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龙见无影王退到了一旁,心中暗舒了一口气,他见到过无影王的一次出手,自忖自己与她相比法力相差很多,所以才一直对她有所隐忍。
当下又对烟云道:“看来你是不肯交出镇魔旗得了,那就休怪以大欺小。”
说罢解下肩上的九子连环望空一抛。
九子连环化成一圈磨盘大小的银环向烟云当头罩落,烟云并不躲闪,将手中的镇魔旗一摇,一道紫气冲空而去,抵住了九子连环。
九子连环滴溜溜打了个转儿,不但没有落下来,反而倏然倒飞而回,直击惊龙面门。
惊龙大惊,没想到镇魔旗的威力如此之大,九子连环竟近不得前,他连忙伸手去收,不料九子连环上附着着一股巨力将他震得倒退了三四步才勉强站稳。
他旁边一直不曾说话的血禅见状哈哈一笑,说道:“不愧是龙虎山镇山之宝,果然有些奥妙。”
说着话,血禅身躯一摇,晃荡荡化身六丈金刚模样,一只巨掌向烟云当头拍下。
烟云一见此景也是吓了一跳,急忙将镇魔旗一展,横空划出一条紫色匹练,架住了血禅的巨掌。
就在一出手的时候,荟蔚再也按捺不住,挺身就要出去相助烟云,却被玄婴一把按住。
玄婴知道血禅的法力比之大道祖师逊色不了多少,极其厉害扎手,若不能一击而退,必遭其反噬,所以阻止住荟蔚,同时运聚造化金经,现出番天印在手,翻手祭了出去,直奔血禅顶门。
血禅陡觉一股凌厉并且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心头一凛,忙抬头观看,不由“啊”了一声,叫道:“番天印!”
话音未落,番天印已到身前。
血禅在番天印面前吃过不止一次亏,乍然一见便心生怯意,虎喝一声,顶上生起光芒,光中托出一柄血色如意。
此如意乃是血禅修行千年的体内蟾珠所化,后来在雪山经饕餮镜引太阴月华三度炼化,又有体内邪灵之气的融入,竟成就了一件异宝——血如意。
血如意冲空截住了番天印的下落,二物一触,金光血光交织在一起,天地间都为之一暗,在一声轰然爆震下,番天印飞起十余丈高不能下落,而血如意则悲鸣着倒飞回去,没入血禅顶心。
血如意一归窍,只见血禅的六丈身躯骤然一缩,恢复回原样大小,同时双眼一片金紫,一时间元气澎湃鼓荡,身体僵立在那里竟动弹不得。
在玄婴祭出番天印的同时,荟蔚也不怠慢,她不明白玄婴为何拦了她一下,但是既然玄婴已出手对付血禅,她便转移目标用空寂去打惊龙道长。
惊龙被镇魔旗震退正在惊骇,眼见一方巨印打向血禅,知道烟云有了帮手,正不知是退走还是迎战,空寂化作的一派金光已当头罩落,惊龙急忙祭起九子连环相迎。
殊不知空寂乃是地生至宝,可以收取诸般法器,九子连环只一晃便落入金光之中倏然不见。
惊龙大惊失色,九子连环是他赖以成名的器物,不想就这样被人收了去,正待再取别物迎敌,却不防让金光一扫将他扫出三四丈远,伏地不起。
转眼间两大修真高手一败一伤。
此景被无影王看了个满眼,不由惊咦道:“好厉害!是谁?”
她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又立即醒悟,看出了挫败血禅的是番天印,便笑道:“原来是你们这帮人,既然来了何必鬼鬼祟祟缩头缩脑的?”
看她的样子对玄婴的番天印并无一丝惧意。
玲珑当先从古树后面跳了出来,嘻嘻笑道:“若兰!哈布大师前来寻你了!”
当日在魔岭关,无影王一听到哈布的声音便急急逃走了,玲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才谎称哈布大师来了吓唬无影王。
果然,无影王听了此话,“哎呦”叫了声,转身化作一团紫气,向西北方向落慌而走,哪里还顾及血禅和惊龙的生死。
此时,血禅也已缓过气来,见无影王逃了,惊龙也受伤不轻,烟云背后跃出来四条人影,玄婴和玲珑赫然就在其中,心道不妙,当下也不理会惊龙是生是死,化作一道红影向南方而去。
“师姐!”
烟云一回头看见了荟蔚,不觉欣喜万分。
荟蔚见他无事这才心中安稳,遂将一清向他作了引见。
烟云过来一听是太师叔,赶忙过来行过大礼。
一清点头应了一声,然后便来到惊龙的面前,说道:“你就是昆仑宗宗师惊龙?”
惊龙被空寂击伤震动了真元,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伤势,佯装从容地站起来,哼道:“不错,正是昆仑惊龙,今日不幸挫败在你们手里,生死已无关紧要,要想取我性命悉听尊便。”
一清嘿嘿冷笑了一声:“到底是大宗梁柱,虽败也不倒架子,我对你早有耳闻,还算是个正直的人,我无心留难与你,你自去吧。”
说完令荟蔚将方才收取的九子连环掷还给惊龙。
惊龙哼道:“我惊龙身为昆仑宗师,怎会受你等的羞辱,既然战败,唯有一死以谢昆仑。”
说罢,反手将九子连环套在颈间,就要催动咒语自裁。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惊龙不必如此,在一清道长面前落败算不得屈辱。”
话音一落,人已到了眼前,竟然是昆仑宗主大道祖师。
一清道长经年厮守鹤鸣山,对大道祖师只是闻名并不曾见过面,但是从大道祖师通身散发出来的慑人气息也已猜到此人绝非一般人物,便道:“我一直感觉有一个法力极高的人正向这里而来,看来就是你了。”
大道祖师点头道:“不错正是,一清道长果然眼光独到,不愧为道界名宿。”
一清道:“你认识我?”
大道祖师哈哈笑道:“谁人不知鹤鸣山有个身高不足四五尺的矮子一清?”
一清一听此言勃然大怒,喝道:“岂有此理!你敢取笑于我!”
大道祖师收了笑,深施一礼又道:“道长休要恼怒,我这个人一相心直口快,口无遮拦,说话得罪了道长还望不要介怀。”
一清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哼道:“你到底是何许人?”
玄婴赶忙上前对他低声道:“道长,他是昆仑宗宗主大道祖师。”
一清不由暗吸一口凉气,别看他百来年不出鹤鸣山一步,但对大道祖师的名字可是闻名久矣,不成想今日在此地撞见了。
“大道祖师?”
一清的瞳孔有些收缩,冷笑道:“怪不得有如此气度,不过可惜的是,堂堂一代大家宗主沦为天外邪灵的仆役,可谓明珠暗投,自暴自弃,尽管道行法力再高强也不过是邪魔外道了。”
大道祖师呵呵一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此等道理也难于你讲得明白。”
一清道:“你的这些道理我也不想弄明白,今日你我一会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就让我领教一下你昆仑宗无上道法,也不枉下山一遭。”
大道祖师道:“我此来的目的也不妨直接对你明言,我知道你一清道长是前辈高人,道法通玄,九劫必会敦请你前去相助于他,因此我就是专程来迎候你的。”
一清笑道:“老道一介腐朽之材,能得昆仑宗主重视,实在是幸甚幸甚。”
大道祖师扫了一眼玄婴等人,又道:“地水火风也有二人在此,真是再好不过了,除了你们两个,地水火风的阵势不攻自破,九劫就再也无法兴风作浪了。”
玄婴明白现在的处境不大妙,早已暗运造化金经,将番天印握在掌中,然后说道:“所谓邪不胜正,你已多行不义,天地有知绝难容你,想要除去我们也要问问我们自己才行。”
说完向玲珑和荟蔚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