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厚仁不忍目睹并非是因为现场过于惨烈,恰恰相反,完全可以说是现场相当的——缠绵!
长剑被四疯银锭击飞,李婉儿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及时扑出的夏布朝正好垫步侧身,右手支撑着整个身体,左手则是搂着李婉儿那软绵绵的腰肢,女儿家的长裙逶迤着遮盖了夏布朝的双腿,而李婉儿的鼓涨的胸部,则是跟夏布朝厚实的胸膛紧紧的贴在一起!
潘厚仁虽然不是当事人,可是李婉儿那急促的呼吸声却让他感同身受,不由得暗暗为夏布朝此刻的享受而鼓掌,当真是好心有好报啊!
“婉儿,婉儿你岂可如此!”李观音山差点被吓疯,冲上去就要将李婉儿从夏布朝怀中拉起,不料那夏布朝并没有多享受一刻温存的心思,腰身用力,整个人搂着李婉儿旋身而起,倒是让李观音山抓了个空!
“大人,此女如何处置!”
这个时候夏布朝也明白过来,潘厚仁大抵是没有要李婉儿性命的意思了。实际上他自己更不想李婉儿这样一个女子就此香消玉殒,尤其是此刻还温香软玉搂在怀中。
听到夏布朝的话,潘厚仁跟四疯相视一眼,然后两人同时放声大笑起来。
这种笑声,让在场的每个人,包括惊魂未定的李婉儿和忐忑不安的李观音山,都感觉到莫名其妙,唯有夏布朝隐隐感觉潘厚仁两人的笑声好像是冲着自己而来的,这让他不由得脸上开始发烫。然而即便在此时,他也没有松手放开李婉儿的身体,说来也怪,那李婉儿竟然也不挣扎,倒是让旁边的李观音山急得直跺脚,可也找不到理由上去将两人分开,别忘了,夏布朝是锦衣卫,而李婉儿,却正好是试图谋杀朝廷命官嫌犯,夏布朝如此“抓住”嫌犯,李观音山还真是没有理由说啥。
“好了,好了,李寨主,你宝贝女儿暂时也死不了了,稍安勿躁,夏大人,咳咳,能不能先放开李婉儿姑娘?”潘厚仁此时终于收起笑声,装模作样的要夏布朝松手。既然是潘厚仁开口,夏布朝也不好不松手,只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即便是在松开的最后一刹那,他还是开口说道:“潘大人,若是她再企图自杀或者是逃跑.”
“那就抓她爹顶罪好了!你一个堂堂的锦衣卫千户,这些手段难不成还要本官教你不成?”不知为何,向来在夏布朝面前以小弟自居的潘厚仁,此时却突然摇身一变,满是官威。
顿时,夏布朝站的笔挺,冲着潘厚仁大声道:“大人说的是!锦衣卫里自然有的是手段.”
他话还没有说话,众人就听到那李婉儿低声道:“小女子不会跑了,更不会自杀,一切就看夏大人如何责罚好了!”
咦..
潘厚仁心中一动,再看那李婉儿,不由的暗道有戏!脸上神色不动分毫,仍旧是冷言冷语道:“李寨主,如今契约虽然已经签订了,但这是潘氏运输公司跟你们李家寨子的契约,并不影响你女儿刚刚犯下的罪行,你说,本官才如何惩处她呢?”
“这..”李观音山一下子也沉吟起来,因为潘厚仁说的确实没错,他刚刚虽然签的匆忙,但契约的内容还是大概的看了,至少甲乙双方都说的很明白,分别是潘氏运输公司和李家寨子,这个时代还没有法人这个名字,故而只要李家寨的寨主李观音山和潘氏运输公司的大东家潘厚仁签字画押,这个契约书就开始生效。
契约书的内容跟李婉儿毫无关系,也就是说潘厚仁要追究李婉儿的罪行,李观音山也只能眼睁睁瞅着!如今潘厚仁让李观音山自己决定该怎么办,堪称足智多谋的李观音山,此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了。
“很简单,小女子愿意嫁给这位锦衣卫千户大人为妻,为妾也行。不知道这样做,潘大人可满意?”
李观音山没有回答,倒是李药师婉同学的回答,将潘厚仁雷得外焦里嫩,他面容震惊傻乎乎地望着李婉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更傻眼的人是夏布朝!
要说他对李婉儿没有想法,怕是有眼睛的人都不会相信,可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在这种场合,由一个女人提出来呢?在夏布朝看来,这完全不符合汉人对婚姻的惯例。而且李婉儿还说为妾也可,那不是只求进他们夏家的大门不惜一切代价了?
夏布朝不是个花痴,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不会相信是因为自己的“英俊潇洒”勾住了李婉儿的心!说句实话,此时夏布朝甚至有些怕李婉儿这般果决的女子,口头上说的是“为妻为妾”可那也要看看人是啥样的人啊,一言不合拔刀子杀人,杀人不成就杀自己,这样的妾娶回家中,怕是难找一个妻镇的住。
“不.不成.这.”夏布朝心中回过味儿来,刚刚摆手要开口反对,李婉儿却又抢着道:“夏大人,你还有没有廉耻了!”
“啊?廉耻,我?”夏布朝一时语塞,那李婉儿却口若悬河,道:“你想想刚才,小女子本以性命全名节,保全父亲乡亲,然而你可好,不仅仅让小女子没有了舍身为仁的机会,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小女子搂搂抱抱,两人还滚倒在地!是,小女子是个民家人,但民家女子难道就不是女子了?若是你们汉人女子跟一个年轻男子之间发生如此的事情,那她是不是该投井自杀?夏大人,若是你不答应也罢,就请把你的绣春刀给小女子吧,让小女子死在你的绣春刀下,从此也算是一生无憾!”
李婉儿的一番话,将夏布朝说得瞠目结舌。自幼受其父亲熏陶的夏布朝自问也是文武双全,如今面对这样一个民家白尼,竟然被步步紧逼的说不上话来。
四疯在一旁啧啧摇头,潘厚仁同样是不知所措,心中暗暗骂那李观音山:你丫这是钱多烧包的吧,给自家女儿找的些神马老师啊?难道你就不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戳,你丫也是穿越来的吧?这样的姑娘放在后世那就是标准的女强人,可搁现在,这不是要了她老公的命么?
说是这样说,可潘厚仁也知道,如今不让夏布朝跟李婉儿之间有个了断,怕事情还真不好收场!来之前谁也料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见场面又冷却下来,潘厚仁这个现场最高领导不得不清咳两声,站出来道:
“诸位,稍安勿躁,这个事情且让本官来做个决断,李婉儿姑娘请先坐下。”
潘厚仁招呼着众人重新坐下,而那个李婉儿,竟然还真的重新坐回到茶具边上,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开始沏茶。
这份镇定功夫,可是比她身边的夏布朝高明多了。潘厚仁心中不由得开始为夏布朝将来的命运担忧了,只希望李婉儿不是个河东狮。
“李寨主啊,如今本官也不得不问你一句心里话了,你可同意刚才李药师婉姑娘的提议,将你的女儿嫁给夏布朝千户大人为妻,唔,为妻为妾咱们下来再说,先说你乐意不乐意吧!”
李观音自然是有些不乐意的。然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跟刚才李婉儿说的那样,搂也搂了,抱也抱了,话也放出去了,不嫁怎么行?可是李观音山也有他最后也是最底线的要求:必须是妻,而不是妾!
话说到这里,夏布朝还想为自己分辨,却是被潘厚仁用眼神给阻止了!
潘厚仁用眼神阻止了夏布朝,将签好的契约书收起来交给四疯保管。应该说今天的目标已经达成,至于李婉儿跟夏布朝之间的婚事,那是捎带的,是意外。
“夏官人,你可不要忘了,今日潘大人为你我说媒,算是有了媒妁之言,我父亲点头,也就是有了父母之命,若是你要反悔,那婉儿我就只有.”李婉儿明明是在说一些恩爱的话,可落在潘厚仁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像是一种威胁,他感觉李婉儿后面没有说完的话应该是:“那老娘就提刀直接冲进京师,将你夏家满门杀个精光,最后才抹脖子自杀!”好像这样的话才符合李婉儿这条女汉子。
“李寨主啊,借一步说话!”
潘厚仁已经跟李观音山拱手道别,可临了他又想起一件事情来,这个事情很重要,他必须要亲口问问李观音山。
“大人请讲!”
此时的李观音山也已经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放低姿态对潘厚仁,谁让他已经把宝贝女儿给赔出去了呢,如果再跟潘厚仁动武,那才真是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我想问问,李寨主今年高寿啊?”
“老朽七十有三了!”李观音山的回答让潘厚仁颇为惊讶,毕竟从外表来看,潘厚仁一直以为李观音山才六十出头而已。这样算起来,那李婉儿不过十七八岁,岂不是说李观音山五十多了才有了这个宝贝女儿?
潘厚仁一度怀疑会不会是“别人开的枪”,然而估摸着李观音山在李家寨子的地位,还有从李婉儿五官长相来看,这种可能性应该是没有的,故而潘厚仁贴近李观音山,压低声音道:“李寨主手中,可是有秘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