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是来希望通过刑部尚书解决问题的,然而吴中不是包青天,而且他来昆明城也不是为了解决这些狗屁倒灶的芝麻小事。老实说吴中心中认为这些喊冤的都是“芝麻小事”显然不符合后世的要求,明显是没有深刻的学习过神马是“人民群众无小事”,没有进行过先进性的教育。
对于吴中最近焦头烂额的事情,平西侯沐晟也只能表示深深的遗憾和无能为力,甚至于为了避免自己陷入同样不利的局面和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理由,沐晟很不仗义的将吴中一个人留在了平西侯府当中,而他自己却是去了军营里小住,美其名曰操练士兵,其实就是逃避。
送礼来的吴中或许可以不在意,可是那些在平西侯府门口长跪不起的人,为了自己一生的清誉,吴中却是不能不见面,至少选择性的总要见几个,以彰显他是个“有为”的政府官员。
然而有时候好心真的会有好报,吴中原本没想过接见这些喊冤的人会有什么好事,却偏偏还真是让他给碰上了!
在平西侯府门口长跪不起的人当中有老有少,什么受了冤案,谁家死了人,或者是夫家长年外出,寡居在家,求判改嫁之类的不乏起来,然而让吴中感兴趣的,是一个年轻人,来状告潘府潘厚仁犯下的滔天大罪。
对于别的问题,吴中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可是事情涉及到潘厚仁,这让吴中一下子兴奋起来,连忙将上告的那个人请进了平西侯府,并且一问就是半天的功夫。
原本这些事情潘厚仁是不知道的,他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可他没有神通有人缘啊,这刑部尚书寄居在平西侯府里这样的消息都会从侯府里传出来,就更不消说一个上门喊冤,状告潘厚仁这样的信息。
几乎就是在吴中将那个年轻人带进内堂里询问的同时,就有平西侯里的亲兵离开平西侯府,径直赶往潘府来找潘厚仁。
“布朝,这个事情你怎么看?我在这昆明城里究竟犯下了何等的罪行,需要他跑去跟刑部尚书申冤?”
潘厚仁听完那个亲兵传来的消息之后,忍不住使劲儿的挠着头皮,虽说他从来都不是个什么好人,可是他自觉没有做错什么事,该杀的人他杀的时候不手软,但是不该杀的人,他也从没有真正的下过黑手啊,而且从不曾欺辱过弱者。
“我也想不起来啊,既然是个年轻人,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你抢了人家的老婆?”夏布朝这样说算是对潘厚仁以牙还牙,谁让人家夏布朝刚刚一回来仔就拿李婉儿跟人家开玩笑呢。
“我抢人家老婆?”潘厚仁满脸惊诧地指着自己的鼻头,“我…”他原本是想说自己还没有结婚呢,怎么可能抢人家老婆?然而转念一想,他不是才刚刚定亲嘛,如果说三个姑娘当中真是谁还有个情郎或者说是仰慕者的话,从这个时代的理念来说,他还真就是会给人家一种抢了老婆的感觉。
可是说不通啊,或者说没有理由啊。
至少潘厚仁不知道他三个准老婆当中,有哪一个可能是跟其他男人勾勾搭搭,首先可以排除的是秀娘,如果说三个准老婆当中有哪一个跟男人接触最多的话,那一定是秀娘无疑了,在春兰阁的那些日子里,整个昆明城中最有钱有势的男人,秀娘都有接触,可是也没见她对某个有特别的眼神啊,若是有那种可能的话,早都已经发生了。
而最没有可能的应该是潘徵徵,“养在深闺人未识”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的,以潘府在昆明城里的地位,可以说除了平西侯家之外,再没有能够跟潘府相提并论的门户,故而不管潘诞也好,潘德明也好,都不会让外人接触到潘徵徵,况且潘徵徵的年纪好像也不合适,再加上过去的这十几年里,潘徵徵可以说是生活在潘厚仁的眼皮子底下,她心中所有的秘密都是可以对潘厚仁公开的。
刚刚那位平西侯府的亲兵来汇报此事时,潘厚仁也专门问过,找到吴中申诉的年轻男人是个汉人,而不是白子。这样一来,段灵玉的可能性也就排除了,天龙寨里不可能有汉人,甚至可以说,在大理,也很难看到汉人的踪迹,那里是少数民族的天下,外人,汉人过去之后很难生存。
“不可能!”在脑海里冥思苦想之后,潘厚仁彻底的排除了夏布朝说的那种可能,他很认真的驳斥夏布朝,结果却是换来夏布朝的嘲笑:“我的好兄弟,你不会以为我说的是真的吧?”
“啥?”看到夏布朝的神情,潘厚仁这才回过神来,感情夏布朝根本就是在拿他开涮,并非是要跟他认真的研究“抢人家老婆”这样无厘头的话题。
“那你说说,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天怨人怒的事情,要到这种程度,难道说昆明府就没有衙门了么?”潘厚仁禁不住仰天怒吼,他认定自己是在跟天斗、跟地斗、跟权势斗,结果却让他感觉很失望。
“你呀,其实也做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情,只不过你自己不觉得而已!我来问问你,李家寨子你做的事情,对人家李家寨子的人来说,难道就不是天怒人怨?你对米教做的事情,难道就不是天怒人怨?说来说起,只是你自己站的位置不同罢了,我倒是觉得,这次找到吴中上诉的人,应该就是跟这些事情有关,还有还有,你那个潘氏运输公司,虽说是造福了不少人,可也让很多人少了赚钱的机会,还有春兰阁、君再来和红色年代,你自己说说,你弄的这些东西,断了多少人的财路,这些还不够让人家仇视你的,你呀你呀,做事还要多思考啊!”
让潘厚仁很意外,夏布朝几乎是不经思考就说出了他在往日做事当中存在的好些个错误和疏漏,或者说,夏布朝是在指出他性格上的缺点。不愧是尚书家出来的公子,而且是一个好尚书培养出来的好儿子,自己有自己的思想,而且颇具正确性。
“额地个神啊!好吧,我亲爱的夏布朝大哥,我承认你说的东西是我的错,可现在不是批判我的时候。我很担心,那个吴中在查访火铳案件上可谓是一事无成,会不会抓住这个机会,找少爷我的麻烦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