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议事结束之后五人并没有四散离开，就连平日里最难得见到的向五爷也乖乖地跟这儿是位兄长去了向荣院给老郡君请安。
“哟，五郎回来了。”向五爷如今还未婚配，老郡君也很惯用地还是叫他五郎。向五爷微笑着答了声是，面上得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看了看四位兄长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而向褚则在老郡君右下首坐下。
“怎么，难得见到你们兄弟齐聚一堂，是发生什么事了？”老郡君开口问道，手并不停顿地在磋磨自己得腿。这些日子似乎湿气太重，膝盖时常会隐隐作痛。这都是从前留下来的老毛病了，而琼娘则递了碗姜汤给她。
“娘。”向褚看了看老郡君开了开口却并没有说话。他的面上有些怯，转头看了看四个弟弟撇下了眼最后还是开了口：“娘，朝里发生了些事，恐怕……所以我们几人商议，为了郡王府的以后，我们想……”
两个字在他的唇边许久没有吐出，因为向褚见到老郡君的眼神犀利，面色已经黑如乌墨的看着他。
“你们想做什么？”老郡君压低了声幽幽问道，她方才磨搓着腿的手已经停在了膝盖上不动，只是盯着五个孩子，见老四老三和老五都低着头不说话，只老二依旧满面正经地笔直坐在那儿，可眼睛却从未敢往这边看。世子则是动了动口就闭口没说话。
“你们是想分家？”这两个字从老郡君的口中出来得异常地缓慢，只如一声闷雷，而后便带着霹雳闪电，一只越窑青瓷碗被她一个哆嗦砸在了地上摔成几瓣，老太太气得满脸通红，一拍木榻站起了身，只一下气血就上了头，只愤愤地指着几人说了句：“你！你们！”而后，她就眼前一黑，向后厥了过去。
“娘！”世子和向二爷连忙上前去扶着，琼娘忙是让人去太医署请医正来。
“大哥，此时就如此先罢了吧。娘都如此模样了。”向戎簇紧了眉将老郡君横抱起来飞快地随着琼娘将她送回房里。
“就此作罢，那郡王府就完了！”向褚不悦地开口暗道了一声，却见几个弟弟均是头也不回地就去了后堂，连忙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西河郡王府的老郡君病了；因为什么没人说。这几日上门来探望的也有那么几家的老相识，从来最是健朗的老太太突然一下就病了，虽说没什么大碍却也要在榻上躺上那么十天半个月才能养好。
给郡王府送来补品的也有邵明公主府和楚家的人。邵明公主府来的是位管事，来时便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大大方方地来到了府上，关切地问了一通又交了封信函给向二爷就走了。
楚家的人送来的倒不多，只一根千年的老山参便足以抵万金。这东西从前便是见也很少见过的；老三和世子见到时面上都露出了一些不舍之意，就见到老二挥了挥手让人去将那参炖了鸡汤。
邵明公主府来的那封信上大致是来安抚向府人的情绪的，向戎将信交给了世子，声色俱厉地话道：“大哥，此事先到此为止，分家之事，我相信你也不愿阿娘再气晕一次了。医正有话，阿娘如今体弱，不可动怒。”
“你这是，妇人之仁！”向褚有些呕不过气拍了下桌子：“太子是嫡长，咱们若是帮了二皇子，那与谋反有何不同？”
“不同之处便是太子还未成皇，一日不成便有一日可能被替掉。大哥，你若还是不愿意，待到阿娘身子好了，我再自己分出去罢了！”向戎甩了衣袖就踱步出去了，留下向褚在书房里看着手中的信低哼了一声。
发生在向府的事情是不可能瞒得过那些仆妇的眼，向乐哥这会儿瞪直了眼睛坐在榻上听着琳珑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这些八卦。早些听说祖母病了的时候她们是该去伺疾的，可是大伯却没让她们去，还说祖母的病须清净，让她们没事就不要过去了。
这会儿建平刚好送了补品来就到清庭轩来坐了坐，顺便将楚家送去的银子给向乐哥送了来。
“老太太这次是真的被气着了。”向乐哥摇了摇头：“都说父母在，不分家。如今祖父都尚有一息之气，大伯当真好糊涂。”
“你家也不清净了。”建平依旧眉目平淡地拿起一碗茶吹了吹：“我还奇怪你这富婆怎弄来了这么些钱，原来是要为日后分家做准备啊。”
“得了，谁会想分家，疯了？”向乐哥睨了建平一眼：“这叫私房钱，免得以后没人娶我，王府又嫌弃我，我还能自己在外面买块地雇几个仆妇过得轻松些。”
“嗯，这倒是个好打算。”建平同意地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那我也要抓紧存起来了。”
她的一句话惹来几个婢子都噗嗤一笑，遭她一眼瞪过去忙都收回视线继续静静立在那，只有弯月一人似乎被主子传染了一脸的面瘫，依旧束手站着不动如山。
“你就放心吧，谁嫁不出去你都不会嫁不出去的，你们王府就你一个女儿，想攀高枝抱你大腿的多的是。”
“为何要抱我的大腿，真放荡。”建平不喜地看了看向乐哥：“对了，你牵上了楚家怎么就得了这么多钱？”
“我聪明。”向乐哥眨了眨眼，见建平翻了个白眼：“怎么？你也想做富婆？”
“确实缺银子。”建平点了点头。这些日子恪亲王府正在为大哥二哥筹备婚事，她虽说也没什么可用钱的地方可也多多益善嘛；再说，她看上了一匹马，手头还差那么几十两。
“这不难，我跟楚六准备合伙做生意呢，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投些钱，回头赚了钱一起分了。”向乐哥开口说道。
“可是觉着等钱赚到了，我的马都要让人家牵走了。”建平有些闷闷地支着头。
“原来你是要买马啊……”向乐哥无语地看着她：“你不是有一匹了么？”
“哎……它已经老了。”建平摇了摇头抬起头时看着向乐哥，眼神越发灵动。
“我知道了。”向乐哥用手捂向她的眼：“你可别看我了，怪渗人的。差多少？我借你便是了，反正我如今是坐拥金山无处用。”
“嗯，好兄弟。就差九十两了。”建平点了点头，嘴角撇起露出了个难得俊朗的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