对欢喜冤家终究能够同仇敌忾,可喜可喜!”
少女瞪大眼睛望着眼前比自己小两岁的少年,想嘲讽他两句,却说不出口来。
场中一人格外扎眼,少女瞧得清楚,正是禁军教头厉孤鸿,此人一非禁军总督统,二非武艺高绝之辈,只因与国师门徒相处得亲近而受皇帝器重,此趟出现在成都附近,不知又有何公干,但他曾于峨嵋一役中杀死秦梦瑶的师妹李嫣然,两人相遇不打起来才是怪事。
厉孤鸿率领二十余禁军侍卫,虽说都是衣着便服,未备精良武器在身,但禁军侍卫岂是普通人可比,尤其以合围突击著称,单论武功,今时今日的陆震自有把握在百招之内击杀厉孤鸿,显然对方也知厉害,并不与他正面交锋,其意是打算利用游斗战术耗尽自己二人体力,可谓用心凶险。
少年人见到打架,眼睛雪亮,但观战一阵,反而皱起眉头问道:“叔叔,那人用的当是少林寺绝技斩魔刀法,怎么与咱们家传疯魔刀法如此相似?”
中年人简单地答道:“一脉相承!”
少年人无言,沉沦片刻又道:“叔叔,今日还请你出手救人吧!”
他此言一出,左右两人都愣住,异口同声问道:“为什么?”
少年人从背上解下刀来,脱手掉在了地上,刀身奇重,原地砸了个浅坑出来,只见他指着场中打斗正酣的陆震道:“他的刀法比我境界高出许多,法门相似,我已提前领略我即将要走的路,所以刚刚下决定放弃继续修练刀法!”
少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练了十多年的功夫就在瞬间放弃了?”
少年人冷笑道:“为何不可?明知此道大限,焉能屈就将错就错?”
中年人皱眉道:“鸣儿,你若弃刀,你父之门风又由谁来继承?”
少年人一脸正色地答道:“我自有我的门道,岂会甘心拘泥这些成见?”
“那你打算学什么呀?”见他这副模样,少女忍不住调笑道。
少年人指了指她袖口里半掩藏着的细剑,道:“既然能见当今天下第一武学高手是使剑的,那么我亦要以此道战败他!”
听过这席话,中年人终是以叹息作为妥协之音,少年人的脾气秉性他太了解了。
少女又道:“可惜呀,可惜了!”
少年人道:“可惜什么?若是我这一身刀法,并不可惜,也非白练,至少我已掌握少许破解刀法的法门!”
少女笑道:“可惜你蠢呀,人家的剑法出神入化,你穷毕生心血也难找出与之匹敌的剑招啦,更莫说要花费多少岁月来练,哼!”
中年人道:“他不蠢,也不用去找,因为他已经决定要拜柳飞星为师,学他的剑法,然后打败他!”
少年人道:“知我者,叔叔也,不知我者,小夕也!”
少女道:“有什么稀罕,人家现在是谁呀,凭什么要收你这个狂妄的弟子?”
少年人乐道:“就凭我从长白山雪熊口中救下了你,未来师傅这个人情总该得还吧?”
提起这话,不禁想起当日为免损耗真元,柳飞星断然拒绝救治秦梦瑶,这才气她出走,赌气往长白山天池寻找天香豆,少女面色突变,转尔淡淡地道:“他无情无义,并非你所想,我看你还是乘早打消此念头!”
她这般反映倒是很出两人意外,少女不肯继续说下去,两人也不好过问。
只在言语间,那边困战形势急转,秦梦瑶大病初愈,体力早有不支,仅凭一股复仇意念支撑,而陆震虽然神勇,依然难挡这般折腾,若是他自己倒好说,杀出重围一走了之,可叹本不是他的事,却要为心爱之人惹祸上身,拼着性命都要维护秦梦瑶。
厉孤鸿岂是省油的灯,看穿这点,专门攻击秦梦瑶,嘴里也不闲着,出言相讽道:“臭丫头,别以为找了个男人回来就妄想与朝廷作对,嘿嘿,要是你那几个师姐妹各找一个,我厉孤鸿或许还要怕上一怕!可惜啊,还记不记得你那个被逐出师门的师叔,找魔教教主这样的男人,不也还是没有保住自己,快束手就擒吧,免得连累这小子!”
秦梦瑶直恨得银牙崩碎,但这并非意气用事之时,连使两招“玉女剑法”,回身靠拢陆震,道:“陆大哥,杀出重围,你快先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