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运输公司这次的损失是相当沉重的,虽说货物基本上都还在,死的大夫不需要公司赔偿,可是那些死去的雇工,按照潘厚仁制定的公司福利,可是需要支付相当大一笔抚恤金。
而跟后续的治疗费用相比,这些抚恤金又算不上多少了,当潘厚仁粗略的估计了之后,心中也有些肉疼。
“该死的澜沧国,坑爹的波轮王,你丫的人不要钱,老子可是每个雇工都要赔钱的啊!弄这么个烂摊子给老子,存心想要老子今年赚不到钱么!”番厚仁在心中将沧澜王国和那个劳什子的波轮王亲切的“问候”了个遍,然而仍旧无法解决实际问题。
派去昆明的人天色未亮就已经出发了。段灵玉说当她发现有敌人跟踪的时候,也派出过人回昆明报警,然而一直没有回信,估计是被澜沧人截杀了,这让潘厚仁有些担心自己派出的斥候会不会遭受同样的命运。多亏有四疯,不顾身体的疲倦,愣是将那四个斥候送出十多二十里路,才又风尘扑扑的转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又带着人去找他们半路上丢下的马车,还有他的毛驴儿。
也不知为何,四疯跟那头毛驴的感情好像是好的不得了,这种情况下,他都没能将其忘掉。
潘厚仁既然是答应了段灵玉要留在原地坚守,就不得不做些必要的准备,比如外围的斥候,还有阵地的加固,以及派出人马跟踪退却的沧澜人。
到现在潘厚仁也基本弄明白了,沧澜人之所以选择进攻潘氏运输公司,其目的,怕是跟安南这段时间流行瘟疫脱不开。野心勃勃的沧澜人,怕是想等安南那边被瘟疫折腾的死去活来,本地人大量生病死去,而大明的政府官员和军队顶不住这种伤亡退却,到时候空虚的安南,岂不是就成了澜沧人的盘中餐?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潘厚仁将自己替换成澜沧人,估计也会如此考虑,只不过让潘厚仁奇怪的一点,就是澜沧人的消息究竟从何而来的?难不成他们在建平州还有眼线?
段灵玉却是不同意潘厚仁的说法,只因为安南那边的人跟沧澜人是格格不入的,再说了,谁敢保证在疫情凶猛的时候,能够找到可靠的细作留在建平或者是交州?怕是只有疯子才会接受这样的任务。
“如果不是澜沧人自己的眼线,那就是有人将安南的情况透露给了澜沧人,灵玉啊,你觉得呢?”
“厚仁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倒是最大的,我也觉得应该是有人透露了建平州的信息,而且这个人一定跟澜沧人早有勾结,否则以波轮王多疑狡诈的性格,再怎么也不会反应如此快的!”段灵玉很是赞同潘厚仁的这个观点。
可问题是谁在当中传递消息呢?
潘厚仁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而澜沧人撤退得极快,没有给潘厚仁抓活口的机会,况且潘厚仁也相信,那些真正在杀场上拼命的澜沧人怕是也不可能知道真正的底细,而知道消息来源的人,现在估计已经不在大明境内,总不能让四疯冲去澜沧国抓人吧?
“灵玉,你的伤如何了?”
“恢复的不错,只是。”说起自己的伤势,尤其是在潘厚仁面前,段灵玉总算是展现出她女孩儿的一面来,颇有些惋惜和羞涩。在潘厚仁再三追问下,她才道出有些担心,那些过长的伤痕,会在身体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如果你是个男人,我倒是很好安慰你,说那是什么勇士的勋章,可惜啊,你是个女儿家,还注定是我潘家的人。”潘厚仁其实很喜欢看段灵玉这种女孩子软弱的一面,说出话来也是故意在调其胃口。
“怎么了!我是潘家的人,又怎么了!”段灵玉果然不是林黛玉式女子,脸上的羞涩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就马上回复到平常时候那种豪爽。
“厄,我只是想说,其实我不介意你身上有伤痕,即便将来我看到,或者是我抚摸到,只会因此而为你,感到自豪!”一时间,潘厚仁也不敢将自己的玩笑继续开下去了,他只能快速将话一说,然后溜之大吉!
若刚才是解秀娘,怕他也不敢这样说了,肯定会安慰秀娘,来日去找师祖求一点灵丹妙药,区区伤痕又算得了神马呢?
当然,潘厚仁可不认为张三丰手中会有如此美容的良方,假如有的话,潘厚仁一定会不惜血本的将其“求”来,概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稳妥赚钱的方式,就是从女人哪儿赚钱,美容玩意儿,可是从古至今,畅销不衰啊!
“得,回头找四疯问问,就说是灵玉心存芥蒂,希望能够恢复如常,万一有呢?”心中存了这个想法,潘厚仁却是无良的利用了段灵玉,更可悲的是,段灵玉还完全被蒙在鼓里。
。。
昆明府那边的反应很强烈,第五天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潘厚仁就接到快马传讯,说是平西侯的兵马晚上就到。
这个速度让潘厚仁异常惊讶,要知道就算是快马跑个来回,换马不歇人来回至少也要四天的功夫,那岂不是说平西侯甚至没有花费时间去整理军队?
其实这就是潘厚仁自己无知了,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好好的了解过沐晟治军的方式。自打沐晟的父亲开始,沐家在治军方面就一直坚持着长年战备的习惯,也就是说,沐家军是在任何时候都可以马上拖出来打仗的,搁在后世,那就是标准的快反部队。除开沐家人治军的传统之外,也跟如今镇守的地方有关,毕竟是大明朝的边疆,难不成敌人在入侵的时候,还会提前打招呼不成?
当然,即便是快反部队,以大明朝目前的国力,在朱棣动不动就往北面亲征的这个时代,还是无法保证沐家军都是骑兵,故而第一波兵马一千骑,已经是平西侯能够拿出来的全部了。
正如传令兵所说,第一波骑兵确实是在太阳下山的前一刻赶到了潘厚仁面前,虽说这些骑兵看上去都是人困马乏的模样,然而他们的到来还是让潘厚仁和段灵玉微微松了一口气,至少潘厚仁不用再靠着打趣段灵玉来放松两人的神经。
“明日中午,我们就出发,灵玉你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合适再继续前往建平那边了,虽说那边已经在实施隔离措施,可是难保。所以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物资,可以让军队护送着去,况且还有一直赈灾的队伍从京师出发,相信建平的日子是不会难过的!”
这一次潘厚仁的劝解总算是没有遭到段灵玉的反对,她顺从了潘厚仁的意思。等到第二天中午,平西侯后续的部队陆续到达之后,潘厚仁带着四疯和段灵玉,还有受伤的运输公司雇工,在三百骑兵的保卫下,缓缓向着昆明城的方向开拔了。
应该说,有这三百骑兵,潘厚仁对自己这批人的安全是放心的,然而这次潘氏运输公司的遭遇,更坚定了潘厚仁训练私兵的想法。天黑扎营之后,潘厚仁就找到四疯,聊了起来。
四疯在早在昆明已经训练过一段时间的保安队了,这批人都是百里挑一选出来,又经过四疯长时间折磨,应该说基础算是打牢了,唯一让潘厚仁不满的就是凝聚力不够,或者说是不能够像真正的军队那样作战,毕竟四疯只是个武当山的一个习武者,并不是个真正的将领。
然而潘厚仁他自己也只是个生意人,虽说龙镶天也给他灌输了不少行军布阵的方略,可惜的是龙镶天死得太早,若是再教导个三五年的功夫,或许潘厚仁会有信心自己带兵。
“四疯啊,光是能打不行,你想想看,错非这次堵截我们运输队的敌人同样是一群乌合之众,否则咱俩别说是救人,指不定自己都陷进去了!”
对于当时四疯在不了解敌人的情况下直接冲杀,潘厚仁至今还是有些怨念的,毕竟个人的战斗力再强也有限,若碰上的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别说是四疯,就算是张三丰陷进去了,那也只有力竭而亡的下场!
“我知道,下次我会注意的!”四疯颇有些不耐烦,摆摆手对潘厚仁道:“贫道也就是练练他们身体,你若是想要训练那些保安战阵什么的,别找贫道,贫道可不懂!”
难得听到四疯如此谦虚,潘厚仁笑了,道:“怎么,还有师叔你不知道的事情?”
“这不是废话么?不仅仅我有不知道的,师傅他老人家同样有!你若是不信的话,下次你碰见师傅,就问他会不会生孩子!”
“我去!”潘厚仁笑着抬手,想去拍四疯的肩膀,然而四疯本能地一闪身子,顿时让潘厚仁拍了个空!
“躲啥啊躲,怎么,有胆子坑我,就不能让我拍上一巴掌,你当我练过化骨绵掌啊?”
“贫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四疯很是无辜地耸耸肩膀,他这个动作是跟着潘厚仁学来的,这个时候的大明人,可是不会这种潇洒装1的举动。
“那成吧,这事情你也指望不上,等到了昆明之后,你还是继续训练你的功夫,本少爷去找个苦力,来帮少爷我练练兵!”
也只有潘厚仁这种来自后世的人,才会有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要知道,在皇权时代,若是没有经过皇帝陛下的特许,敢自己练兵,那就等同于造反,可不仅仅是掉脑袋,以朱棣的性格,真要追求起来,恐怕就连整个里弄巷的人都会跟着遭殃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