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这样也会让别的大臣以为我抢你功劳吧!”楚恒深知甄玉卿之所以这样做,是想让自己先就争取到百姓的认可,在政治的舞台上有一个良好的开端,但他却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他这种几乎是自损一般的牺牲,但又无法反驳于他,最后憋了这么一句来。
“所以你大肆赏我一番不就得了?”甄玉卿笑的暧|昧朝楚恒眨眼道。
“你……”楚恒表示,这样贪财的甄玉卿,当真是让人、让人可恨至极!但他却无法真的去恨他,咬牙别开了目光去。
明明是他的功劳!
“今日答应带你去马拦街,没去成,改日补给你。”甄玉卿见楚恒不瞧自己,也不觉有何尴尬,笑眯眯的往软和的车壁上一靠,有些个戏谑,又有些个认真的道。
“你倒是对这些念念不忘啊!”楚恒经甄玉卿这么一提,顿时想到了他眠花宿柳的事,憋了好一会儿才语调沉沉的说了这么一句。
“对你的事儿,我向来很上心好不好!”甄玉卿像是要证明自己真心似的言辞凿凿。
虽然她心里十分清楚楚恒这番话的真正意思是什么,但她可这种事哪里能够承认?
“……”就在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楚恒瞥了甄玉卿一眼,掀车帘跳了出去。甄玉卿目送他出去,顺便就瞧见了他腰间别着的獬豸,她就说这剑与楚恒百搭嘛,果然!
正月初二一大早,丞相府迎来了当年的第一道圣旨和第一批丰盛的赏赐。当然除了丞相府,如镇北将军沈府,萧翰林家的萧府,成国公府等诸多昨日里积极参与裕西湖救助或囊括为有功的人,都得到了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封赏。
由此,京城里不仅传开了当今圣上爱民如子的声音,还立即传了个皇帝赏罚分明是个治世之明君的声音。
……
正月初八一大早,皇宫祭天台处就热热闹闹的布置起了诸多祭天所用的香案仪仗,依着八卦形状筑建的天台四周插满了代表大晋国徽的黑底赤金旗,那旗子锦缎绣成,重量不轻,而今被正月里的寒风呼啦一吹,扬起在空中飒飒作响,颇为肃穆。
祭天之仪式于辰时正式举行,主要是皇帝在天台给上天上香,并祈求皇天保佑大晋国泰民安,保佑万民风调雨顺,再由百官行一次三跪九叩之礼,这祭天便是成了。
只是这流程看来虽是简单,但整个仪式因为要依着古礼来行,每一次行礼,每一次上香都有唱官吟诵冗长礼词,所以整个仪式从开始到结束,没有两个时辰是不能了的。
甄玉卿向来受不了这些繁杂而没有多大意义的仪式,但也明白在这没有健全刑律的封建社会里,帝王的统治就只能靠这些区分开人类等级的繁文缛节得以施行。
此前她让陈克年编撰大晋律法,现而今正逐步推行当中,虽然她推行律法的初衷就是为了减少一些这种靠着某种仪式而拉拢民心的事情,但后来她慢慢才明白过来,这些繁杂的仪式,虽实行了皇权的统治,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这古代人民的一个信仰。
而信仰这东西,要是搁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甄玉卿会嗤之以鼻,表示她只信自己,其他什么玉皇大帝天王老子耶稣撒旦的她统统不信,可莫名其妙来这里之后,她就动摇了,这倒不是说她要开始相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了,但凡事也就不会太过不留余地的绝对了。
整个祭天仪式在刚过午时的时候,终于结束了,而后皇帝将祭天所用的牛羊猪等祭品分给了众大臣,权当了午膳,饭后一行人便是随着皇上的步伐移到了东郊猎场。
今日除了祭天,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是子午卫与戍北营比试的日子。年初一那天本来大家已是摩拳擦掌准备好生观摩一场世上最强冰嬉决战的,但奈何那场地没坚持到最后就因不堪重负塌了,所以说不得大家伙,其实是有些个惋惜的。
所幸年前皇上英明,定了个年初八两只队伍友谊比赛的事,所以就算早上祭天被冻的浑身骨头都发硬了,众大臣还是怀着各式各样的心思聚到了皇家东郊的猎场。
皇家东郊猎场是皇家实行每年秋猎的地方,而在往些年每年的秋猎,又是皇上选拔勋贵子弟的时候,不过这惯例在子午卫兴起之后,便逐渐被打破,变成了单纯的秋猎。
当然也不乏一些勋贵子弟在期间表现突出而被皇上青眼相加而委以重任的。只不过,这种机会相较于以往,显得更加渺茫就是了。
楚氏皇朝开国近六百余年,早先从西北一带开辟国土,历时两百七十年由西北向东南进发,除却还未开化的极北与西南,几乎算是一统了这片大陆,且将国都迁徙到了而今的统筹各路诸侯盛京长安,成为盛极一时的鼎盛之国。
但俗话说得好,盛极必衰,大晋朝也避免不了这个规律。在一统了这片大陆近百年后,逐渐衰败下去,早期的各路诸侯国在大晋的统治之下羽翼渐封,继而面对无道国君之时,也就难以再讲那君臣之礼,再后来便是纷纷自立。
大晋的领地便是在诸多诸侯国的蚕食之下日渐萎缩,直至一百六十二年前,整个大晋沦为一个连二等诸侯国都能欺辱的国都,城池不足一十三座,士卒不及二十万,战马仅有一万匹,战车不足一千辆,实在……太好欺。
大概也是意识到了大晋再那么继续下去,就真的要退出这个历史舞台了,所以自那之后的大晋皇帝就开始了发愤图强的复国之路。
及至如今大晋虽未恢复早先的领土面积,但好在已经恢复了强国实力,尤其是在今年收复了匈奴抢夺的城池,更是在国力与声名上达到了一百多年来的又一次鼎盛。
在甄玉卿来看,这么几百年来,大晋的帝王将相,大概没一个不想着在自己有生之年里,再次领导或是协助大晋走上一统全国的吧?
当然,甄玉卿除外,作为一个几乎参详了所有古代历史的现代人而言,这些东西她兴趣不大,而她之所以做这些事,大多是随性而为,再就是因为一个她将之视作了自己责任的楚恒,不过打今年之后,她该是能够轻松些了。
因而今次戍北营和子午卫的比试,她便是全权交给了楚恒来操办,她则做起了一个十足十的甩手掌柜,好不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