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两位老人闻言都哈哈大笑。
赖菊的二叔说:“年轻人,我理解你们,那话怎么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学校远的很,要走二三个小时呢。孩子们一周才能回来一次。今天都这会了,你道也不熟,晚上山里还真有狼呢。”
“是啊是啊,明一大早去。我找个向导带你。”赖菊的娘也在一边帮腔。
陆雨晨只得按捺情绪,等明天。
他有机会仔仔细细的打量这座村子。
村子不大,总共有20、30户人家。
他转了一大圈,没见到几个年轻人,只有老人和孩子。
也难怪,这么偏远的地方,年轻人肯定是留不住的。村里没有学校,上学要到很远的镇子上,所以也有很多半大的孩子帮家里干农活,也不去上学。
晚饭的时候,尽管有思想准备,食物的简陋程度还是让陆雨晨惊呆了。
水煮的萝卜和糙米饭。
“这,您就吃这个。赖菊好歹也在外边挣钱,没有拿到家里吗?”陆雨晨忍不住问。
赖菊娘放下碗,难为情的说:“我就知道你可能吃不惯,我出去一下。”
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陆雨晨一头雾水。
旁边的二叔慢悠悠的说:“菊子家里这两年事情多啊,我那老哥先是上山砍柴伤了腿。去乡上医院接骨又查出了病。这一两年,吃药、手术、住院到最后也没保住命。菊子孝顺,她爸觉的自己不行了,让她别花钱了,都给她跪下了,这女子孝顺呀。我老哥在医院走的,几百块一针的药打着,没受多少疼。”
话音刚落,赖菊娘回来了,手里拿着3个鸡蛋。
原来她出去借鸡蛋了。
陆雨晨面对着给他开的小灶,先前的愤怒和怨恨不知怎的消失了一大半。
赖菊也不容易。
她家出了这么大事,自己楞没看出什么异样。对下属关心太不够了。
夜里,盖着薄薄的旧棉被,陆雨晨却睡的很实.
早上,陆雨晨就听到外面有人敲着窗子。
又听到赖菊娘的声音:“柱子,你这么早就来了。”
“嗯,城里的客人呢?”稚嫩的童音。
“还没起呢,奶奶这有个烤红薯,你先吃了吧。”
“不了,奶奶,俺娘早上给俺下面条了。您老自己吃吧。快点叫客人起来,再不走上学该迟到了。”
陆雨晨走到院子,天还没全亮.
他拿出没信号的手机看了一眼,5点半。
院子里站了个小男孩,6、7岁的样子。他也正看着陆雨晨。
“你好,小朋友。今天麻烦你带我去学校。”
“你好,不客气的。赖老师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孩子很愉快的说。
“不过咱们要赶紧出发了,要不然就迟到了。”
上学的路,又一次刷新了陆雨晨的认知。
他本以为,只是泥泞的乡间小路,想像中还美景如画很有诗意的样子。
不想,道路难走的不是一点,没走多远,他的胳膊和手腕上就划了好几道血口子。鞋底沾满了泥。
他的速度显然拖累了孩子,孩子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停下来等他。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他开口问:“柱子,你多大了?”
“9岁”
陆雨晨又吃了一惊,这孩子瘦小的身形看上去哪有九岁。
“那你上几年级?”
“我论理说,上3年级,可是前两年没有老师,我就上了两年一年级,现在二年级。”
陆雨晨又一次沉默了。