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啊!愚蠢!”潘厚仁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潘恒的脑袋,道:“赶紧的,把这些弄完了,再去定制一批货去!”
“不是吧,少爷,这些都已经花了上百两银子了,您打算卖多少钱一副扑克牌啊?”潘恒口中发出一声惨叫,他倒不是因为辛苦,而是感觉按照潘厚仁的标准做这些扑克牌,实在是太花钱了。
“你懂什么?这些新鲜玩意儿,卖的就是理念!嘿,理念你不懂,总之今后但凡有人向你购买扑克牌的时候,别客气,一两银子一副,不能讲价知道不?买一副两副的,你鼻孔还得冲天知道不?”潘厚仁一边笑,一边向潘恒交待。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进来了两个白子。
这两白子都是段正鑫留下来保护潘厚仁的,只不过前几天,潘厚仁将他们两个派出城外做件事情,这个时候回来向潘厚仁报告。
对于这俩白子来说,潘厚仁就是他们天龙寨的女婿。前面也说过,白族人完全不歧视倒插门,甚至在他们的传统当中,倒插门是一件双方都很光荣的事情,故而潘厚仁在天龙寨人民的心中,早就已经是上门女婿,将来说不定会成为寨主的人选。
对于准女婿加预备寨主,自然要恭敬一些。
两个白子用对待上宾的礼节敬礼之后,才开口向潘厚仁汇报。
感情这俩人是在城外收拾那些被沐晟抓捕的白子。
自打黄俨两人上次在昆明城里一闹,沐晟下令将全城白子都搜捕之后,这些白子并没有全部被砍脑袋,而是经过一番挑拣之后,送去了昆明城外潘府的一处农庄里,幸亏那农庄够大,能够容纳数百名白子。
经过牢狱之灾后的白子一个个倒是老实不少,加上大理天龙寨的赫赫威名,逐渐的,这些白子也就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在潘家的农庄里安顿了下来。
然而潘厚仁是不可能白养着这些人的,他留下这些白子来,当然是有自己的用处。在潘厚仁的计划当中,这些白子将会是他以后在云南方面最大的助力,别人都是靠不住的,一切还得依靠自己。
“你们来的正好,潘恒,去把那扑克牌给他们搬一箱出来。”潘厚仁招呼着两个白子坐下,又给潘恒安排了工作。他既然打算将斗地主发扬光大,就不能放过任何机会。
两个白子还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有潘恒这个极好的老师,在输了不少通宝之后,两人很成功的被教唆成了赌棍,以至于潘厚仁不得不反复提醒两人,不能沉迷在斗地主当中,反而把正事儿给忘了。
对于那几百号人,潘厚仁是有自己打算的。不管将来他是否能够顺利的拿下潘家部分或者是全部产业,他都必须要给自己打基础,除开已经在着手准备的娱乐行业之外,潘厚仁打算成立一个物流公司。
当然,“物流”这样的名词在大明朝暂时还不能用,幸好潘厚仁也没打算仓促间就将物流公司拿出来,该准备的事情还得先准备好,基础不打牢,将来公司容易出问题。
将两个满脑子还是“JQK”的白子打发出门,潘厚仁也没闲着,转身就上街,去看君再来的装修情况。
君再来已经全封闭装修大半个月了,这种神秘的装修方式让昆明城里很多人对君再来很是好奇,时常有人想进去看看,都被潘福的家丁给拦在外面,虽说也有人因此而不满,但越是这样,就越引起人们的好奇心。
不要小看大明时期中国工匠们的艺术修养,应该说,云南这个地方从来不缺乏艺术家,不管他的本职工作是石匠还是木匠,其骨子里其实都是个艺术家,这一点,即便是在后世的大理,仍然保持的很好。
所以潘厚仁并不需要具体去做什么事,他当初只是将自己的意图跟工匠们说了,之后不到两天功夫,心灵手巧的木匠就已经做出模型交给潘厚仁。让他很惊讶的是,那模型明显比他所想象的更加精致和漂亮,所以他当即就敲定按照模型开工。
这装修也进行了差不多半个月,效率固然可以,更让潘厚仁满意的是工匠们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这是后世很难找到的一种精神,然而在此时此地,潘厚仁却深刻的感受到了。
每一面墙壁、每一扇门窗、每一张座椅,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精致,甚至雕刻的纹路,每一根都像是用直尺比划出来的一般,毫无挑剔之处。
所有的一切让潘厚仁感觉到很满意,他向负责总体工作的工匠一次性支付了所有的工钱,在他看来原本是应该做的事情,然而却让那些工匠们感激不尽、鞠躬尽瘁。大明对工匠的待遇并不好,匠户匠户,所谓匠户,那就是一代传一代的身份和手艺,除了依靠手艺吃饭之外,这些匠户再也找不到别的经济来源,大多数家庭生活都是窘迫的。
故而潘厚仁提前支付工钱的举动,才会让匠户们如此的感激,然而他们的感激却让潘厚仁心中很不是滋味:很多时候,我们中国人不是没有智慧,而是统治阶级,在磨灭民间的智慧!
“如果我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改变这种现状,让这些匠户的生活好起来,他们都是人才,宝贵的人才啊!”
潘厚仁心中在发着宏愿,而将他视为生死仇人的朱徵焲,却是已经快要到京师了。
在公堂上跟潘厚仁交锋,眼瞅着胜利在望,那潘厚仁却摇身一变成为皇太孙亲军名誉总教习,顿时将朱徵焲最后的信心打击的粉身碎骨!
云南这个地方本身就让朱徵焲很紧张,这段时间跟潘厚仁之间的交锋更是沉重的打击了他从小树立起来的信心。正常情况下,小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就只会回家找大人,朱徵焲在这点上表现的方式跟小孩子也没有区别,那天从公堂里出来之后,他连秀女坊都没有回去,直接出门,就奔赴京师而去。
他老子朱楩这些天还在京师,找他“四哥”磨牙,希望能够跟他这一系多弄些好处。
朱棣当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再加上他对朱楩这个小兄弟的印象一直都不算太好,所以朱楩想通过死缠烂打这种方式让朱棣松口,从目前看来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朱楩也很了解坐在皇位宝座上的兄长不那么好说话,故而在前几天,朱楩也找过太子。
从血缘上来说,太子是朱楩的大侄子,然而这个大侄子从小受到儒家教化比较深沉,甚至就连朱棣都有些后悔从前对太子的那种教导,就跟当初太祖朱元璋类似,很多时候,朱棣反而更喜欢另外一个儿子,汉王朱高煦。
在朱高煦身上,朱棣找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然而,“长子为嫡”的古训,哪怕是朱棣这个篡位而上的帝王,心中仍旧坚持着正统,只是无奈自己儿子的政见实在是偏差很大,尤其是在“迁都”这个问题上,太子更是坚持祖训,时常在各种个场合表达出他对迁都一事的反对,这一点是最让朱棣头疼的。
朱楩过往的历史自然不讨古板的太子欢心,厚着脸皮凭借“叔叔”的身份在东宫碰了两次灰后,朱楩不得不放弃太子路线,而他跟太子之间的不对付,却是落在了另外一个皇子眼中——汉王朱高煦。
就连朱棣私下都承认,汉王朱高煦跟他最像,对于那些“善于”揣摩圣意的文武大臣们来说,就不得不心中多存个想法,在尽可能不得罪太子的情况,跟汉王走的更近一些,谁能保证将来的事情呢?就连朱棣都能“靖难”登基,况且现在太子的身体状况也是差的不行。
朝堂内外的那种氛围,自然也会影响到朱高煦对自我的一种判断,就像是一个人从小被人称为“帅哥”,等他长大之后,他也就坚信自己一定是个帅哥一样,围绕在朱高煦身边的人总是明里暗里的提醒着他,将来应该是当皇帝的命,久而久之,朱高煦自己也都这样认为了。
他的兄长因为出世的早些当上的太子,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原本朱高煦也没啥好挣扎的,可坏就坏在,太子爷的身体不好,而皇太孙的年纪,好像又太小了一些,青黄不接之际,就等于是给了朱高煦一个希望。
朱高煦关注自己的叔叔朱楩,也正是因为他心中有那种想法,才会千方百计的为自己争取助力,朱楩作为亲王之一,完全有资格被朱高煦争取。
“这个沐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回头我得好好的说说他!”
在汉王府里,听了朱楩的“哭诉”之后,朱高煦恰到好处的表达出他对叔叔的“同情”,同时也保证,会向皇上进言,怎么也不能让堂堂一个皇亲国戚,在地方被一群小人欺负。
朱楩也不是天真的孩童,当然不会轻易的就相信朱高煦的话,只不过相比起来,他还是觉得汉王朱高煦比太子更有人情味,那个太子,被所谓的“大儒”教养的像是一根木头,朱楩甚至于腹诽,若是太子当皇上,指不定本朝又会再来一次“靖难”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