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生死十日 15
天朝二十八年夏,四月底。
靖王爷李石调集五十万大军,又从各地铁杆候王中借兵五十万,挥百万大军直扑京城。一路上,屡遭大股小股军队的阻挡,但丝毫不阻他势如破竹的攻势。
此时,大军如潮水般攻陷京城四大城门,直逼皇宫。
皇宫此时已然乱套,曾对行与太子如无头苍蝇在宫墙下阻挡敌攻,然而他们心中清楚,皇宫迟早将沦陷,他们生命的尽头已然到来。
我在地道内听到外面乱杂的声音,急着出去看。王德才拦住我:“夫人稍安忽躁,此刻出去万一遭了叛军的毒手可如何是好?还是等大局已定,再出去……”
此刻心急如焚,哪还顾得了这么多?“不行,我要出去!何飞是死是活尚不明,七皇子也不知可安好?若是让我躲在地道中什么都不做,我会疯掉的!”推开地道的门,从床下钻出去。王德才慌忙跟在我后面。
乱!到处是一片的乱!哭哭喊喊的宫女,跑上跑下的兵士,还有趁火打劫者……
王德才急切地说:“夫人,这乱的,去哪啊?”
是啊,去哪啊?我一阵的迷茫——
“去楚宫——”去凌波楼看看陈望可好?带着王德才向楚宫赶去——
“蝶儿——”
听来这声如生死相隔的呼喊,我呆了,不敢回身去看是否真的是他在喊,怕回头时发现的只是如这三天无数次的幻觉一样——
“蝶儿——”是他!是他那深情的、低哑的呼唤!
我猛然转过头,他,全身血迹地站在我背后。
何飞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有些气乏,有些苍白。我怔怔地望着他,泪水在眶内打转,“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来?你知道吗,我等了你好久,好担心你!担心你受伤了,担心你……明明只是短短的三天,怎么等待的日子像千年的长?你是故意的吗?故意不来找我,故意惩罚我,是不是?如果是,你做到了,因为我这三天的心,只住着你……”
何飞苍白的脸展开一丝温柔的笑意。
我忍住要掉下的泪,“我说过,我讨厌欠人的东西,欠了人的东西,是要还的!不过……我现在要谢谢你,因为,你给了我还你的机会,谢谢……”
何飞缓缓走进我,像山一样站在我的身前,注视了我半晌,只说了两个字:“傻瓜!”
泪,就要缺堤了——
“夫人——”司徒尚武宏亮的嗓子惊喜地喊了起来。
我含着一眶要掉的泪水蒙蒙地望去,司徒尚武也满身血迹地带着一队侍卫过来,远远地欢叫:“太好了!夫人无恙真的太好了!”走到我面前,看到我的那眶泪时,愣了愣,又望了一下我身边苍白的何飞,“夫人,怎么了?”
泪,缺堤而下——我再也不忍,由着它奔流,由着温热的它流过冰冷的心。司徒尚武急了:“夫人、夫人怎么、怎么哭了?大军到了,我们该、该高兴……”
我不敢看向何飞,怕忍不住哽咽,只是对着司徒尚武灿烂地笑,而泪水浇在灿烂的笑里。“我、我哭、是因为我高兴……我高兴、太高兴了……”
司徒尚武傻傻地笑:“是啊,是该高兴了,我们去把贵妃娘娘解救出来,就、就大功告成!”
拿袖子拭干脸上的泪水,我慢慢让脑袋清晰起来:刘贵妃,要去救她吗?我跟她之间的隔阂已不可能消除,日后,她怕又是另一个曾仪儿。
司徒尚武追问道:“贵妃娘娘是不是在汉阳宫?”
“嗯。”我轻轻地嗯了一声。
“如此,属下和夫人一起去救娘娘。”
我淡淡一笑:“还是大人去吧,大人走得快,也能救得快。只是,到了汉阳宫不要告诉娘娘大人是恋蝶说服过来,就说大人不愿追随曾对行之流祸国殃民,愿随娘娘赴汤蹈火。”
司徒尚武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说?属下确是被夫人所感化,为什么要瞒着娘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