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朱瞻基微微一愣,他还以为就在潘家后院里就可以看呢。
虽说潘厚仁是把附近几家宅子都花大价钱盘下来,可这里始终还是南京城区,曾经的京师,现在的留都,若是整天在家里放枪放炮,怕是五城兵马司都不会同意!
所以潘厚仁很有创意的将实验场地放在海上,由几艘大型运输船搞成的靶场上,从港口出海没多远就能看见,只是平常时候都有巡逻船只,禁止任何人接近。
这种方式倒是一举两得了,既能实验新式火器,同时又等于是练了水军。
听完潘厚仁的介绍,那朱瞻基更是觉得兴奋,连忙催促潘厚仁出发,要去海上看看。
虽说朱瞻基是微服私访,但他毕竟是皇太孙,将来的皇帝,出门岂会没有热呢保护呢?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开赴到港口,顶着凌冽寒风出海,很快朱瞻基就看到潘厚仁说的那个海上试验平台。
三艘大型广船和两艘沙船,组成了固定的试验平台,另有两艘稍小的广船没有跟平台相连,在潘厚仁的指令下,这两艘广船分别朝着左右驶开,而朱瞻基看到,广船的后面还拖拽着小小的渔船。
“那渔船是.”
“靶船!殿下,微臣没啥钱,可不敢用真正的大船当靶船,就只能从渔民手中收购些老旧的渔船来作为靶船了!”潘厚仁说的委屈,可朱瞻基是半点都不信!
庞大如商业帝国一般的潘氏集团,在民间声名赫赫的潘基娱乐会,每年上百万两的分红,朱瞻基会相信潘厚仁穷?他要是穷,那全天下没几个人不是叫花子了!
“开始吧!”
朱瞻基根本不跟潘厚仁玩虚的,一站稳就催促着开始试验。
从各种新式火枪到各种口径的火炮,轰轰隆隆的枪炮声震动了整个南京港口,不少人冲到码头上来看稀奇,幸亏是有巡逻船在周围来回的逡巡,那些渔船才没能靠过来。
“好!”
当一艘渔船被试验火炮里口径最大的一门一炮轰碎时,朱瞻基终于忍不住叫好起来!
“好!这种新改良的开花弹当真是.犀利?是不是这样说的?”
“殿下英明,正是犀利!”
其实潘厚仁对这样的试验结果并不是很满意,刚刚那一阵子的炮击,准确率实在是低的让人咋舌,当然,产生的效果也颇具震撼力,在潘厚仁的记忆当中,整个欧洲如今怕都还没有这样犀利的舰炮。
“这种火炮,何时可以量产?”朱瞻基走近已经停止炮击的火炮周围,望着这种炮身短促、炮管粗壮的黑漆漆的大家伙问道。
“殿下,这种火炮即便能够量产,对于皇上北征也没啥用,太重了,一万多斤,马车很难拖拽的.”
潘厚仁说的是实话,以现在的陆地运输条件,想要拖着这种火炮上战场,根本就是个笑话。
“谁说要拖着出征的?搞这些我不如你,但谈及打仗你不如我!你知道为何皇爷爷年年北征?还不是因为打下来的地方咱们守不住!你说,假如在城墙上架起这样的火炮,那些鞑子还敢轻易攻城们?一炮轰他娘的,怕是胆都给他们打掉了!”
原来是当城防炮啊!
听朱瞻基这么一说,潘厚仁才回过神来,感情是他误会朱瞻基了。
“假若作为城防炮的话,这种火炮的射程又稍微近了些,依我看城防炮射程至少要有五里才合适.”
“五里么?你这跑最远射程有多远?”朱瞻基皱起眉头问道。
“两里半就是极限了!”潘厚仁叹了一口气,这已经目前能够做的最好的一个样品了,假如说是批量生产的话,以现在这个时代质量控制能力来说,量产成品能够有两里的射程就可以偷笑了。
作为舰炮,两里的射程那是足足有余,也是潘厚仁满意的,至少在百年之内没有任何国家可以超越,但若是用来对付那些打了就跑的游牧民族来说,这个数字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看来今年还真是赶不上了!”朱瞻基跟着叹息一声,随后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又在平台上左看看,右摸摸,确认刚刚演示的火枪火炮都不是潘厚仁在作假之后,才同意返航。
“潘厚仁接旨!”
刚刚进到书房,朱瞻基就突然端正脸色开口。
“微臣,接旨!”
潘厚仁也是第一时间向着朱瞻基跪下,垂首而道。
“这是皇爷爷的密旨,内容连我都没有看过。临走之时皇爷爷交给我,同时也要求我,除非是看见你有所成就,否则这密旨就不交给你了!虽说我对你那个火炮还是有些不满意,但至少你做出成果了,比工部那些废物强多了!”
“咳咳!”
潘厚仁抬手接过一封火漆封口的帝王亲笔信,同时也为工部稍作开脱:“其实我手下那些匠人,都是从工部里挖来的.”
“那就是工部官员无能!”
朱瞻基心中的怒意经潘厚仁微微点拨,就转到工部那些官员身上,其实这事情严格说起来也不是官员的错,归根结底还是体制和传统的问题。
中国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官本位,很多部门原本是可以出成绩的,就是因为外行领导内行,最终才导致了平稳有余,突破无力。
朱棣给潘厚仁的密旨里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主要还是两点意思,第一个就是同意潘厚仁从明年开始,将给皇家的分红的三成用于新式武器研究,也就是说,皇家主动承担了一部分新式兵器的研发费用,当然朱棣也不会吃亏,潘厚仁必须将研究成果一字不漏的及时上报,第二就是同意潘厚仁领兵一卫,提潘厚仁为正四品卫指挥使,兵马不归兵部和地方管理,而是直接听令于皇太孙朱瞻基,也就是说朱棣是平白无故的给朱瞻基增添了一卫兵马,而且是交给潘厚仁来管理。
不过让潘厚仁郁闷的是,朱棣信中虽然提到了这卫兵马的编制、规格、装备等等问题,可以说是给了潘厚仁最大的自主权,然而却丝毫没有提及这五千六百人从何而来,更没有说经费军饷的出处。
朱瞻基要走了,他毕竟是皇太孙,不可能久不在京师露面。
“殿下,那一卫兵马,还请殿下赐名!”
潘厚仁小心翼翼上贴上朱瞻基,低声说道。
“哈!”朱瞻基微微一愣,就笑了,指着潘厚仁道:“你这家伙,狡猾啊!不赐不赐,赐了你肯定顺着杆子问我要军饷军费,我才不会上这个当呢!难怪姑姑说你是只小狐狸!”
“姑姑?”潘厚仁微微一愣,随后明白过来,朱瞻基说的应该是清河,不过清河公主干嘛在朱瞻基面前说自己坏话呢?好像没得罪她吧!
见朱瞻基不上当,潘厚仁也不好再说啥,只好默默的接受这个事实。殊不料朱瞻基的话却没完,在临上马车的一刻,这位皇太孙殿下突然凑过来对潘厚仁道:“你小子居然敢泡我妹妹,哼,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啊?我啥时候泡你妹纸了,殿下,冤枉啊!”
马车已经走远,潘厚仁却是满头的雾水,朱瞻基的妹纸,她是谁?
潘厚仁想了半天都没能理出个头绪来,除开清河公主之外,潘厚仁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又招惹了个公主殿下,而且还是朱瞻基的妹妹,更重要的是这事儿他还不能跟家中任何一个女人商量,找死是不?
抛开公主的事情,那一卫兵马也是让潘厚仁颇为头疼,首先是兵源。
其实这个倒不是没法子,只不过是潘厚仁有些舍不得而已。随着潘氏集团不断的壮大,如今整个潘氏集团的卫队数量已经超过两万,抽调个两三千然后再招收一些青壮,就足以组成队伍,但是这样一来,潘厚仁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卫队,就成了国家的人了,这笔账算来算去,潘厚仁都觉得很亏。
第二就是驻地的问题。
虽说现在南直隶这边的军事由沐昂在掌管,但潘厚仁还是不想惊动南京这边,毕竟谁都不乐意自己管辖的区域里多出一支足足五千人的兵马来,而且还是不受自己管辖的那种。
最后就是经费的问题。
潘氏集团养卫队,跟替朝廷养军队,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卫队只需要基本的装备,但是亲卫军就不同了,既然代表的是皇太孙,那该有的都必须要有,幸亏朱棣还没说让潘厚仁弄一支骑兵出来。
“难啊,不是一般的难!”
这个事情跟家里的女人商量也没用,潘厚仁第二天就直接去找沐昂了,军队的事情还是要找军队系统里面的人才能解决。
而听完潘厚仁诉苦的沐昂,也是沉思了许久,才开始一点点的给潘厚仁想法子。兵源的问题,沐昂倒是可以帮潘厚仁解决一部分,毕竟最近东南沿海已经很久没有打仗,加上经济发展吸引了不少人来,找兵马买不是问题,不过钱要潘厚仁自己出。
另外一个就是装备的问题。
这一点其实是潘厚仁自己没想到,人家朱棣又没说装备也要潘厚仁自己解决啊,只要把军队的性质和番号报上去,想来在工部领取装备并不是问题,朱棣要潘厚仁解决的,实际上是新式装备的问题。
经过沐昂这么一分析之后,潘厚仁心中倒是轻松了不少,最重要的就是盔甲这一块,这是大明朝廷死死捏在手中,谁都不能染指的行当,可以理解嘛,除开朝廷军队,你弄盔甲干啥呢?
不过即便如此,潘厚仁基本解决这些问题,将队伍拉起来,也花去了三四个月的功夫,运河边上新种的杨柳,枝条都快垂到河面了,潘厚仁才算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京师里却传来朱棣突然生病,而且不能上朝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潘厚仁却没由来的心中一动,想起件事来。
根据历史记载,因为朱棣病种,而朱高炽监国掌管天下大事,所以少有时间去探望朱棣,恰逢此时那赵王朱高燧却被招进宫中跟皇上见面,于是乎,下面的人就有想法了。
事实上关于皇位最后落在谁的手中,朝廷中的大臣各有不同看法,就如同是上了赌桌买大小一般,每个人都会押宝在自己认为有希望的那个上。
即便如今朱高炽是太子,曾经呼声最高的朱高煦因为种种事情已经被贬入冷宫,可还是有人认为朱高燧不是没有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