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卿但笑不语,游牧民族向来彪悍,奇丹这次连败两次于沈佑宁手下,一方面是因为年前匈奴内部严寒,冻死了不少牧畜,各大部落集结准备从大晋大捞一笔,却不想再次被沈佑宁逆袭。
而以往,沈佑宁和匈奴对战,常常是胜多败少,给匈奴造成了一定的心里阴影,如今奇丹举大军进犯,却不想自己稳赢的一场仗还是败了,如此战力一而再,再而衰,又没有充分的内资补给,加之匈奴内部各大部落在临战前并没有统一作战目标,最终失败也是正常。
但如果让沈家军对上全盛时期的匈奴大军,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获胜了的,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三要素,缺一不可。对此甄玉卿倒是没觉着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很快整支队伍进了京城,一路的欢颂高歌,似乎要将这零下七八度的温度都要烧的沸腾起来那般,只是也不知道从哪个地段开始,天上竟是稀稀拉拉开始掉下些花枝来,有水仙,有玉簪花和一些温室里种出来的月季花。
而这些花朵去的方向无虞都是沈家军那一片,当然最多的还是在沈佑宁那一处,且每当一支花落到沈佑宁身上,便会惊得旁边一阵娇俏的惊呼来,好不开心好不热闹。
甄玉卿被外头的声音吸引了目光,略微撩开帘子往外去看,这进城才一刻钟不到,这沈佑宁手上就很接了一些花儿,娇嫩嫩明妍妍一大丛,十分的好看。
“嗖——”就在甄玉卿放下帘子准备回到撵轿内的时候,耳边忽地传来一阵金属破空的声音,而与此同时一支嫣红的月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袭向她的耳边。
“叮——”娇嫩的月季暗含内力,猛地撞开射向甄玉卿的那只短箭,与此同时护送甄玉卿的子午卫立时反应过来,“有刺客——!”
“啊——”长长的队伍和拥挤的街道顿时混乱起来。
“嗖嗖——”短箭从二层小楼隐蔽的地方万箭齐发一般朝着甄玉卿的撵轿而来,甄玉卿缩回脑袋啪一声拍在座位侧边的一个按钮上,而后整个撵轿从四边轿檐上唰唰落下四面乌黑的铁甲来。
咚咚咚的一串声响,直刺撵轿的箭矢撞上撵轿四壁后统统稀里哗啦落到了地上,伴随着周围乱哄哄的惊叫与推攘,子午卫个个飞檐走壁几个跃身蹿到箭矢射出的地方。
而跟着沈佑宁过来的一众戍北营士兵,也在瞬间进入了备战状态,一队人马跟着子午卫去抓射箭之人,一众人马飞快将混乱的民众隔挡在了整个队伍之外。
沈佑宁第一时间冲到了甄玉卿的撵轿旁,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这个场合刺杀甄玉卿,也更加没想到甄玉卿居然会乘着这样一个堪比铜墙铁壁一般的撵轿……
莫非他早就预料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说他常遇到这样的事?
“丞相你没事吧?”沈佑宁在吞了自己满腹的疑惑后,朝撵轿内问道。
“没事”甄玉卿想到方才她掀帘子去看沈佑宁,他大概是感受到了自己目光,所以转身来看,却不想就看到那支正要射穿她脑子的短箭,只可惜了不知哪位姑娘扔给他的玫瑰,让他顺手扔了出来,也救了自己的脑子。
甄玉卿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站了起来,躬身往撵轿外走去。朱公公紧随其后,本还想让他稍等一等再出去的,但看了看他的背影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丞相还是先回撵轿内等等吧!”礼部尚书魏学诚急急忙忙跑过来就看到甄玉卿出了撵轿,紧张的建议道。
“无妨”甄玉卿面上并没什么表情,往四周看了一眼,紧接着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的众官员纷纷跑来关心询问甄玉卿有没什么事,甄玉卿一一回复表示自己没事。
“真是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刺杀当朝丞相,这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有官员气愤道。
“是啊!这些人简直太可恶!”
“没错……”
“……”
甄玉卿淡淡的应和众人,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毕竟这种事情,这些年她遇到的还真不少,所以见惯不怪了。
片刻后有子午卫来报,“丞相,皆为死士。”
“啧,先回宫吧,皇上还等着沈将军呢。”甄玉卿就知道又是这种结果,挥挥手,让众人不必围在她周围,都赶紧收拾收拾先回宫。
之后一行人很快入了神武门,见到了在此等候沈佑宁及众朝臣的楚恒,而后就是早先已经安排好了的一派封赏赐宴等过程,整个过场走的可以说操办的十分走心,总之若是除开进城那一场刺杀,可以算的上完美了。
待宫宴消停,百官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后,楚恒黑着一张脸,看着满不在意的甄玉卿十分阴鹜的开口:“又是之前的那些人吗?”
“据说牙缝里藏的毒是同一种,所以大概都是同一伙人吧。”
今年正月里的时候,甄玉卿遇到过一次可以说十分凶险的刺杀,除了层出不穷的暗箭,还有埋伏在暗的一众黑衣死士,竟是让护送甄玉卿回府的一众子午卫都折了个七七八八,可想而知来人大概是抱着定要让甄玉卿去死的念头来的。
只是没想到今日这些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甄玉卿行这刺杀之事,而且又一次,他们一点线索也没拿到,实在可恶可恨至极!
甄玉卿把玩着手上的一串菩提珠子,皇宫里地龙烧的特别热,到处都暖烘烘的感觉让她觉得很舒服,应付了一整天的事情,酒足饭饱后就有些个昏昏欲睡的感觉。
“那些人缘何会在今日行那刺杀之事,你有没有想到些什么?”楚恒瞧着甄玉卿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头莫名一恼,但转瞬又按捺下那怒气,沉沉问道。
“离心离德罢”甄玉卿就算是昏昏欲睡,但脑子还是习惯性的保持着些许的清醒。
“你我跟沈佑宁?”楚恒早已想到这个想法,可这时候听甄玉卿说出来,也还是忍不住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