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曲思恩和索雅丹,甄玉卿又拿起赵显那一堆的试卷,“接着是赵显你们几个,”
看着她拿起试卷,几人都明显的严肃紧张起来。
“从你们的试卷结果,我姑且分析出来,你们思维灵活不拘束,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比较强,你们之中可有想通过读书科举出人头地的?”
甄玉卿倒也不是在推行自己的新政,只是这世道里读书人不多,因此读书人就显得珍贵,而有现在有这样一条通过读书可改变命运的路,有人有这想法,她也是不会阻拦的。
听了甄玉卿的话,众人心里不管出于何种角度,都或多或少的生出了些激荡来,原本以为来这丞相府,他们的一生也就注定了结局,可没想到还有这般意外的惊喜,甄玉卿竟然给他们提供了一条可以选择的人生路。
“我”屋子里片刻的沉默,这时候夏侯双生子中的弟弟夏侯瑾弱弱的举了举手,十分不安又激动的样子。
“那你们呢?”甄玉卿朝他点了点头,接着又看向赵显几人。
“我想学做生意!”赵显本不识字,如今来了丞相府,不仅学了识字,还学了数术和不少的经商之道,而且现在既然有机会可以选择自己想走的路,他就不客气了。
“我……喜欢与人打交道。”白骁平常的话不少,只有在见到甄玉卿的时候怕她觉得自己烦,因此常压抑本性,装的乖乖巧巧的模样。
“如果学经商的话,是不是可以去看很多地方?”忽舛生于汉人家庭,但有一半匈奴血统,父亲是个行脚商,从小就跟着父亲走了很多地方,对这种可以见识到不同风景和人的事情,他一直充满了期待。
“自然”甄玉卿笑道。
“那我也要学经商!”忽舛道。
等到几人都说完后,一直沉默的夏侯珏忽然朝甄玉卿开口了,“丞相你需要什么样的人呢?”
他这话还真把甄玉卿问的愣住了,接着才笑道:“你不用给我表忠心,本相如今不过无事可做,跟你们这里打发点时间罢了,至于日后如何,看的全是你们自己。”
听着甄玉卿漫不经心又随意的解释,夏侯珏沉默了一瞬,动了动嘴角,应该是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出口的却是,“我可以学武吗?”
“你小子,丞相每日早间不是在教我们吗?你还不知足吗?”冯清远听夏侯珏这样一说,顿时警铃大作,他还真没看出来平日里总是面无表情的夏侯珏还有这般心思,这是要跟他抢饭碗吗?
“可以”
甄玉卿看着夏侯珏小小年纪就沉沉的一双眸子,她知道,他说的练武,大概不是冯清远那种要上战场杀敌立功之类的武功,而是让自己变强,变得可以保护人和杀人的那种武功。既然他想,甄玉卿就答应了他。
“谢丞相!”夏侯珏知道甄玉卿应当是明白自己意思的。
“可是丞、丞相——”冯清远顿时觉得自己的地位像是受到了动摇,震惊了。
“接着是清源和古尔扎特,”甄玉卿心情不错,觉得跟这些充满活力的少年人在一起,自己也像是年轻了那般。
“是!”上一刻还闹着的孩子,听到甄玉卿点名,顿时就立正严肃起来。
“看的出来你们二人在兵法及行军上很有兴趣,”甄玉卿顿了顿看向他二人,在古尔扎特随意的以及匈奴人特有的外貌特征下,她看到了他的慎重,因此心血来潮的甄玉卿接着开口道:
“日后会着重培养你们这方面的能力,本相亲自指点,所以做好吃苦头的准备吧!”
“啊?”冯清源似乎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古尔扎特也是一脸错愕,甄玉卿亲自教他们??
“还不快谢谢丞相。”曲思恩也是没想到甄玉卿会提出要亲自教授冯清源等人的事,连忙给冯清源提点。
“啊!对对对!谢、谢谢丞相!我一定加倍努力好好的学,绝不辜负您老人家的一番心血!”冯清源乐的咚咚给甄玉卿磕了仨响头,在他看来,甄玉卿这就是他师傅了,他很高兴,高兴的快要飞起来了。
“你小子……”甄玉卿看着窜天猴似得冯清源,禁不住也是笑了起来,整个学堂的气氛顿时又活跃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直默默磨墨的温晓曦按捺不住了,弱弱的扯了扯甄玉卿的袖子,“丞相,我、我呢……?”
“你是个富贵命,”甄玉卿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这小子兴许是刚识字不久,看的书也没看懂几本,许多东西还不确定,不过对乐曲上,倒是有点天赋。
几日前萧景明来看她,刚好温晓曦来找她,就听到了萧景明的琴,谁晓得他小子对这个还挺有兴趣,听了两遍看了两遍,竟然就能够弹出个大概来,萧景明也表示这孩子有天赋,所以甄玉卿想着,既然有天赋,就让他往这方面发展发展也不错。
“啊?”温晓曦显然听不懂甄玉卿的意思。
“我给你请个琴师教你学琴你可愿意?”琴棋书画乃富贵闲人的爱好,甄玉卿想着反正现在她这丞相做的也是不愁吃不愁喝,养几个闲人也是无妨。
“愿意!我愿意!愿意!”温晓曦先是一愣,接着等明白自己听到了什么后,就小鸡啄米似得连连点起头来。
从西跨院出来,看着时间还早,甄玉卿干脆去了前院,出二门的时候有小厮看到是她,连忙来问她有什么事。
“汤管家现在在哪里?”甄玉卿想把今天心血来潮的这些决定给汤管家说一说,让他去安排安排。
小厮听了她的话,飞快就去寻了汤管家来,等到把这事儿交待清楚,她才不紧不慢的往内院走去。
听着宁静院内时不时传来的虫鸣蛙声,她心里也是难得的平静下来,从回廊往外去看,可以看到高悬于天边的一弦弯月,明亮而又透彻,心中顿时涌出一股诗情,不过没等她这诗情酝酿到位,就看到从屋脊上一闪而逝的一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