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事情太奇怪了,如果不搞清楚,张三心里如压着块石头,让他喘不过气。
“你真要问他?”许志惊恐的睁大眼睛。
“没出息,怕什么?你见到鬼了,又没见张大有变成鬼。”张三丢下许志,迎着张大有走去。
“我想问你些事情?”张三拦住张大有,大声道。
张大有盯着张三半天,从衣服里掏出一枝烟,上,吸了一大口。烟雾在他脸前经久不散,从牙缝挤出一个字:“。”
“那些纸扎是怎么回事?”张三严肃的问道。“我也不瞒你,刚才我进你屋子了,因为我的衣服丢了,我怀疑你的狗叼走的,所以想去你屋里找找,你也知道,咱们关系不错,所以我知道你习惯把钥匙放在垃圾桶下,可是打开门后,我看到你屋子里有纸扎,而刚才却不见了。”张三灵机一动,将李四教他的话用在了这个地方。
“你不用解释,刚才你在屋子突然直奔里屋,我就猜到你偷偷进过我的屋子。”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在张三脸前晃着。“你再也没机会进去了。”
“那些纸扎是我的朋友寄放在我这里的,他的爸妈埋在我们陵园,前天他打电话,让我买两对童男童女,烧给他们,就这样!”张大有淡淡道。
“你撒谎。”张三指着他的脸,愤怒道:“这才半个时,你就烧了?烧的灰在哪里?我在你房前屋后找过,并未找到灰烬。”
“我们所在的位置可是山,风自然比山底大些。那些灰,都飞上天了。”他用手指着天空,示意张三向上望去。
张三抬起头,只见黑sè的烟灰在头飘荡着,在他抬头的瞬间,那些烟灰幻作一张脸,恰是他见过的童男童女的脸,并露着嘲笑的面容。又一阵风过,烟灰四散,飘向了远处。
“看到了吧!”张大有耸着肩道。
张三不出话来,他觉得眼前的张大有那么陌生,如变成另外一个人。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张大有不耐烦的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还要去干活!你别挡着路。”
“有,当然有。”张三回过头,见许志站在远处,身子发抖,正看向这边。
“许志,你过来。”张三冲他喊道。
许志摇了摇头,并没有听张三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站着别动。”张三叮嘱着张大有,然后跑到许志身边,抓着他的手,硬把他拖在张大有的面前。
“许志,告诉他,你在他屋子里面看到了什么?”张三推了一把许志。给他打气道:“别怕,晴天白rì的,哪有什么鬼,都是人在捣鬼。”
许志望着张大有,拼命的摇着头,身子似乎要瘫在地上。
“你看把孩子吓的,明给你吧,刚才我们两个在屋子里,许志在屋外偷看,看到我的身后有鬼在动。”
他用手拍着许志,:“如果他没有看到那些东西,不怕吓成这个样子。”
“你看到什么了吗?”张大有瞪着许志,许志缓缓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又急忙将头低下,然后拼命摇起来。
“看到了吧,他没有看到。”张大有露出胜利的神sè。
“你啊,怎么不了。”张三生气的推了许志一把,许志腿一软,倒在地上。
许志的没出息让张三又生气又好笑。“没别的事,我去忙了!”张大有在二人中间走过,一路哼着曲下山而去,张三望着他的背影,露出无可奈何的神sè。
许志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有些迷茫,看着张三,又看着许志的背影,困惑的道:“我记得刚才在那边,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什么!”许志的话让张三大吃一惊。“怎么,刚才的事你不知道?是我把你拖过来的,后来还问你看没看见张大有屋里的鬼,你吓的话都不敢,还瘫软在地上了。”
“我不知道啊!刚才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是不是和张大有串通一气拿我开心啊!”刹那间,张三有受了愚弄的感觉,但看许志的神sè不似作伪,他又糊涂了。
难道张大有的屋子里真的有脏东西吗?否则他怎么行为xìng格越来越怪异,跪在地上吃脏的不成样子的蛋糕,纸扎突然出现又消失,那些烟灰在天空中凝成的童男女脸,许志看到的鬼影,还有刚才许志似乎神志受到cāo控而导致的失忆。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张三想道。他先是在火葬场干了十几年,民政局成立这个陵园时,他又被调到了这里,所经历的奇异事也不少,但到最后都是人在背后作怪,他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看来以后要对张大有多多观察,我不信这个世上有鬼。”他心中这样想着。却对许志:“刚才的事你打算怎么对李四和刘会汇报。”
许志一呆,道:“当然实话实!”
“笨蛋,你当那两个人是好人吗?你在张大有的屋中见过鬼,他们信吗?不定还认为你在撒谎骗他们呢?”张三在许志的头上敲了一记。
“那我怎么啊?”许志听张三这么一骂,顿时没了主意。
“这还不好办,他们不是让你暗中监视张大有干没干私活吗?你就没有呗,反正刚才你也看到了,他真的没有干,你这样,也不算骗他们,他们若是不信,让他们自已去张大有的屋子里看去。”
许志了头,:“三哥,我听你的。”
张三欣慰的拍着许志的肩膀,二人向山下走去。
“记住了,千万别乱给人张大有屋子里有鬼的事,如果传出去,大家都不来这里买墓了,领导还不把你皮给扒了!”张三一边一边教导着许志。
许志沉思着,觉得张三的话有道理,重重了头。
二人在通向山的主台阶分手,各自回到自已所分管的墓区里。张三发现李四和刘会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他一边清理着墓区的杂草,一边想着之前的事情,不知不觉间,已经消磨到中午时分。他看了下表,已到吃饭时间,将扫帚放在墓道里,转身向山下走去。
陵园食堂所有人都在等候打饭,除了他们五个临时工长驻陵园外,其它的全是正式工,大约有八名,这些人清早坐班车上班,到了五坐车下班回去。
打完饭,张三转过身子,见刘会、李四和许志在一个饭桌前,三个声的嘀咕着什么,张三知道二人是在打听许志跟踪自已的事,端着饭走了过去。
三人看到张三过来,立即停止话。
张三见许志冲他了头,似乎在告诉他自已全部是按照他做的。
张三感到一阵得意,心里道:“你们两位恐怕不清楚,许志被我策反了。”
“在聊什么呢?”许志一屁股坐在三人面前。
“还不是聊昨晚打麻将的事,张三你太不讲究了,我手气正好呢,你却找借口溜了!”
刘会暗中向李四使了个眼sè,嘴上埋怨着。“今天晚上你可别再找借口了。”
“声,”李四看了另外一桌吃饭的临时工。踢了刘会一脚。道:“让他们听见了,向领导告我们在山上打麻将,这不是找批吗?”
“如果张三讲究,我会埋怨吗?”刘会声的嘟囔着。张三这时发现,隔壁桌上吃饭的正式工有二位回过头向他们这桌看过来。
“张大有,过来这里。”为了将那些人的目光转移,张三大声喊着刚打完饭、正犹豫坐在哪张桌子的张大有。
张大有端着饭走到近前,隔壁桌的正式工纷纷端着饭碗挪到离他们这一桌很远的地方。
李四暗中向张三伸出大拇指,只要张大有坐在他们这一桌,他们话些声,其它人很难听到他们在讲什么。
“大有,好久不见你玩麻将了,今天晚上玩玩怎么样?”张三意味深长的问道。
“好啊!好久没玩过了,我的手有些痒了,如果你们想玩,我随时奉陪。”张大有扒拉着碗里的饭菜,看起来没有一食yù。
这个回答出乎张三的意料。
“呵呵,大有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么痛快!”李四也对张大有这个回答感到意外。“还是咱们四个人凑在一起玩的尽兴,许志这子不会打,出牌瞎碰。”
“我昨晚还糊了一条龙呢!”许志声的道。
“打了半夜只糊了一次,还好意思。”刘会嘲笑的道。
“你真决定了,决定了就不能更改,你确定今晚要上桌吗?”张三有些兴奋的道。至少有张大有在,他可以保证不会输。还有一就是,他可以从打牌过程中猜测出张大有的想法,他总感觉张大有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两个人的关系之所以好,都是在打麻将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只要一上牌桌,两人无论思维还是动作都会变的十分默契,如果今晚默契不起来,那至少证明一件事,现在的张大有变了,这种变化是什么引起的?这是他最感兴趣的。
”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陪你们玩个痛快。”张大有看着张三微笑着道,这让他又想起了那只木偶的嘲笑表情。
一帮人草草吃了饭,但张大有只是扒了几口便不吃了,张三留意到,他是最后一个离开餐厅的,并暗中看见他将碗中的饭菜倒进了垃圾桶里。
二后,他们继续回到墓区进行自已未完成的工作。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便到了下午五,那些正式工坐上班车沿着公路向城里开去。厨师已经做好晚饭,他们五个人收工后吃完饭,接下来的陵园便是他们的天下。
餐厅食堂吃饭的只有张三、刘会等四个人,饭都吃了一半,还未见张大有下山,他们几个人怀疑他中午的那番话只是,逗他们开心而已。
不过,饭吃了一半后,张大有出现在餐厅门口。
李四招呼张大有坐下来吃,而张大有则摇了摇头。在山上吃过了,他的话让张三心里迷惑:“难道那些贡品、无论是干净的、还是肮脏的,真的在张大有眼中比餐厅的饭菜好吃吗?
四个人吃过饭,和张大有一起去了会议室,这是他们打麻将的主战场。
天渐渐黑了下来,李四嘱咐许志将大门锁上,刘会从自已的住处取来麻将牌。他们支起桌子,开始玩了起来。
刚码好牌,许志已关上大门,走进屋内,在张三身前坐下。
张三怕许志发现他和张大有的秘密,将他赶到了一旁。
许志只好坐在了李四旁边。
许志打牌经常输,李四怕许志坐在身边给他带来霉运,也将他赶走,许志瞧了刘会一眼,身子未动,刘会就嚷道:“别来我这里!”
这时,张大有冲着许志招手道:“许志,坐我的后面。”许志犹豫不决,因为今天上午的缘故,他并不想坐在张大有的身后。
张大有似乎很不高兴,盯着许志,提高声音喝道:“还不过来。”张三这时看到,只见许志的眼睛突然一滞,时间很短,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好吧!那我就坐在你的后面。”许志着,搬起椅子来过了张大有的身后。
张三的心一凛,莫名的紧张起来。
四个人开始正式开打,张三的牌还差一对二饼碰,如果碰了,就会糊前。
他瞟了一眼张大有,不经意的道:“今天晚上吃了两个馒头,还没打呢,就口喝了!”以前张大有听到这句话,过摸两圈牌后,会给他打出一个二饼。
四圈过后,张大有打出的牌并没有二饼,“也许他手中没有握有二饼的牌吧!”张三向好的方向想到。
第五圈,轮到张大有摸牌,他手指在牌面上抹过,突然“嘿嘿”笑道:“二饼,糊了!”
张大有推倒后,张三检查他的牌,果然没有二饼。“他摸着二饼就糊,自然不会给我打了。”张三这样想着,现在并不认为他和张大有二人之间失去了默契,而是牌局造成的。
接着再打,张三这轮需要一张八万。“唉,打麻将可发不了财啊!”他自言道。瞟了一眼上首位的张大有,见张大有冲他微笑。他心里道:“这次有门,他明白了。”
“自摸八万,糊了。”在张三完这句话一圈没到,张大有又糊了,而且糊的就是张三需要的八万。
张三的心发紧,去看张大有糊的牌,他的牌里并没有八万,糊的那张是刚摸的,他脸上的汗水滴落下来。“没有这么巧吧!”他在心里对自已道。
接下来的牌局,只要张三暗示自已需要什么牌,张大用必定会自摸那张牌。既使他不出来,心里想着要什么牌,张大有糊的和心里想的也是一模一样。
打了十圈,张大有连糊十把。
“邪门了,你怎么把把自摸。”刘会和李四已经快将口袋里的钱输光了,二人自第三圈开始一个狂抽烟,一个猛挠头。这时非常困惑的看着张大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