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合谋
楚宫,位于皇宫南侧,背靠南山,面对御花园。相较于其他我见过的宫殿,这里最是清静。林木郁郁葱葱,楚宫西侧是一条长不见头亦不见尾、几里宽的护城河,入眼青山绿水,美不胜收。耳闻百鸟清声脆鸣,在树梢调皮地跳上跳下。又见蝴蝶翩翩来回,或穿进花丛,或立于花蕊,或从宫女精美花扇中飞过,有一只更是大胆,歇在宫女的发簪上。
楚宫,像是建在森林公园里,更像是皇宫里的别墅。
姐姐安排我住在一个精致的阁楼,推开窗户,清风几缕扑来,悠然见南山。倚门见着的是远处的护城河,护城河水平又清,时见海鸥般的水鸟自由遨翔。河的遥远的那一边隐约见是连绵的高山,蒙蒙胧胧罩了一层是雾还是云?
如此美景,岂舍得躺到床上去?唤了听雨一起倚在阁门上,指着鸟儿问:这是什么鸟?指着山问:那是什么山?
听雨一一回于我,我惊叹于眼前的风景更惊叹于听雨的博学。
“姑娘还是躺回床上吧,你瞧玉妃主子唤了大夫过来了。”
伸颈探去,姐姐领着一个老头子朝这边走来。刚才姐姐说去禀楚宫的女主人七皇子正妃——刘初净,禀告她我客住楚宫之事。不想姐姐为我烦扰,转回房里躺到床上去。
姐姐不但带来大夫,还带了一些新衣裳新首饰给我,姐姐又指着身后两名宫女说:“蝶儿,这两位宫女如烟、如梦是王妃赐来侍候你的,要是有什么需要和要求,指派她们去做就行。什么都别想了,好好地养着伤。”
“嗯!”我噙着泪花,欲按礼起来多谢王妃,姐姐按住我说:“躺着!皇妃那里姐姐已替你谢过恩,好好躺着让大夫瞧瞧伤势。”
大夫把过脉开过药离去后,我拉着姐姐的手儿说:“姐姐,谢谢你!”千言万语无从开口,想起以前总是失控地迁怒她,她还这般的对我好,心里总是难安。
“傻丫头,你是我的亲妹子,谢什么?倒是姐姐对不起你,没有把你照顾好……”
“不!姐姐,是我太天真,要是当初听你的劝,离三皇子远点,何来今日之苦?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姐姐叹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现今是把伤养好,养好了伤我再送你回家,这宫里实在不适合你呆。”
回家?我一怔,回家了怎么报仇?想起陈舍的绝情,我心欲裂,想起曾仪儿的残忍,我血翻滚!不!这仇一定得报!前生的事就算了,今生的事,我柳蝶儿决不会善罢甘休!即使再死一次也要拉着他们堑背!
我捂住心口,体内的怨气又开始从心口四处乱窜,越来越汹涌,汹涌澎湃地逼着我要发狂。我明白:我的灵魂之所以没有灰飞烟灭能再次投胎,全是靠了体内的这股怨气,是它把我带到这里,然后和我一起住在这个躯体这个时空,我在它在,它亡我灭。虽然它无时无刻不折磨着我,但我应该感激它的,是怨气让我有了重生的机会!
放下捂着心口的手,疯狂就疯狂吧,我本是一只死不瞑目的厉鬼!
我抓着姐姐的手说:“姐姐,深宫如虎穴龙潭,难说哪天你会经历比我更惨的教训,只有背后拥有雄厚的政治实力支撑,才能无人可撼你的后宫地位!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兴许他能帮你做些什么。”
杨玉清十分震惊我说的话,忙回头看,幸好宫女们都出去,只剩姐妹俩。“妹妹你——”
我一见姐姐突涌上奇怪的神色,问:“怎么了?难道身为妹妹为姐姐分扰于礼不合吗?”
姐姐脸上突有着难喻的迷茫,“这话、舅父也曾对我说过。如今见你一身伤痕,我何尝好受?身在深宫,唉——”
靖王爷!靖王府已经动手脚了?这消息对我来说是意外的惊喜,有靖王府背后的大力支持,加上何飞这致命一击,扳倒三皇子已是十拿九稳。我思量:先利用三皇子已设下的圈套套住四皇子,再由靖王府伺机落井下石,那么除去四皇子是必定的事。
想及此,我心一颤:我、我的城府竟越来越深沉!但一想起我所受的,便硬下心肠。
回归正思:首先要使计破坏齐协与三皇子的关系,让何飞入主雍王府,内外相通,哼,陈舍,你命不久矣!
不要怪我!别怪我心狠,都是你们逼的!我只是天朝一个无辜的游客,是你们硬要把我拖下这泥泽的!
“妹妹是不是很不舒服?”姐姐终于发现了我的异样。
我定了定神,笑笑说:“没事,只是身上的伤又痛了。不过不碍事,我先跟姐姐说一些事。”接着我把三皇子与四皇子即将上演的闹剧告诉了她,“姐姐得把这消息传于靖王府,让他们借机打击四皇子与左相曾对行的宰相府,给他个措手不及,连根拔起。”四皇子,害人不成反被人害,你想不到吧!曾仪儿,你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姐姐有所虑:“妹妹有所不知,三皇子的实力远在四皇子之上,他有权又有兵,,一旦四皇子遭难后,怕是七皇子也难逃他毒手。不如助四皇子扳倒三皇子,再想法对付四皇子?”
“姐姐莫忧,这就是刚才我与你说推荐一个人的事,这人就是三皇子以前的得力心腹——何飞!以前他是掌管雍王府大小事宜的大总管,直接参与并指挥雍王府所有人马。有他做内应,万事可图!”
“这人、可靠吗?不会紧要关头倒打一耙吧?”
我又把三皇子私稳之事与何飞现在的处境尽数告知姐姐,“他已别无选择,留在雍王府,三皇子事成必拿他小命,如今说是内宫总管却是个傀儡,实际是三皇子有意软禁他在宫中。弃暗投明是他当下唯一活命的机会,所以有请姐姐力劝靖王爷重用于他,让他死心塌地地为王爷办事。”
“这个自然,要是来投靖王府的人才得不到器重,以后谁还敢为王府办事?不过我们要怎样才能挑拨齐协与三皇子的关系,我倒觉得直接除去此人较为利索。”
听这话后,我暗暗心惊,原来姐姐也并非善良之辈,也是有手段的人。或许靖王爷对她洗了脑,又或是是为了她心爱的夫君登上皇位不得不心狠,又或许姐姐明白:身在帝王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如今情势,谁先一手掀起波浪谁就把握着风向。
我狡黠一笑:“姐姐莫忧,这事得贵妃娘娘出面,我想她等这个机会已等得不耐烦了。”我在姐姐耳边耳语一阵,教她如何如何对刘贵妃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