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山掌门见天象异变,便吩咐左右护法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自己元神出窍再次来到封禁之地查看幽玄二塔有何异常,但未见有不妥之处......
夜幕降临,残山掌门来不及修养元气,强行施展法力护体,撑起本已孱弱的身子,召见左右护法、张执事与丘执法来。
一进内阁,丘执法就按捺不住道:“掌门,张师弟近来在本派胡作非为,引起师兄弟众怒......”
张执事赶忙解释:“掌门,事实非丘师兄所说......”
残山掌门飘然起身,道:“召你们来,不是为门派之事,况且你们二人我还尚了解,知山武艺高强,近来修为直逼大乘,可谓门派中杰出弟子,但好胜求强......志远学识渊博,有过目不忘之先才,一心为派,相信做出的一些事都是为了大局着想......咳咳。”
丘执法听到并不是商议什么大事,看来掌门是想教诲下弟子们,也就没有了关切之心。张执事:“掌门,夜晚召见我们有何事?”
残山掌门:“八十余年前,吾任残山派掌门,吾先师训我有三,一则封守幽玄二塔,二则参悟天道,三则复兴本派。当时吾年少无知,将本派带入歧途,坎坷至今。又未参透天道,现如今......”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惭愧于心。
丘执法:“弟子们都愿追随掌门,还请掌门不要气馁。”
残山掌门还是没有把最担心的事说出来,只是道:“近来由你们和左右护法执掌门派之事,万不可扰吾!尔等明白?”
他们:“明白,掌门。”
残山掌门:“知山,你去把为师法器悉数拿来!”
丘执法:“掌门,你要做什么?”
残山掌门:“不要多问,快去。”
丘执法立刻出去取法器。见丘知山走远,残山掌门才徐徐道:“吾若不测,志远,你就接替吾之位。”
张执事大惊,残山掌门抚须长叹:“先师训吾三则,如今两则都已不成,不能再辜负千年来残山最后使命。”
张执事:“封守幽玄二塔?”
残山掌门:“吾派创立于完美中陆历一千五百多年,虽未有天道派从创世之初那么久远,历经各位先祖先师求道修行,于中陆历两千五百多年由田彩掌门的带领下击败天道派,一跃成为中原大派,同时继承天道派之使命,封守幽玄二塔。今残山派虽四分五裂,但此使命不能在吾手里中断!”
张执事:“为何不让丘执法......?”
残山掌门痛心道:“知山太过求胜好强,贪幕名誉,若让他执掌本派,会带来灭派之祸。待你执掌本派时,他若敢公然造反,你便可杀之。”
张执事两眼睁大:“杀同门师兄,掌门......”
残山掌门:“未必,若他无篡反之心,你们还是同门师兄弟。但若他胆敢做出有违残山派之事,你大可不用心存怜悯,残山派可不能因他而被断门灭派!吾老矣,光封守二塔都耗尽吾心血了,振兴残山派看来得靠你们后人......”
张执事:“但丘师兄武艺高强,比我高近两个修真阶段,我如何制胜他?”
残山掌门指了指他身后两位左右护法,说:“左右护法会在适当时机助你一臂之力。另外,在吾大寿快尽时会召你,吾将毕生功力传授于你。”他小声道,“无论外人怎么问起封禁之地时,你都只能说安好,残山派的一切皆系于此!”
张执事跪拜:“弟子明白!”
“志远,咳咳......你是近百年来本派弟子中少有阅尽藏书阁之人,可惜修为天赋庸凡,不然现已成大器。你还得戒欲戒躁,本派少有参与江湖之事,恪守使命,要懂得......”门外步伐声越来越近,残山掌门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深呼吸几口。
丘知山进门见到所有人都沉默着,心中疑惑丛生,将法器恭敬地呈递给残山掌门。残山掌门接过物件,告诫:“要牢记为师之言!”
他们:“谨记师傅之言!”而后退下。
出来后,丘执法心中在猜忌掌门到底和张执事说了些什么,难道是掌门之位的人选?不管是什么都对他肯定不利,越想越心慌,他打定主意,先监视掌门与张执事之间的一举一动再做打算。
张执事很少见到掌门像今天说这么多话,看来掌门心事重重,想替他分忧却又无从下手,只可咨嗟而去。
残山掌门见他们退出内阁,长舒一口气,挥挥衣袖,山崖之门敞开,月色从门外倾泻而入房内,光润的墨白色石板映月散射,将残山掌门裹在银光之中,他脸色却如同月下苍茫原野,宁静而祥和,但他的心是百味杂陈的。
他穿上早已布满灰尘的道袍,久别重逢之感顿生;紧握天极法剑,寒光尽藏,在月色的映衬下格外冷漠,仿佛从未面见世人过,也从未参与过世事的纷争,它与它的主人一样,恪守自己的职责,世间少有人知它,它的冷傲不屑有谁能欣赏它......
残山掌门侧身北望远方,眼神坚毅而决绝......
清晨,蓝月起身告别张执事,准备独自前往封禁之地查看,看到蓝月远去的身影,师弟问为何要让外人去封禁之地?张执事:“总是有爱管闲事的,看来祖龙之人已不相信我们残山派了,非要派人来一探究竟。”
蓝月背起行囊再一次翻山越岭,当终于下了残山时,他感到了一丝寒意,远处的天空乌云稠密,如同一张陈旧布絮极不均匀,裂开之处黑暗四溢,阴森恐怖。蓝月伫立瞭望,可除了未知的恐惧,他什么也看不到......
郁郁葱葱的树变少了,更多的是枯木荒草,走在其中使他的眼睛很疲惫,到处都是一样的。他没有带厚皮大衣,冷得他头皮发麻,好似回到了曾经的惊鸿岭之上,极目四望却看不到任何人或物,他对这种孤独感到害怕,可又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前进。
这时手比在残山上更疼了,他咬牙张开手掌,手心有点绿,这可把他吓一跳,难道是中了什么毒?他使劲搓搓手再看,那抹浅绿消失了,希望这不是坏的兆头。
沿山路走了也有几天了,可还是没看到传说中的幽玄二塔。连日来他风餐露宿,身心已经相当疲惫了。忽然,他来精神了,眼前的一切他不敢相信,伸出早已疼得麻木的手,一片一片雪花悠然地落在他的手掌间,很是陌生,当他握住手中的雪,雪花融化了,冰凉的雪水流淌在手缝里。
这是蓝月第一次见到雪,原来雪是这样子的,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