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八这天,正是秋高气爽的日子。这天上午,在陈政新建的那片工厂区,一群人正围着那新建好的高炉看呢。陈政他老爹,他学堂里的学童包括那钱世强和沈青以及那从头到尾都围着这厂子转的老雷,都在这温度极高的高炉边上等着,他们要等陈政的出钢。
整个炼钢厂的建造都是按照陈政设计来完成的,现在建好的炼铁和炼钢高炉,可以是这个时代冶炼技术的高峰了。来的这些人都没有多少人懂,倒是那从头干到尾的老雷不住的赞叹。即使如此,老雷也是有很多地方不明白的,这炼铁炼钢的炉子到底该怎样用还得听陈政给他指,慢慢的,老雷才掌握其中的关键。
今天便是这建好的炉子第一次出钢了,陈政特意把他老爹也叫来看,意图便是让他知道自己赚的钱没有白投资。至于那学堂里的学童和两位教书先生,自然有让他们学习的意思。
“出了,出了!”老雷喊道,众人于是顺着老雷指的地方看。陈政则在仔细的观察,他虽然很有信心,但仍旧要严谨一些,毕竟前世他可没有亲自参与过炼钢厂的建造,有的只是现场的参观,实习,再就是纸面上的设计了。陈政知道,纸面上的东西变成实际上的东西,绝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若如此,便不会有那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了。
其他人却没有陈政此时的心情,他们有的只是吃惊,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钢铁还可以像水一样这样大量的从炉子里涌出来。老陈则在盘算着这样的效率一日能出多少钢,能打多少东西。
晌午便在这厂子里吃了午饭。在新建好的厂区办公室里。陈政先是给他老爹倒好了一杯茶,然后愁眉苦脸的道:“爹,你也看到了,这厂子现下算是建起来了,但是若真是全力开始生产的话,这炉子便不能停下来。但这需要更多的人,而且到了来年开春,咱们家这边的地也是要人种的。这还需要您帮帮忙啊。”自从那次他这便宜老爹和他完那发明纺车的事情后,陈政便自然而然的和他这老爹熟了起来,起话来也不似原来的拘谨了。
“我你子今天怎么把我叫来了,闹了半天又是找我帮忙啊。不过起来,你建的这厂子还真是不错,我问你,这也是那老神仙教你的?”
“啊,啊是,但也有我自己琢磨的东西。爹,您怎么净打岔啊,您还的帮我把这缺人的事给解决了。”
“你子,当初不是好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吗,要知道这厂子里的工匠可都是我帮你找来的,怎么现下还不够。你到底要多少人,你个数。”
“哈,还是爹好,越多越好啊,爹,你想啊,这几万亩的地若是都种上东西的话,按一个人种三十亩算,那也要几千号人。我这厂子里分厂又多,那加起来也的几千号人,所以啊,是越多越好。”
“你就不怕这厂子干砸了赔了本,到时候这些人你怎么安置?”
“这个你放心吧,爹,只要我做出来的东西,你看不是都卖的挺好的吗,这一你最清楚,起来你还赚了大便宜呢。”
“嘿,你子,还跟我算计上了。不过话过来也是,这些个东西也是卖的好。好吧,你等着,人我给你找,不过丑话在前头,我只管给你找人,到时候怎么安排你自己想办法,子记住了,既然做事情就要有担当。”
“这个您就放心吧,爹,我都想好了。………………”
“打住,我不听你讲,我还有事情,你今天不跟我回去了?”
“不回去了,我还要在这看着。”
“那好,你自己注意,我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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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县城里的一个临街的饭馆里,靠着里间的一张桌子上,两个人正在喝着酒。
“阿直,我都打探清楚了,那陈家在黄浦江东头却是盖了一座庄园,大概是为了管他们家那边的那些个荒地的。这子最近一个月内隔三差五的就从府城往这边跑,还骑着马。若是想办他,只能在他上船渡江的时候了。现下我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真准备干这事,那我们就开干。”
“哦,若真是如此,那便干了,这次我倒要看看他们家该怎么办。起来,若是不管这陈家的傻子,倒是更能让我出这口气。现下这傻子正在败坏他们家呢,几万亩的荒地,哈哈,这的多少钱投进去,种什么还不成,简直是超级败家子。”
“那就好了,赎身的银子归我们,此外你还得出这雇工钱。”
“啊,你们也够贪的吧,赎身的银子都给你们,还跟我要着雇工钱。我你们不是把我当成傻子了吧。”
“哎,你还别,阿直,这可是看在我们俩多年兄弟的份上的。你也别担心,就比上次多一百两银子,上次是我自己,这次还得加上几个兄弟,所以多要了一些。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价码了,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哥几个在海上混的,几百两的银子那还叫钱吗。”
“好吧,事成之后,我肯定给你。现在你们先把这事给办了。”
“得先给一半的定金,这是道上的规矩。”
“好好,给你,拿去,这是福兴隆的票子,上好的一对一的银票,正好一百两,这上海县里边就有他家的分号。”
“嘿嘿,这还差不多,行了,兄弟,等着瞧吧,不出五天,肯定办好,只要那子能出来。”
“我看着你们,希望这次不要再办砸了。”
完,两个人各自走各自的散开了。但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注意到理他们较近的墙角有个不起眼的人在他们走后不久也出了这家饭馆。这个穿着青衣帽的人出了门后远远的跟着那个和吴有直谈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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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掌灯时分,陈家的书房中。
“老爷,下边的阿峰过来报告前些日子让盯的人有消息了。”老管家陈禄对老陈道。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吴家的吴有直果然有问题,今天中午在上海县那边和一个人碰了头,负责盯梢的六子回来这两个人好像密谋要对付什么人,要对付的那人好像是谁家的孩子,动不动的还要从咱们这边往上海县那边跑。他们商量着好像便是在半路上动手。”
“哦,孩子,从咱们这边往上海县那边跑?哼,这不是**成的就是咱们家阿政吗?这松江府里边又有几个孩子没事总往上海县那边跑!这些个混蛋,竟然盯上了咱们家,看来还真是老虎不发威他们把咱们当成了病猫了。”
“老爷,这事现在还不准,也不能乱猜。但我已经让下边的人盯紧那要劫路的汉子了。现下要紧的便是让阿泰看好少爷,别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
“喔,我想一想。嗯,你的对,但让阿泰不要露面,这些日子让下边的人在阿政来往的路上盯紧了,暂时也不要告诉阿政。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开始打起我们家的主意了。让阿辉和阿水两个这些日子在河上面准备好,哼,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要在这松江地面上呼风唤雨。”
“老爷,你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些事情安排妥当了,快船都准备好了,只等着那些人上钩了。”
“哦,还有个事,前些日子阿政这子不是让你给他找些人吗,现下又不够了。没办法,既然他能折腾,那便让他折腾。你让江北那边的弟兄和老冯联系联系。现下河南河北都闹饥荒,流民一堆一堆的,让他帮帮忙,顺着黄河和运河两岸收收人,反正那些流民给一口饭就能上他的船。实在不行就跟他送过来一个人就给他一钱银子,饭钱另算。但要会手艺的,不要白吃饭的。到时候人运过来后便跟那方知府是我们家买的奴仆。”
“老爷,少爷要这些人干什么。这年头都是闲吃闲饭的人多,他怎么还招人过来。”
“那子要种那些海边上的地,让他折腾吧,反正是他的钱。不过还别,这子到现在还真是折腾的不错。有些事情连我都看不懂,看来还真是老了。”
“哦,那老爷放心吧,我这就交代下边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