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无语,他也太看得起我了,陆启琛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因为我和他只是交易,他不愿意让我过多了解他而已。
刚好郝容嚷着要尿尿,我也趁机下了饶修远的车。
回家以后也无事可做,陪郝容看了会儿电视,差不多就中午十二点,门铃声很准时响起,我打开房门,送外卖的,还是那个小哥。
小哥身高一米八,面容清秀,妥妥的帅哥一枚,每次送餐来,他都是很沉默地把送餐盒递给我,然后一言不发走人。
今天我突然来了兴致,在说过“谢谢”之后,有些好奇地多问了一句:“你是哪家外卖公司的啊?美团?糯米?怎么每次送餐的都是你……”
我还没问完呢,小哥突然很紧张地摇摇头,转身就走,留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搞什么啊,送个饭都神神秘秘的!”我嘟囔一句,随手关上门。
今天陆启琛回来得格外早,让我意外的是,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拖着行李箱的刘大婶。
“以后她会留下来专职照顾郝容!明天我会出一趟差,时间不定,回来之后,我要听到你的答案!”
他的语速很快,似乎还带了点儿急迫的意味,我刚想回答说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可抬头看他脸上的表情不太好,想想又忍住了。
说完这些话,陆启琛便步伐匆匆地走进他的卧室,也没跟郝容打招呼,我摇摇头,也不再多想。
“郝小姐!”刘大婶站在门口,看上去挺拘束的。
我笑了笑,轻声道:“以后就叫我郝易,别小姐小姐的叫,怪难听的!”
“嗯,好!”
可是,让她住哪儿呢?我犯了难,三间卧室都有了主儿,郝容现在这种情况,当然不能让刘大婶跟她一屋,看来只有……
“咚咚咚!”
正想着,门外响起敲门声,我赶紧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竖立的大木板。
“小姐,麻烦让一让!”
木板后面有人说话,我点点头,立马退到一旁。
大木板倾斜着被抬进来,我这才发现后面还有几个大男人。
他们径直走到阳台,把各自手上的东西放下,没一会儿便组装成了一张小床,动作之快,看得我有些眼花。
“陆先生订的货我们已经送到,麻烦小姐在这儿上面签个字!”其中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高个男子递给我一张纸和笔。
哇,原来那家伙早就安排好了……我有些诧异,伸手把纸笔接过来。
这是一张很简易的收货单,连个LOGO都没有。
“你们这床是什么牌子的?”我好奇地问道。
红衣男微微一愣,随即冲我笑了笑:“杂牌儿,没名气!”
我点点头,也没多想,直接在上面签上陆启琛的大名。
红衣男收好单据之后,朝其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大家迅速排成一列,步调很一致地默默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很轻地带上门。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儿,说是杂牌店的伙计吧,可个个身材均匀,相貌端正,感觉训练有素的样子。
粗略看了看那床,质量还挺好,上面的确没任何标记,正准备再仔细检查检查,刘大婶已经打开箱子,拿出被套枕头什么的,很麻利地把床给铺好。
小床被裹得严严实实,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我也只好作罢。
陆启琛悄无声息地走了,虽然家里还是有三个人,可感觉总少了点儿什么。
刘大婶很勤快,对郝容照顾得也很仔细,可我心里总觉得有点儿不是滋味儿,因为陆启琛给她交待的,远远比我多得多。
譬如说,这栋公寓的顶层有个小花园,电梯可以直接上去,郝容可以像以前一样,吃过午饭就上去透透空气。
还有,刘大婶告诉我说,今后郝容洗澡什么的都由她来做,尽量让我避免接触到郝容的隐私部位。
最重要的一点,在他出差的这段时间,我不能出门,更不能带郝容出门,由她来监督值守。
“陆先生就是这么交待的,那个如果没做好的话,就要扣我工钱!郝,郝易,你也知道我挣钱不容易,家里还要养两个大学生,就,就别为难我了,好吧!”
末了,刘大婶可怜巴巴地补上这么一句。
“……”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默默点点头。
没有陆启琛在家,生活骤然变得单调起来,我跟刘大婶几句话聊不到一块儿,她最大的乐趣就是和郝容一起看电视,不过把两人的兴趣点折中了下,统一播放老版的《西游记》。
最大的苦闷,是她简直就是按照伺候月子的方式来打理饮食,整天鸡汤荷包蛋什么的,吃得我和郝容都快圆了一圈儿。
我的活动范围就局限在这套三室一厅的房子里,整天溜达来溜达去,鞋底都快磨穿。
这个时候,我真的无比怀念陆启琛,至少那家伙在的时候,我还可以搭他的车出去放放风,他还不时能给我灌点儿心灵鸡汤,让我有所感有所悟,现在每天虚度光阴,想想都觉得挺慌。
唯一的乐趣,便是看饶修远和戴媚在微信群上斗嘴。
没错,我把戴媚发展成了聊友,刚好她也单身独居,我俩没事儿就会唠几句,可让我头疼的是,戴媚是很狂热的腐女,每天都跟我分享很多令人面红耳赤的男男片子,似乎卯着劲儿想把我发展成她的“志同道合”,起初我还敷衍着,可后来连敷衍都没了兴致。
刚好饶修远不知从哪儿要到我的微信号,也加了我,那家伙话特别多,天南地北的什么都聊,我光听着不行,还非得让我给出见解,这俩人的微信炸得我都快奔溃,于是灵机一动,干脆组了个小群。
世界终于清静了,我从参与者变成旁观者,俩人明里暗斗,不吐脏字的骂人话简直让我叹为观止。
没事儿我也会在网上刷刷新闻,既然决定了入股票这行,当然对本地的财经类消息也格外关注。
那些证券分析师的专业词汇生涩难懂,就算我百度了意思,可解释又是另外一个生僻词,这一环扣一环,看得我头疼。
而那些即将上市的公司,或者股票上升趋势很好的集团,我几乎都没有听说过,可搜索旗下的产业,平时也都见过,他们名下的产业又很多,什么横向竖向都在发展,好的不好的都有,简直可以用眼花缭乱来形容。
能一眼看明白的,却都是让我心里堵得慌的新闻。
肖一凡正式担任孔氏集团副总一职,还兼任了旗下好几家新开公司的总经理,孔春看来是铁了心要推他出来,所有的新闻稿无外乎都加上了“孔氏未来掌舵人”之类的字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肖一凡那张脸具备迷惑人的潜质,孔氏的股票居然连番涨停,真是让人瘆得慌。
生活过得简单却无序,想想自己整天在家浪费光阴,而仇家却越来越风光,这种落差与嫉恨,悄无声息地在心里扎根,和往昔的仇恨交织在一起,越发显得沉重。
也就是这种沉重,让我的头脑渐渐清晰,开始认真规划起自己的未来。
我和孔氏集团之间的差距,估计得用“光年”来计算,若是循规蹈矩地做事情,给我五百年时间恐怕都追不上,别说这辈子报仇,下下辈子几乎都不可能。
我必须得以非常规办法发展,而股票,就是最佳的方式。
一晃就是两个星期,从最初的迷茫,到中期的焦躁,再到现在的平静,鬼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陆启琛除了每天来个电话问问郝容的情况,依然没有说明什么时候能回阳城,我觉得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干脆在电话里挑明:“我想好了,我想做股票!”
听筒里没了声儿,隔了半晌,他才轻声问:“为什么?”
“因为我想赚钱!在最短时间内筹集到大笔资金!”我毫不犹豫回答,“陆启琛,我不懂什么资本运作,也没想过要做到哪个级别,就是想先挣到第一桶金,然后再用这些钱干些其他买卖!”
说完这番话,我顿了下来,静静等待他的审判。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因为我发现,凡是生意做大的都不止专攻一项产业,就拿上远集团来说,除了金融和地产两大块儿,旗下的商业广场、电影院、银行、保险什么的,都样样开花,而这些,也都是构筑上远这个商业帝国的根本。
孔氏集团虽然做得没那么大,可它的连锁超市和经济型酒店都做得很好,我要想达到那样的高度,就必须得把目光放得长远一些。
所以,先得有第一桶金,这也是我创业的出发点,没有钱做支柱,谈其他的特么也都是废话。
本想着他若是再追问下去,我就把这些想法通通告诉他,可没想到陆启琛没再问,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我有些意外,这算什么意思?我的“职业规划”算是通过了?
可惜陆启琛没给我问话的机会,说完这句便挂断了电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