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声音传来:“大姐在说什么,笑得如此开心,也不叫上妹妹我?”
沈长歌转眸看去,原是南宫昭宁来了。
南宫昭宁是赵贵妃所出,也是皇帝最小的一个公主,她自幼喜穿红衣,模样又神似赵贵妃,明艳妩媚,眼角眉梢都带着锋芒,凌厉逼人。
而南宫昭宁的性格也与她的外貌一样,锋芒毕露,做人处事娇纵跋扈,不知天高地厚,这也与她从小备受宠爱有关。
南宫端宁看到南宫昭宁来了,眼底真正的笑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伪善,她对昭宁道:“你可是来晚了。“”
南宫昭宁不愿与南宫端宁她们坐在一堆,就自顾自的坐在了沈长歌的身旁,她遥遥看着南宫端宁,眉眼一挑,道:“来晚就来晚了吧,反正父皇又不会怪我。”
言语之下,可见她平日里有多么任性。
沈长歌能感觉到全身的毛孔都在紧绷,这是仇恨的感应,她永远不会忘记南宫昭宁给她的伤害。
南宫昭宁看着自己身旁的女子,问:“你就是父皇亲封的长荣县主?”
沈长歌含笑回眸,道:“正是我。”
南宫昭宁略带轻蔑,道:“我看你也没什么特别的。”
沈长歌皮笑肉不笑,回道:“天下世人,人皆平凡,我自然也是普通的。”
南宫昭宁淡淡“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沈长歌手心里面已经冒出了汗,但她表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这些日子,她早就学会了,如何在敌人身边处变不惊。她感觉到有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顺着目光看过去,果然是南宫奕。
南宫奕的身边,是他倾国倾城的小妾慕容惜。
沈长歌不禁暗叹,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狗男女啊!
南宫奕端起酒杯,不经意地对着沈长歌,眼角笑意深邃。
慕容惜本来就是个聪明的坏女人,她虽然嫉妒南宫奕看向沈长歌,但她却是装作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不闹不哭,因为她知道,这样的行为会惹得南宫奕厌烦她。
......
在众人的跪迎中,皇帝携着他的皇后,一同步入了殿中。
帝后端坐上席,俯瞰众生。
沈长歌忽然明白了,一个人为何会努力追求名利权势?
这种万人跪拜、俯瞰众生的滋味,真的令人痴狂。
赵贵妃因身体不适,并没有出席,皇帝也没有责罚她,只是让她静静养着。
或许是从云兮入宫的那一刻起,皇帝的心里也就没有多在意赵贵妃了。
短短一月,云兮就从美人升迁到妃位,皇帝还亲自给云兮取了一个封号,名“如”。
现在的云兮,已经是如妃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如妃。
沈长歌暗暗看过去,云兮的座位仅次于皇后,今日的她身穿一袭绯色百褶拢烟裙,脸上花了一个精致浓艳的妆容,就像一个面具,遮住了她原本的样子。
沈长歌原以为,像云兮那种清冷的美人是不适合浓妆的,今日看着,却觉得云兮愈发美了,是那种魅惑众生的美,清高而又妩媚,难怪让皇帝对她一见倾心了。
然而,沈长歌在云兮的眼底,察觉到了无法言说的悲凉。
南宫淳看到云兮的那一瞬,他的手不停颤抖着,如同他早已破碎的心。
她,原本应该是他的妻,如今却成了他的母妃。
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把她夺回来。
底下的男男女女也不禁为云兮的美貌所惊艳,心中暗叹,这才是祸国妖姬该有的美貌啊,难怪皇上对云兮如此痴迷了。
......
沈长歌不动声色,捕捉着所有人的神情,忽而想起,今日这等场合,慕珩会不会来?
慕珩素来不喜参加宴会,或许是不会来了。
然而,沈长歌的眼神一瞥,却在原本是昌平王慕广的位置上,看见了慕珩。
慕广常年征战沙场,受过无数的伤,据说这次是旧伤复发,下不了床了。
想必是这样,慕珩才代表慕广来了。
只见慕珩坐在那里,与众人谈笑风生,举手投足尽显风流潇洒,没有半点格格不入。
这和沈长歌之前见到的慕珩大相径庭。
她认识的慕珩,是冰冷的、孤高的、懒散的,甚至带着世家公子特有的倨傲,令人不敢接近。
今日的慕珩,随时挂着温和的笑意,少年老成,谈吐圆滑。
是什么让他一夕之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沈长歌不知道。
......
人群之中,还有一道目光在打量沈长歌。
胡凯目光涣散,勾起了一抹暧昧的笑容,问身边的公子哥:“坐在昭宁公主旁边的,是哪家的姑娘?”
“哦,那是沈太傅的大女儿,名叫沈长歌。”
胡凯悠悠地问了句:“沈长歌,怎么我从前没见过?”
“那是你孤陋寡闻了,这个沈长歌可是皇上亲封的县主。”
说到这,胡凯的笑意越发暧昧了,他远远地看着沈长歌,只觉得那女子清秀可人,身上自带一股温柔气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如弱柳扶风一般,很是合他的眼缘。
胡凯心里越想越痒,一时色起,也就忘了自己是身在何处,也忘了沈长歌的身份。
随后,他在宫人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
......
沈长歌今日没有带上小五,因为她让小五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宴会乏味,光是欣赏歌舞,甚是无趣。
沈长歌便自顾自地喝起了酒,前世的她酒量很好,或许是在军营里跟那些弟兄们喝多了,一大碗一大碗的,慢慢就练出来了。
这一世,沈长歌这副身子骨却不怎么行了。
才几杯酒下肚,沈长歌觉得脑袋有些晕沉沉的,就打算出去吹吹风。
皇宫里给各人安排了休息室,正好沈长歌并不喜欢在宴会久留,就去了休息室,打算小憩一会儿。
离开乾清宫后,有太监带领着沈长歌去后面的休息室。
走到路上,这两个太监忽然转过身,一手捂住沈长歌的嘴,一手抓住她的肩膀。
沈长歌心想:是谁又在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