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仅仅是一个国色天香还不够,在潘厚仁的指示下,朱勇和朱徵焲也没有闲着。
朱勇最开始也想占花夜的便宜,说明这家伙也想给成国公府找个财源,事实上看他平常的花销就知道,仅仅依靠朝廷给的俸禄怎么够,哪怕他现在还有官职在身,也是远远不够的。
既然人家选择跟了他潘厚仁,潘厚仁总不能让他们受穷吧?
一时间,在京师大街小巷不起眼的角落里,如同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许多茶肆,这些茶肆里流行的娱乐方式,是一种叫做“斗地主”的游戏。
说是游戏,其实也是一种赌博,而且比起从前流行的那些赌博方式来,更方便也更容易上手,其中的乐趣也更多。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斗地主”当中,原本那些生意很好的茶馆,逐日变得清淡起来,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们不能提供“斗地主”的工具——扑克牌。照说扑克牌这种东西仿制起来实在是没有难度,可是不管这些茶馆老板找到那个印刷工坊,都没人愿意接这笔生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经过有心人打听,终于知道了缘由,感情这些小茶肆背后的东家,那都是成国公啊。
不仅仅是成国公,听说岷王府的世子也有搀和,这样的两尊大神挨个儿的去京师城里能够找到的印刷工坊打招呼,谁还敢私自印刷扑克牌呢?
只有成国公的茶肆里才能提供扑克牌,而且走的时候也不准带走,下次来就给客人换成一副新牌,那些客人能不能流连忘返么?不仅仅是喝茶,甚至连饭都在茶肆里将就了。
如此一来,这些茶肆的生意又岂会不好?
表面上看,这些都是成国公和岷王府世子在赚钱,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在两尊大神的背后,还坐着一个财神爷呢。
没错,就是潘厚仁,也只有潘厚仁才能熟门熟路的来指点两个新手,如何将优势发挥到最大。
“潘爵爷,听说你的国色天香就要开张了,到时候我跟世子可是一定要来捧场的,位置啊,潘爵爷可是要给咱们留起来!”
这两天朱勇可是春风得意啊,自从潘厚仁指点他跟朱徵焲把那些不起眼不值钱的小铺面盘下来开成茶肆之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竟然就已经回本开始赚钱了,岂能让朱勇不高兴!
今天他就是专门来找潘厚仁道谢的,当然,依得潘厚仁的性格又岂会白白放过赚钱的机会,只不过他没有涉足开设茶肆,而是垄断了京师扑克牌的市场,通过朱勇和朱徵焲,保证了市面上只有“潘记”扑克这个品牌流通,而卖给朱勇的茶肆绝对是市场价格,从中潘厚仁赚的也不少。
“成国公来的正好,小弟我正准备去工地看看,收工了,总是不能大意的!”潘厚仁一面说话,一面往外走,他跟朱勇之间其实不用客气,别看朱勇是成国公,潘府上下谁不知道,老爷可是经常跟皇太孙殿下一起吃饭聊天,区区一个成国公又值什么呢?
“咦,怎么不见世子殿下呢?”
往常朱勇跟朱徵焲可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走出大门潘厚仁还是没见到朱徵焲的影子,顿时有些奇怪。
“世子他回家去了!”
朱勇说这话并没有半点的惊讶,本来就是嘛,朱徵焲出门也是有半年的功夫了,回家一趟也是应该的,毕竟朱楩还活着不是么。
“哦。”潘厚仁点点头,倒也是没有多想什么,顺着那朱勇的招呼,上了成国公府的马车,有免费的车干嘛不坐。
“茶肆生意还好吧?”潘厚仁其实就是随便问问,看朱勇满面春风的样子就能知道答案了。
朱勇也没有矫情,道:“一会儿请潘爵爷好好的喝一台,感谢指路之恩啊!”
“哪有什么.嗯?”
从潘府到国色天香并不算远,转过两条街就到了。这个时代的大道可不是后世车水马龙的规模,再加上成国公府的标志,无人敢当的马车自然跑的快,故而两人没说几句话,马车就已经转到了国色天香所在的大街。
潘厚仁之所以猛然间收了口,是因为他看到了前面的大街上已经围满了人。虽说他现在还看不见国色天香,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就是有种感觉:这么多人围观,一定是国色天香出事了!
“怎么了?”
因为两人是对面而坐,所以朱勇的两眼无法看到潘厚仁所见的情形。不过他注意到潘厚仁脸色变化,反手敲了敲车厢,问外面的车夫,很快车夫就有回应,“国公爷,大街被堵住了,人太多!”
“啥?有人敢堵本国公的马车?”
别看朱勇在潘厚仁面前是这个样子,可是对外人的时候,“成国公”这三个字难不成是吃素的?况且话说回来,既然朱勇脑门上顶着“成国公”的招牌,那就是说他不嚣张也不成啊,别人会看笑话的。
“赶人!”
朱勇脑门子上蹦出一根青筋来,腮帮子也鼓了起来。当着潘厚仁的面,堂堂成国公的马车竟然被一群贱民挡了路,这可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别!”
潘厚仁不等朱勇把话说完,就连连摆手,道:“事情有些不对劲,我下去看看!停车!”
其实这个时候还真不用叫停车了,因为马车根本就已经停下来了。
“潘爵爷,等我跟你一块去!”
朱勇连忙跟着潘厚仁下车,甚至还抢在潘厚仁前面,挤开堵塞的人群,口中大声嚷嚷道:“散开散开,一群泥腿子,都在干啥啊!”
看着眼前的景象,潘厚仁并没有吭声,反正朱勇那股“杀气”已经足以让人群自动分开,他又何必当暴露自己,风头就留给成国公出好了。
潘厚仁心中真正担心的是——这些人群汇聚的方向,好像真是在建的国色天香。
“怎么回事?”
即便是有成国公朱勇在前面开道,最终还是没能“游刃有余”,还是给拥堵的人群给挡住了。
但在这个位置,潘厚仁已经看的明白,应该就是国色天香那里出了问题。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潘厚仁也就没有急着发力挤过去,而是拉了个身边的人,问了起来。
这人啊,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八卦的心都是熊熊燃烧着的。这不,潘厚仁随便抓住一个人开口,那人就兴奋不已的滔滔不绝起来。
听了半晌,潘厚仁终于弄明白,感情还真是国色天香的工地出事了——死人了!
根据那人的说法,是一个工人在脚手架上干活时不小心摔下来了,三楼,高倒是不算高,可惜运气不好,竟然直接摔死了。
这种事情照理说是谁都不愿意看到,但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如果说是官方的工程,死了也就死了,一小箱白银就能解决问题,说不定这一小箱子白银,还不能完全到死者家属的手里呢。
或许这本身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以潘氏集团的财力,赔偿一个工伤死者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可谁知道那死者的家属竟然有那么多,而且在得到消息之后,很快就把国色天香的工地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怎么会这样?”
虽然事情听起来好像很正常,但潘厚仁却感觉里面有股浓浓的阴谋味道,很多细节的地方却是经不起推敲,比如说,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何国色天香工地上就没有一个人来通知自己呢?
带着心头的疑问,潘厚仁继续往前行,随着距离国色天香越来越近,他心头的疑问也就迎刃而解了——不是国色天香的人不想来通知他,而是他们根本没法出来。
一群穿着平民装扮的家伙,已然是严严实实的将国色天香工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如果不是潘厚仁身量高,恐怕还真是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单从这些人包围国色天香的阵势来看,就很不简单。
如果说是普通人的家属,就算多一点吧,又岂能够将整个工地都给包围了起来,愣是不让一个人出入?如果说大明一个平民家庭的亲属都有这份功夫,那大明朝还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了!
总之潘厚仁不相信这里面没有问题!
“潘爵爷,潘爵爷,听说是国色天香出了事,要不要我帮你处理了?”
朱勇擦着汗水挤过来了,跟潘厚仁相比,他在这种拥挤的情况下活动更为吃力,毕竟他没有潘厚仁这一身过硬的功夫,虽说武将的底子还在,但从小到大优渥的生活环境,又能让朱勇强到哪里去呢。
潘厚仁原本想拒绝朱勇,可转念一想,让朱勇先出头也好,看看究竟背后是谁在捣鬼!
一面冲着朱勇缓缓点头,潘厚仁心中却是在盘算着。
如今京师虽然说是山头林立,可潘厚仁自觉关系也不错。朱棣这个皇帝和朱瞻基这个皇太孙就不说了,礼部、户部,加上锦衣卫,好像都不应该有人会站出来找他的麻烦。工部就更不可能,究竟是谁呢?
“散开,都散开,这里也是你们能够闹事的?散开!”朱勇看到潘厚仁点头,当即摆出成国公的威严,向包围国色天香的那群人走去。
“国公爷,国公爷你来的正好,这个工地不把人当人,当成驴子使唤,还请国公爷为民做主啊!”
可惜朱勇的威风还没有耍出来,从那群人当中立马冲出几个戴着白头巾的妇女,将那朱勇团团围住,人家也不干啥,就是冲着他不停的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愣是让朱勇脸上变了颜色!
可不是么,都是女人,而且是众目睽睽之下,朱勇能够怎么做?难不成伸手将这些给推开?那指定是不行的,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他要是敢动手,回头坊间就会有他成国公“拳打脚踢”的传闻,若是最后再传到朱棣的耳朵里,或者是被风闻官上报,估计他朱勇就会吃不了兜着走了。
在这个无奈的当口,朱勇也情不自禁的转过头来,向着潘厚仁望去。
潘厚仁虽然看见了朱勇求助的眼神,但他却不打算现在就出面,只因这一切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要说不是有人在暗中操控,打死潘厚仁都不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