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和惊龙一方的对话,崖下的玄婴等人听得真真切切,火凤早已气得面色铁青,切齿愤恨。
玲珑对冥狐更是全无好感,低声道:“这家伙一贯会搬弄是非,现在又怂恿那个惊龙老道杀飞龙,看我不先射杀了他!”
说着,掌上现出望月神剑。
玄婴忙道:“不要莽撞!惊龙和惊雁都是绝顶高手,我们得出其不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才行!”
玲珑斜了他一眼:“现在就是出其不意的时候,着!”
玄婴阻止不及,她已凌空跃起,祭出了望月直奔冥狐。
冥狐正与惊龙对话,一时间没有任何防备,眼见一道白光已抵咽喉。
惊龙离他最近,乍见白光绽起,暗叫不妙,一把捉住冥狐肩膀横推了出去。
冥狐一下被掼在地上,险险地逃过了一劫,不过腮边仍被望月划破了一条血口,鲜血淋漓滴下。
他一手掩住伤口,抬头望去,一眼瞥见了玲珑,叫道:“是崆峒九劫的人来了!”
惊龙和惊雁等人同时侧头望去。
惊雁就觉一道十丈光影直击到了他的顶门,于是连忙大喝一声,掌中吴钩剑向上一迎。
“铿”然一声厉啸。
惊雁只觉一股磅礴巨力倾泻而下,吴钩剑巨颤着垂下,身体不由自主向后一仰,“蹬蹬蹬”退出三步方才站稳。
与此同时光影消失,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落在了他的身前,手中擎着一柄七尺长刀。
“是你!”
惊雁与玄婴照过一面,一眼便认出了他。
方才玲珑没有知会一声就出了手,不但令惊龙、惊雁等人毫无防备,就连玄婴几个也是猝不及防,玄婴和随风对望了一眼,紧随其后也腾身跃起,玄婴抽出魔刀一刀劈向了惊雁道长。
惊雁仓促间被一刀破退三步,而玄婴也不轻松,感觉手臂酸麻,差一点把握不住魔刀,心中骇然道:这老道不愧是昆仑宗宗师,果然了得,我在偷袭的情况下竟一丝上风也占不到。
惊龙也是认识玄婴的,看到惊雁遭袭,刚要出手相助,却抬头看见一磨盘大小、红彤彤、圆溜溜的东西正向他当头打落。
——正是随风的大红木鱼。
惊龙闷哼一声,掌上九子连环一抖,幻化出九枚明晃晃银圈,将木鱼套了个正着。
惊龙指尖捏诀,轻轻一划,九枚银圈向东西南北九个方向一错,就要将木鱼切做十截,不过他没有想到,木鱼后面还隐藏着一个随风。
随风手中执着金刚杵,大力在木鱼上一敲。
“空——”
木鱼发出一声震彻云霄的巨响,同时木鱼本身震颤不已,荡起一圈圈无形的声波涟漪,层层涟漪间又有金光泛起,直逼九枚银圈,银圈被金光撑住无法再错动挪移。
惊龙的道法比起惊雁又高出一截,更加不易对付,所以随风不等惊龙有所行动,再次举起金刚杵在木鱼上敲击了一下。
随着又一重木鱼声响起,金光陡然大盛。
“嗤嗤嗤······”
一串轻响下九枚银圈飞起在空,叮叮当当合为一体,落入惊龙手中。
随风破了九子连环,低斥一声收起木鱼落在玄婴身旁。
他的脚刚落地,自他身后掠过一条人影,仗剑直取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的冥狐。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火凤,火凤与冥狐同是惊鸿道长的弟子,一门师姐弟,但是二人人品各异,志向不同,彼此并无同门情谊,尤其是惊鸿道长死后,冥狐更加明目张胆依附大道祖师,分裂昆仑七剑,前些时日又亲手杀死了自家兄弟麒麟,所以火凤对冥狐恨之入骨,现在窥得机会,一剑就要结果他的性命。
冥狐脸上受了伤,正用左手掩着,见火凤恶狠狠扑将过来,急忙一跃而起,右手挥夜隐剑封住火凤的梵天剑。
火凤斥道:“无耻无义之徒!今日休想逃脱性命!”
口中说着,梵天剑一颤,发出来一缕空灵之音,直入冥狐耳际,冥狐一时失神忘记了抵御,登时筋骨酸软,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火凤本来就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当下银牙一咬,挥剑向冥狐颈间斩去。
“且慢!”
“住手!”
一旁闪过来两个人,左边神鹰,右边雷狮,执冰魄剑和烈焰剑架住了火凤的梵天剑。
雷狮喝道:“火凤!咱们昆仑七剑真的要自相残杀吗?”
火凤怒道:“这个逆畜早已不将自家兄弟放在心上了,你们还来说这种话,他杀麒麟时怎不见你们阻拦,那时就可以自相残杀吗?”
神鹰阴郁地道:“没人和你讲道理,你和飞龙都背叛了昆仑宗,背叛了宗主,我们杀你们是理所当然。”
火凤火冒三丈:“那就试一试看看谁杀的了谁,从今日这一战起,世上就再无昆仑七剑了!”
说完展开梵天剑力斗二人。
冥狐方才又一次死里逃生,已惊得脸色煞白,他对火凤也是愈加衔恨,当下顾不得脸颊的伤痛,一挥夜隐剑,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这一连串变故一时间令飞龙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陡见冥狐隐身,暗叫不好,知道他要潜到火凤身后暗下杀手,于是赶忙喝道:“冥狐现身!”
他将掌中火红圣剑向石地上一插,圣剑剑身上红芒一闪,照在火凤身后七尺处,人影一错,现出来冥狐的身形。
原来冥狐可以凭借夜隐剑隐身潜行,总是趁人不备发难偷袭,令人防不胜防,但是夜隐剑有一个克星,就是飞龙的圣剑,在圣剑面前一切妖邪都不能遁形,更何况夜隐剑。
飞龙破掉夜隐剑的隐身术,同时拔剑跨步来到了冥狐身前。
冥狐大惊,他知道自己不是飞龙敌手,连忙倒纵后退。
飞龙也恼恨他日前杀害麒麟,现在又要用歹毒手段来伤害火凤,不由得怒火腾腾烧起,探手一捉,扣住了冥狐的臂膀。
冥狐大骇,心知落入飞龙手里绝没有好果子吃,急忙夜隐剑向下一戳,想借夜隐剑隐入地下。
飞龙怎会让他逃走,手臂一扬,将他凌空提起。
飞龙身长九尺,比冥狐高出一头,被他提起登时冥狐被双足离地,夜隐剑也抽离地面,无法再借剑隐形。
冥狐在昆仑宗虽然人缘不怎么样,但是毕竟是大道祖师的近人,让他有个什么闪失无法回山交代,所以同来的五位上师云淡、云起、云生、云霞、云灭一齐抢上前来相救。
五位上师的道法都高深莫测,飞龙也不敢小觑,而且还有身后重伤的云轻需要守护,于是撒手弃了冥狐,横圣剑架住刺来的五柄利剑。
远处的玄婴和玲珑正与惊雁道长厮斗,他扬声对飞龙叫道:“飞龙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飞龙沉声道:“多谢你们前来相助,但这是我昆仑宗内部事务,你们不宜插手,请退过一旁,我自会料理。”
月夜祭出铁翼飞刀替火凤接下了雷狮,然后回头道:“你这人到了这时候还婆婆妈妈的,你的家事抵得过除魔大事么?五行大阵缺你不可,你有什么不测如何是好?”
随风与惊龙缠斗了片刻已知胜不了这个昆仑名宿,便道:“正是!飞龙,你当以大局为重!”
飞龙恐云轻被人所趁,退到了他身边相护,对二人的言语不置可否。
火凤有了月夜助拳,压力顿减,缓过一口气来叫道:“老大!就依他们吧,他们是我搬请来的,我不能让你有什么闪失,走吧!”
惊龙九子连环舞动,已经将随风迫得连连后退,口中呼喝道:“想走?只怕没那么容易!飞龙,你勾结九劫一方的人,还说没有背叛昆仑宗,这事如何解释?”
火凤边斗边道:“惊龙师叔!我们才没有背叛昆仑宗,与崆峒联手只是为了除魔!”
飞龙一剑迫开云起五人,说道:“我若随他们去了,只怕叛宗就真的坐实了,将来宗中子弟如何看待我们?”
玲珑听他说话气不过,舍了惊雁奔过来替他接下云淡和云灭,啐道:“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想要证明什么也得先要活了命才行啊!”
飞龙还要坚持,却听脚边俯卧的云轻说道:“是啊飞龙,他们说的没错,你一味顾全一时的声誉,只恐会误了大事,一时的权宜并不是畏缩。假如大道宗主再遣人来,只怕脱身真的就难了,而且还连累了崆峒的朋友。”
云轻一番话点醒了飞龙,忙道:“上师训诫的是,是我太拘泥了。”
说完一把抄起云轻负在背上,对玄婴等人道:“我们走!”
玄婴几个见他醒悟,俱都松了一口气,各自挡开对方法器,跃身起在半空。
谁知就在这时,一只巨爪从空抓落,罩向飞龙等人。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