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见红莲口喷黑血,“哎哟”一声,忙与玄婴一起将她扶住。
红莲面色苍白,如同大病,玲珑道:“难不成双儿姐姐骗我?”
九劫道:“不要慌,这正是无形贴破去弊病之象,虽然难免道行缺失,却能正本清源,实乃因祸得福,否极泰来,九莲真诀还原为七宝莲诀,日后进境当一日千里。”九劫心中暗道:天意如此,正好拖些时日再让她下山,或可免去她的一场危难,七宝莲诀,七劫七难方成大道啊!
红莲因曾服用过龙虎大丹,这一破只是削掉了十数年修行,于本体并无大碍,而且得大道无形贴襄助,苍白的脸色很快便恢复了过来。
玲珑见红莲没事,便放下了心,与玄婴离了崆峒向西直奔昆仑山。
两个人日夜兼程,没出五日已到昆仑地界。
昆仑山乃是天下群山祖脉,山势恢宏,气吞万里,昆仑宗就坐落在昆仑之巅,峰高峻险,人迹罕至,山下三十里内都是昆仑宗禁地,常人不可逾越,不时有昆仑宗的地址巡视。
这些弟子说不上道术超凡,却也法力高强,人人可以凌风御剑飞行。
待三五个昆仑弟子飞过之后,隐在一条潺潺小溪旁的巨石后的玲珑和玄婴现出身形,玲珑望着那些人的背影,称羡道:“这个法子不错,玄婴,你的魔刀可以这样吗?”
玄婴点头:“应该可以。”
玲珑高兴地道:“我的如意金翅也变作一柄飞剑,咱们飞上去如何?”
玄婴哼道:“痴心妄想!你知道昆仑宗有多少弟子吗?有多少宗师吗?有多少上师吗?有多少防御阵法吗?如果被发现了,直接给打下来,死都不知道怎样死的。”
玲珑道:“好像你知道似的,真的知道吗?”
玄婴语气一窒,道:“反正比你知道。”
玲珑嬉笑道:“原来你是吹牛,还以为你真的知道呢。”
玄婴辩道:“至少我知道昆仑宗的大宗师惊鸿道长为人慈善,道术高绝,除了龙虎山掌教之外,就算其他几宗的宗主无人能出其右。”
玲珑讶然道:“真的?那你说说昆仑宗到底有多少弟子、宗师、上师什么的?”
玄婴脸一红,他对昆仑宗的事只是风闻,具体情况哪里晓得?
这时,旁边不远处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昆仑宗共有五位宗师,十三位上师,七大飞剑,四百八十四名弟子,一千一百二十九座阵法。”
两人闻听大惊,身旁有人他们居然不知道!于是赶忙寻找。
就在数丈远的地方,一个戴笠披蓑的人手执钓竿正在溪边垂钓,由于是背对,所以看不见面目。
玲珑跑过去一看,发现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丈,生得慈眉善目,正专注着水面的芦漂。玲珑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偷听我们说话?又怎么知道那么多昆仑宗的事?”
老丈也不抬头:“老汉就住在昆仑山,痴长了一百多岁,在这里天天听、天天看,不就知道喽!”
玲珑哪里肯信,还要追问,玄婴却看出玄机,低声道:“小心!我看他必是昆仑宗的人,不要上了当。”
只听老丈呵呵一笑,道:“终于上钩喽!”同时手一扬,钓竿挥起,那钓丝哧哧作响,疾速回收,竟经久不绝,好似有数十丈长,待钓丝收尽,钩头居然悬挂着一个尺余大小的白胖孩童,哇哇哭叫不止,哭声凄厉,令人恻然。
老丈将其从钩上取下,纳入腰间的八角竹篓内。
二人万分骇异,玲珑叫道:“你这老儿是何妖物?为什么钓上来一个小孩子?快快见他放开!”
老丈笑道:“这可不行,老汉在这里守候了三天三夜才引它出来,怎能放掉?老汉倒要问问你们,是这昆仑山上的弟子吗?”
玲珑摇头道:“不是,那又怎样?”
老丈道:“那就糟喽!你们不是昆仑宗的弟子,却踏入昆仑宗的禁地,若是不赶快逃命,一时三刻上面下来了人就跑不掉了,快跑快跑!”说着连连挥手。
玲珑哼道:“那你是昆仑宗的弟子吗?”
老丈一愣:“弟子?当然不是。”
玲珑照方抓药,现学现卖:“那就糟喽!你不是昆仑宗的弟子却踏入昆仑禁地,若不赶快逃命,一时三刻来了人就跑不动了!快跑快跑!”
老丈不以为忤,反倒很高兴:“你们有所不知,老汉有一样宝贝,昆仑宗的弟子人人向往又人人害怕,所以能够久居此地,并不驱赶,你们可就不同了,不过老汉看你们年幼无知就周全你们吧,如今天色将暮,就随老汉回家中歇息一晚,明日再走不迟。”
说完收拾起钓竿,举步便走。
玲珑刚要跟上,玄婴拦住她:“此人古古怪怪,不能去。”
老丈也不回头,道:“老汉好意可不要错领了,来不来随便,不敢来的话就在这里等候昆仑宗的人吧。”
玲珑最禁不得别人相激,笑道:“笑话!有什么不敢?你还能将我们煮来吃了不成?”几步便赶了上去。
玄婴皱眉,也只得跟上。
老丈在前面不徐不疾地漫步行走,也看不出有多快,而玲珑玄婴全力紧跟仍然落在后面。
走了一会儿,玄婴发现他们方向是奔山上去的,便道:“老伯的家住在什么吗?”
老丈笑道:“前面就到了,怎么?害怕了?”
玲珑哼道:“岂有此理!任你龙潭虎穴,我们怕做何来?”
老丈颌首道:“嗯,年轻人有豪气,有前途。”
又转了几个弯,前面出现了一处断崖,崖下有个洞窟,老丈就径直走了进去。
洞内的陈设倒真的如一个普通人家一样,烟火炉灶一应俱全,正中央一堆柴薪正旺,上面支着一只小小的铜鼎,鼎内沸水翻腾,烟气袅袅。
老丈手中的钓竿不知何时已不见了,他将鱼篓解下,从中抓出那个婴童。
婴童手刨脚蹬又哇哇哭叫起来,老丈看也不看,顺手抛入沸水中。
玲珑二人大惊,阻止已然不及,玲珑愤然叫道:“你干什么?真的煮人肉来吃!”
老丈呵呵一笑:“你二人有所不知,此物并非人类,乃是千年修成的鲵精,善于变化,蛊惑人心,因在南方屡犯杀戒而逃至此间,潜入地下十里,想借昆仑之势庇护,被老汉查知,所以特来将它擒拿。切勿小觑了它,此物千年修成人形,年深日久,结丹九颗,若是炼成丹药,可以大增道行。”
此时,鼎镬之内的鲵精早已化为乌有,水色已呈浓稠的金黄色,咕嘟咕嘟泛着气泡。
玄婴全神戒备,沉声道:“老人家,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丈笑眯眯地道:“两个人的好奇心还蛮重,老汉原本姓风,名百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