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厚仁跟清河公主说要过年才返航有几分夸张的成分在内,但如果没有清河公主这个不速之客的话,潘厚仁也不会才待了大半个月,就不得不开始准备返回京师。
“夫君,我们真要回去了?”
虽说秀娘平常时候总端着个大妇的模样,但在私下无人的时候,偶尔也会流露出女人娇弱的一面。此时两人躺在充满着安南风情的大床上,笼着送京师带来的蚊帐,卿卿我我。
“可不是要回去了么,唉,都是那个清河公主惹的祸,否则咱们还可以多住一段时间。”
提到清河公主,秀娘也就不说话了。
毕竟吧,一个娇滴滴的还未出嫁的功夫,跟着一个爵爷跑了,光想想这都不是个事儿,更不用说长时间不回去。虽说京师里没有闹出什么风风雨雨的,但纸始终包不住火,万一哪儿闹腾起来,公主的确不在宫中,想要解释就更难了。
“看来当个公主也挺可怜的,什么乐子都没有.”憋了半晌,秀娘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倒是让潘厚仁乐了,“哦?你怎么知道公主就没有乐子啊?人家只是碍于关系不熟,不好表现而已!”
潘厚仁说的也是实话,或许清河公主不是那样的人,但在历史上,皇家公主无聊起来,可是什么样出格的事情,都没少做啊!
不管秀娘心中有多么舍不得金兰湾这个风水宝地,但始终还得以大局为重,于是乎,在九月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潘厚仁一家子登上了修缮一新的广船,当然,也包括了清河公主主仆二人。
“再见了,金兰湾,很快我又会回来的!”
对着缓缓消失在视线当中的金兰湾默默的告别,说实话,潘厚仁真有些舍不得。
当他回过头来时,看见的却是眼神有些迷离的公主殿下。
“日头毒,殿下还是回船舱里去吧!”看着清河公主已然变黑的肌肤,潘厚仁心中还真是有些担心,担心回到宫中,那些宫人们会怎么想?不过转而他也认为自己是在白担心,以清河公主的聪慧,还有受宠的程度,那些宫人又敢怎么想?怕是连嚼舌根的胆子都没有罢!
“潘厚仁,你很舍不得吧?”
清河公主像是根本没有听见潘厚仁的话,反而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也舍不得呀!这金兰湾,放佛是世外桃源一般,若不是因为你,我这一生或许也没有这样的机会,涉足如此美丽的地方,潘厚仁,谢谢你!”
这一段话,在潘厚仁听来,不管是谁说都有可能,唯独不应该从清河公主的口中冒出来,不真实,太不真实了!
因为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让潘厚仁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上话头,他只能矗立在原地,嘿嘿的傻笑。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朝堂内外那么多人咬牙切齿的对你,你却如同云淡风轻一般,原来是眼界的不同!”
“殿下此话怎讲?”
清河公主很女性化的丢给潘厚仁一个白眼,“还要叫这么见外?”
潘厚仁心中当时就苦笑了,“不见外,难道还能叫你内人不成?咱俩关系还没到那种地步吖!”
“算了,懒得说你!你以为我是在昧着良心夸奖你么?在你的眼中,世界很大,天地很大,而在他们的眼中,只有朝堂,京师那一亩三分地,所以胸襟、气度自然不同!”
“原来在殿下心中,我潘厚仁还是个胸襟广阔的人啊!”潘厚仁颇有些尴尬的摸着自己鼻梁,其实他真不是清河公主形容的那种人,很多时候他表现出来的大度,完全是因为他骨子里商人的本性。
商人求财不求气,和气生财嘛,只要不是触及他潘厚仁做人的底线,他又何必跟人家一般计较呢?
这是个误会,一个美妙的误会!
只有傻子才会开口解释,潘厚仁不是傻子,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这次回去之后,我会跟父皇好好说说,或许过去父皇对你的重视还是不够啊,你是个人才,我大明朝难得的人才啊!”
“多谢公主了!不过,微臣现在年纪还小,皇上也说过,希望微臣能够在红尘当中多多磨练,将来才能更好的为朝廷效力,所以.”
“所以你就打算继续逍遥几年是不是?”即便是在这种状态之下,清河公主的智商也是无损的,她微微一笑,流露出难得的万种风情来,“好罢,本宫知道了,你暂时不愿意入朝为官也无妨,不过像你这样的人才,总是要拴住,本宫才放心!”
“我的老天啊!”
清河公主走了,潘厚仁却感觉自己好像喘不过气来。
“她最后一句话是啥意思?”那清河公主不是个说话随便的人,事实上人家不仅仅是说话不随便,是啥都不随便。一个不随便的人突然提出要“拴住潘厚仁”,那么就不由得潘厚仁不去深思一番。
假如说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潘厚仁是很欣赏清河公主用她自己来“拴住”他的。然而清醒而离职的判断,这种可能性好像又非常的低,如果清河公主有这样的想法,过去的一个月就是最好的机会。
另外一种可能则是让潘厚仁略微有些紧张,清河公主也就罢了,若是来个乱七八糟的皇家后代,那还不把潘家给搞的一团糟?更重要的是,公主来了,潘厚仁这个男人的地位摆在哪里呢?
想来想去,潘厚仁还是摒弃了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回到船舱之中。
如今,郑和远洋舰队在港,外洋上又密布着胡其三掌管的,已经归属潘氏集团的庞大舰队,所以潘厚仁一行根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再次平安的返回京师。
一回到京师,清河公主带着小荷花,就坐上一辆完全密闭的马车离开。对于潘厚仁一家来说,跟一位公主殿下共度一个假期,根本就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然而这个事情也算是过去了,对于除开潘厚仁之外的多数人来说,这仅仅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介于公主殿下特殊的身份,大家甚至不能将其作为一种谈资。
保密,是潘厚仁一再强调的。
而清河公主消失的这段时间,竟然没有在京师掀起哪怕一点点风浪,由此可见此事应该是经过朱棣的首肯,至于说朱棣这样做的理由,潘厚仁实在是猜不到。
《军中最强音》的活动彻底结束。虽说这次活动因为举办的场所皆是在普通人无法靠近的军营当中,故而声势浩大却在民间不显,这也是潘厚仁心中的一个遗憾。
遗憾归遗憾,在连续举办了两次类似的活动之后,潘厚仁也不打算在近期再度举行这种类型的选秀活动,人嘛,总是都有审美疲劳的,潘厚仁可不想跟后世那样,一个节目上马,紧跟着就是雷同的节目铺天盖地。
跟潘厚仁在潘氏集团当中反复强调的那样,创新,才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最可贵的品质。
当然,没脑子的人是不会创新的,他们只会山寨。
京师里的气氛因为迁都而变得诡谲。在这种大气候之下,潘厚仁干脆当起了“坐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里就认认真真的跟着四疯修习道法。
道法,不仅仅是武术、养生术。在中国,源远流长的道法,其实更多的还是一种心性的修炼。假如是依后世的科学解释,我们也可以认为,道法的修炼其次重点还是在于打造一个人的智慧。
何谓智慧呢?
请不要把智慧跟智商混为一谈。事实上后世的一些科学研究已经表明,人类的大脑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器官,这个器官且不说是否仅仅开发了百分之十,至少潘厚仁认为,大脑还有许许多多的功能,是人类日常时候用不上的。
而道法追求的,就是在一种特殊的大脑频率之下,去开发出大脑更多的功能来。
当然,这种完全依靠个人毅力来完成的开发工作,肯定无法做到立竿见影,这是一个水滴石穿的过程。
而对于朱棣来说,迁都则是迫在眉睫。
该整理的,该收拾的,该准备的。
上至帝王,下至贩夫走卒,每个人都在做着类似的事情,只不过是对象不同而已。
期间,朱棣也好,朱高炽也罢,都曾召见过潘厚仁,但仅仅是聊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让潘厚仁最担心的清河公主,并没有在皇帝和皇太子的话题当中。这样一来,没到两个月功夫,潘厚仁倒是已经将清河公主给忘得差不多了。
不是说清河公主对潘厚仁就没有吸引力,实在是因为她的身份,让潘厚仁这种“自强不息”的男人感到巨大的压力。
终于,大明王朝伟大的迁都,开始了。
按照朱棣的要求,不仅仅是他要去北京,整个朝廷上下,都要囫囵的搬去北京。
而如今的京师则变成了陪都南京,行政级别仅仅低于北京,保留各级编制缩小配置降低级别使用。
在朱棣指挥棒的舞动之下,中国在近代史上最有名气的两个城市出现了,北京,南京。
潘厚仁有时候也会猜想,如果说他向朱棣提出建议,不使用“南京”这个名字,那么后世还会不会有诸如“南京,南京”这样的电影呢?又或者说,那场持续八年的战争,还会不会发生?
“不!既然我来了,就不应该在这个时空,让悲剧再度上演!”潘厚仁并不是第一批前往北京的官员勋贵,他还要继续留在南京,只因为这里更方面指挥整个潘氏集团的运转。
让潘厚仁高兴的是,按照目前已经确定的南京留守高官名单当中,有好些都是他的关系户。
南京都督府左都督,沐昂。
南京东厂指挥使严宽。
仅仅是沐昂和严宽的存在,就让潘厚仁具备了在南京横着走的资格,而郑和的舰队也暂时不会离开南京北上,郑和不在南京的时间里,由王景弘负责管理舰队的日常事务。
王景弘是郑和的忠实粉丝,跟潘厚仁的关系那也是相当的不错,郑和在跟着朱棣离开南京之前,还专门将王景弘带到潘厚仁家中,那意思就是告诉潘厚仁,今后若是有事,不用找他,直接找王景弘办也是一样!
之所以郑和如此厚待潘厚仁,一部分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感情,另外一部分,则是源于潘厚仁提供的“梦幻”号的初始图纸。
是的,潘厚仁并没有将梦幻号建造图纸给郑和,仅仅是一张初始图纸而已。但对于郑和这个醉心于海洋的人来说,这已经足够了。源自宋朝末期的舰船图纸,在着时代,任何一张都是宝贵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