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弱绿,你轻点儿。”
就在潘厚仁将四疯带回家中之后一个时辰不到,遍体青紫的潘厚仁就趴在长条凳上,赤溜溜着上半身,让弱绿和莲巧两个丫头帮着搽跌打药酒,而四疯则是好整以暇的坐在方桌另一边,喝茶。
看四疯的样子,半滴汗水没出,大气不喘,谁敢相信就在半柱香功夫之前,这个半大孩子的小道士,顶着“考校武艺”的名头,轻轻松松的将号称潘府武力值第一的厚仁少爷,练的死去活来!
是的,潘厚仁此时的感觉那就真是死去活来!趴在条凳上,潘厚仁心中不由的恶意怀想,那四疯绝对是娘胎里就开始练武,至少已经学会捉泥鳅了!
“师侄功夫不到家啊!为了不辱师兄威名,我决定明天开始,加紧督促你练武!”四疯不愧是四疯,刚刚才把潘厚仁揍的半死不活没缓过劲来,紧跟就提出要潘厚仁加紧习武。听他的语气,潘厚仁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怕是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啊。
弱绿和莲巧两个丫鬟一边擦药酒,一边两眼滴泪。虽说跟着潘厚仁的时间不长,但女孩儿成熟懂事的早,她们也知道自己有幸跟了个好主人,比起在春兰阁听说的那些故事来,已经幸福百倍,心中自然爱惜。如今潘厚仁被那可恶的小道士伤成这样,非但没有半点道歉,竟然还意犹未尽,那胆子稍大的莲巧,已经在考虑若是四疯长期住在这里,要不要在四疯的饭碗里啐唾沫撒泥巴,在衣服床铺上塞跳蚤了。
四疯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态度已经得罪了这个院子的真正话事人,将来他的日子怕是不会轻松。在他看来刚刚只是热身,他压根就没有对潘厚仁下重手,他只是爱武成痴而已。
因为四疯的出现,还有一点点意外,潘厚仁连着几天都没有出门,武艺有没有突飞猛进他不知道,反正都练不过四疯,但他至少知道自己抗打击能力增强了不少,就连四疯都对他的恢复能力感到惊讶,表示他比武当山上那些徒子徒孙们耐揍多了,这点让他很欣慰。
当然,这几天四疯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不是睡觉被跳蚤咬醒,就是吃饭吃出小石子来,幸亏四疯向来不换衣服,以至于莲巧在他衣服里塞跳蚤的计划始终未曾得逞。
虽说挨了不少打,但潘厚仁跟四疯之间的关系也可谓是突飞猛进,用潘厚仁人的话来说,他们俩现在差不多就是一对好基友了,一个是虐待狂,一个,是被虐待狂。因为四疯虐待的很爽,所以很多事情不用潘厚仁寻根问底,四疯自己也就交待了。
潘厚仁的师祖张三丰自然是健在的,听说前不久才去了一次京师,跟当今皇上朱棣见了面,四疯很遗憾的说师傅当时没有带他去,而潘厚仁则对此持保留态度——鬼知道他会不会发起疯来把人家皇城卫队统统练一遍?
潘厚仁算算时间,好像张三丰去京师的时候正好是黄俨和严宽返回京师不久,而张三丰也没在京师留几天,就离开京师,鸿飞渺渺。在寻常人看来张真人自然是去云游天下,而从四疯口中说出来,却是去了峨眉山掏猴儿酒,听说还跟峨嵋派的几个长老闹了个不愉快,倒是收获颇丰,回到武当很高兴的教了一套峨眉剑法给四疯,等四疯练习的差不多了,就打发四疯下山,来昆明找潘厚仁了。
“也就是说,师祖他老人家是承认我这个徒孙咯?”也就是直到今天,潘厚仁自觉跟四疯的好基友关系已经相当的牢固,才敢开口问这个横亘在他心中许久的问题。
“当然是承认啊!”四疯奇道:“师傅他要是不承认,我来昆明干啥?师傅他老人家说了,说你这一生怕是注定要在风口浪尖,需要有能人相助。他老人家看了我一眼,我当时就明白了,只有我才是那个能够助你的能人。”
“所以你就来了?”潘厚仁心中暗道这四疯看来不仅仅疯,而且还是个地道的孔雀。却不料四疯猛摇头,“我当时又不认识你,干嘛要来帮你呢?”
“噗~”刚刚喝下一口热茶的潘厚仁差点喷了,嘀咕道:“小屁孩的逻辑真是难以理解。”
也不知道四疯有没有听见潘厚仁的嘀咕,他翻了翻眼皮接着道:“后来还是师傅说的,他说我呢在武当山上已经找不到人练了,不如下山来找你,他说你今后一定可以给我创造很多练人的机会,还说世俗界里随便练人那是犯王法的,也只有跟着你,练人才不违法。。”
“我的天啊。”潘厚仁轻轻一拍脑门,感慨道:“师祖他老人家这是有多了解我啊,我毕生的梦想就是带着一群恶奴,牵着一群恶狗,横行乡里,调戏萝莉御姐啊!”潘厚仁自觉是纨绔,若是自己动手那多没面子啊,如今师傅他老人家竟然送来一个练人成瘾的高手高手高高手,若是有机会,潘厚仁还真想抱着张三丰他老人家狠狠的啃上两口!
其实张三丰他老人家原本只是担心潘厚仁一个人势单力薄受了欺负,故而将自己的关门弟子送来当他的保镖,若是让他老人家知道潘厚仁的理解,怕是当场就要拍他个四肢不遂、五肢疲软。
四疯留在潘府的时间一长,知道的人也就越来越多。随着时间的推移,窦方这只被杀的“鸡”威慑力逐渐下降,又有人开始说闲话,说什么老爷子还没事,潘厚仁就引道士入府,这是咒老爷子早日归天啊!
更有甚者,说什么看见潘厚仁小院里半夜做法事、看见扎针的小人儿什么的,让潘厚仁听了哭笑不得,最终还是将四疯带去了潘诞老爷子的院子里一趟,出来之后,四疯的身份顿时发生了变化,成了潘府的小供奉,只听潘厚仁安排的小供奉!
对于成为供奉,四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要知道潘府再怎么有钱,也不能跟武当山漫山遍野的道观相比,而四疯在武当山上的辈分。当高人习惯了,也就不会将一个小小的“供奉”称号放在心中,只不过这样一来,潘厚仁在潘府的地位无形当中再次拔高,以至于原本想找他麻烦的张馨,也只能暂时偃旗息鼓,每次撞见潘厚仁,只能用眼神杀死他。
潘厚仁再次离开潘府出门,并不是因为他脸上的伤口都好了,而是因为安秀秀已经托人来送过几次信,潘厚仁估计自己再不出门,安秀秀恐怕就要暴走了。他也考虑过要不要带四疯去见另外一个师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他老子从来不承认收过徒弟,不管是安秀秀还是沐斌,龙镶天从来都不承认。
才刚刚到春兰阁,潘厚仁就被闻讯而来的安秀秀和雀娘两女直接拖上了三楼,一开始两女还为潘厚仁脸上的瘀伤关怀了两句,当听说是练武所至之后,两个女人的话题就立刻跳跃到春兰阁的生意上。
因为红色年代这个类似于后世酒吧的新型娱乐场所开张,吸引了大量的客人前往驻足,加上原本就被君再来分走的客流量,以至于现在春兰阁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最让两人闹心的是,潘厚仁仿佛将春兰阁忘却了一般,当初答应的事情一件都没办。
事实上潘厚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答应过啥,只不过既然两人提出来,潘厚仁也只好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同时也告诉两女,红色年代每天晚上进行的节目,其实是可以在春兰阁表演的,而且还能表演的更加彻底一些。
红色年代每天晚上究竟表演些什么节目呢?大家可以想想后世大型酒吧里晚上究竟表演些什么节目就能找到答案了,总的来说,除了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声嘶力竭的喊麦声之外,都差不多。当然,为了避免引起道德上的指责,以及官府的查封,潘厚仁指点风野子,在红色年代表演的姐儿们,一律要穿衣服,不论多少,一定要穿点。
而在春兰阁表演的话,就没有这种顾虑了。
潘厚仁这么一说,安秀秀脸色有些泛红,雀娘却是兴高采烈,连连道:“奴家早就想到了,早就想到了,只是厚仁少爷您不开口,现在谁都叫不动风野子啊!”
风野子现在算是潘厚仁的御用乐师,一般人还真是叫不动他,跟张裁缝一样,风野子也有潘厚仁安排的几个白子贴身保护,日子过的忙碌又充实。
等到满心欢喜的雀娘走出去之后,安秀秀将房门关上,突然之间安静下来。
这种安静的气氛一时间让潘厚仁无法承受,讶然道:“秀娘,还有什么事么?”
安秀秀回头瞥了眼潘厚仁,那眼神让潘厚仁感觉有些复杂。两人就这样在房间里静坐了半天,安秀秀最后才开口道:“厚仁,既然秀女坊已经不开了,雀娘没有着落,我还是走吧!”
“走?”
潘厚仁皱起眉头,低声道:“秀娘你怎么又来了,当初不是说好了么?哦,你是不想在留在春兰阁了,不如你去管理红色年代吧,这些日子都是管子那厮帮我照看着,但始终还是要找个自己人才行。”
“你当我是自己人么?”安秀秀低声地问了这句话,随后就低下了头,这让潘厚仁心中更是感觉奇怪,道:“当然了,秀娘,你究竟是怎么了?”
潘厚仁其实并不知道,安秀秀虽说经历了家庭惨剧,又修炼了武功,但始终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待在春兰阁这样的地方时间长了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在安秀秀心中,潘厚仁就算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了,好些天没有跟潘厚仁见面,她心中总觉得空荡荡的没个着落。其实安秀秀自己都没有弄明白这种感觉就是爱,只是这种爱因为各种原因,被她自己潜意识的给隐藏了起来,而隐藏的理由一个是年龄,她今年已经二十出头了,潘厚仁才刚刚十五;另外一个就是身份,一想到自己这几年藏身在春兰阁,安秀秀就感觉配不上潘厚仁,若是她对潘厚仁有什么想法,那就是对不起师傅龙镶天。
“我不想去当红色年代的掌柜,厚仁,我还是想去一趟京师。”
“京师!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